然而,还未实施行动,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的手腕被扣住,整个人被压在了楼中的柱子上。
谢怀瑜此时用着了悟的身体,却挂着自己的脸,那张在读者评论区里被评价为欲与邪念织就的脸,正和她鼻尖相抵。
你是最快认出我的人,无论什么形态、什么身份,你都能认出我,为什么呢?谢怀瑜在她的耳边呢喃。
阮疏的脸浮现出绯红,她愤恨地说:凭什么给你说!
偶像失格,我还会和你说什么?
告诉你,我有个系统吗?
木偶伏在管家身上,缓缓地支起身体,她似乎终于恢复了理智,残破的蝶翼终于破茧而出。
红姨,我成功了。稚嫩的童声响了起来,阮疏避开谢怀瑜的眼神,朝着他的下、身踢去,谢怀瑜捉住她的脚,低哑的嗓音颇为悦耳,只是内容却有些阴森。
形状这么好看的小家伙,还是规规矩矩的长在身上比较好吧?谢怀瑜退后两步,深邃的眸子望着艳红:不要滥用你的慈悲心,否则,你就等着我给你敛尸吧。
艳红垂下头,痛苦地闭上了眼,艰涩道:是。
金亚文翻过栏杆,从二楼跃下,他的折扇挑起阮疏的下巴。
真标志!貌比潘安啊!金亚文嘻嘻笑道,就是不知这障眼法下,是美娇娘还是妖魔鬼怪了!
阮疏眨了眨眼:我也觉得挺标致的,连成衣店的巧姐儿都说我这装扮,好看得紧。
这话倒是奉承话,但从阮疏的嘴里出来,就有点变味儿了。
这是反讽他金亚文的穿搭丑吗?
谢怀瑜放开阮疏的脚,抬手打掉金亚文的折扇。
木偶摇摇晃晃地对着阮疏喃喃道:姐姐,好看,皮、皮
艳红捉住木偶,神经有些紧绷,她抬眼瞧了瞧谢怀瑜。
谢怀瑜笑着看了眼阮疏:你觉得,艳红怎么样?好看吗?
阮疏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不动声色地朝着牡丹的方向退去,而谢怀瑜步步紧逼。
挺好看的呀。阮疏尴尬地笑道,谢怀瑜在得到答复后微微颔首。
那么,小家伙,你觉得红姨怎么样,她的皮好不好看?谢怀瑜蛊惑的语气在木偶的耳畔盘亘:怎么样?比姐姐好看多了吧?
木偶踌躇了片刻,点了点头。
妈妈说过,红姨最好看。
那如果把红姨的皮剥给你,你喜欢吗?谢怀瑜瞥了眼艳红,再瞧那小木偶,小木偶迟疑了下:好啊,喜欢的,最喜欢红姨。
这话裹挟着小孩子的天真和残忍,艳红似乎瞬间苍老了不少。
潮血蝶终究是潮血蝶,就算母亲是再纯洁天真的人类,作为潮血蝶的特性,却仍然不会消失。
食血肉、利己。
她可以给雪儿找食物,她本就满手血腥,那些恶贯满盈的人,就算死,也死不足惜。
但她如果始终都保持着这种纯真和残忍
麻烦圣僧,帮雪儿,找个出路吧。艳红叹了口气,谢怀瑜微微起身,翻手现出一个木塔,眨眼间木偶就被收入了木塔中。
金亚文眯了眯眼,他总觉得这和尚的五官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这变化倒让他觉得有几分熟悉。
阮疏瞧着金亚文那一副似曾相识故人来的样子,几乎是瞬时,他的脑海里就想起了《仙途》中的谢怀瑜和金亚文的纠葛。
嗯?金爷您是不是觉得这附身的鬼,很像一个人?阮疏走了过去,目露谄媚,这鬼对您颇为痴迷,您回忆一下,说不定您和他有着什么交集?
阮疏眼瞅着金亚文的眼里浮现出迷茫,她回首瞧了眼谢怀瑜,道:例如曾经出现在金家门前的乞丐?
