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音说着,玉笛直直地朝向李虚,李虚的瞳孔通红,其中邪肆横生,他似笑非笑地瞥了沈归音一眼,就将目光放在了阮疏的身上。
阮疏扯着嘴角,她不过是狗急跳墙,瞎猜一通,顺道造个谣,但没想到。
还真让她给猜中了。
【恭喜宿主猜中高级马甲的秘密之一,奖励相应积分和灵气大爆发,请再接再厉】阮疏压了压睫羽,佯装羸弱,连连往后退,一双猫儿眼中溢出了恐惧的神情。
李虚,或者说是谢怀瑜,他歪了歪头,原本正气凌然的侠士,露出了邪佞的表情。
这次又从哪里发现的呢?
谢怀瑜拖着剑,猛然将剑抬到阮疏的脖颈间,逼迫着阮疏扬高下巴,阮疏抬起下颔,如同只濒死的天鹅,只是眼中泪水闪烁,颇有些可怜。
笛声传出,玄音化为了凛冽的剑气,将剑撞开,一道血痕出现在阮疏的脖颈上,刺痛伴随着苏麻刺激了阮疏的神经。
一丝鲜血渗出伤口,索性伤口比较浅,只是衬得阮疏的皮肤雪白如同天边朝云。
谢怀瑜眯了眯眼,他神色不虞:蝼蚁般脆弱,还在搬弄那有限的功夫,他轻轻勾了勾唇角:不知死活。
剑发出阵阵铮铮剑鸣,倏地闪到沈归音的面前,沈归音偏过头,那剑削过她的脸颊和一缕秀发。
金亚文心绪纷乱,他对于探究了悟和李虚背后恶鬼的真实身份不感兴趣,但阮疏那句前世激起了他心中的层层涟漪。