第10章戏精在人间
金亚文脸色遽变。
金府时常有小乞丐四处游走,确实有一个瘦嶙嶙的小乞儿,蹲守在金府徘徊,但从不接受施舍。
可这身份着实对不上。
那乞丐不过十岁左右可和这位鬼确实有几分相似。金亚文觑了眼阮疏,迟疑道:你是怎么知道金门有这么一个乞丐的?
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谢怀瑜双臂抱胸,双眸中孕育着风暴。
他的那双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丹凤眼的眼尾上翘,瞳孔似乎染成了红色,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有些妖孽和可怖。
冷汗涔涔,阮疏的舌头抵了抵上颚,她必须要让金亚文和谢怀瑜产生矛盾。
当下能阻止谢怀瑜的,应该就只有这位花花公子了。
她阖上眸子,片刻后再睁开,眼里闪着决绝的光彩。
那乞儿曾经盗食过金家保存起来的莲荷灵液,如今不过两年有余,想必金爷一定能察验出来!
莲荷灵液的清香味浓重,使用后有巩固修为之效,弊端即是十年之内,这食用灵液之人,其血液也会携带灵液的功效,所以除非是家世背景深厚,否则一般散修食用灵液后,都会藏匿起来,免遭被人掳走、取血身亡的命运。
谢怀瑜当初被家族抛弃,就前往金家洗劫了不少修真奇宝,其中就有掩藏身上气味的宝物和莲荷灵液。
谢怀瑜眯起眼,他歪了歪头,朝着阮疏逼近,而下一瞬,一道长绳就朝着他的面门袭来,金亚文面上仍然笑嘻嘻的,只是眸中寒光闪闪,花花公子的伪装盔甲,在这一瞬,几乎就要被挣脱了。
金道友这是干嘛?谢怀瑜闪避到旁侧,虚伪的弯起唇角,这么轻信于人,可真是让小僧意外。
阮疏瞅着两人几乎之间的火光,再看了看艳红楼中一片混乱狼藉,内心戏谑。
不奇怪、不奇怪。
《仙途》有提到过,金亚文的初恋情人死后魂魄没有转世,莲荷灵液是其炼制转生之药的重要一环,谢怀瑜偷盗莲荷灵液算是触了金亚文的逆鳞。
你身上果然有灵液的味道。金亚文嗅到长绳上沾染到的清淡香气,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莲荷灵液有滋养灵魂的效用,因此服用之人,沾染到的气息,也必然会附着到灵魂上。
牡丹架起阮疏,和黄华汇合,试图从艳红楼的正门逃出。
谢怀瑜倒不是很在意,他慵懒道:没错,但这灵液也不止你们一家有吧?强取豪夺可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金亚文的笑意不达眼底,相信圣僧也不缺这点血吧?
红纱倏地拦到阮疏面前,艳红挥了挥衣袖,道:这来艳红楼的女人,要么留下,要么就以尸体的形式离开,二选一。
阮疏的手指点了点唇瓣:我倒有点好奇,你放任这么多潮血蝶在谢府为非作歹,还牺牲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说你恶贯满盈也不为过但你为何要成为伴生花呢?恶人不该这么选啊。
艳红红了眼角,她笑道:雪儿可没牺牲什么无辜的人,那管家修为不过百年,也只有满月才敢现身,谢府中人,不都葬身其腹?
那谢宇呢?阮疏抛下这句话,不动声色地捏了捏牡丹的掌心,细白的手指在她的手上描摹着,只是嘴上不停,调侃道:谢府管家那么怕我们,以你的修为想除掉他也很简单吧?
艳红铁青着脸,潮血蝶如想暴露在阳光下,就得寻找合身的躯壳,那百年的潮血蝶妖,不停地转换身份,她就算通天也找不到有心躲她的管家。
现下,只要出城,我们就会被体内的潮血蝶剖开,你放我们走,也不过让我们多活几日罢了。阮疏捏着拳头,她这话半真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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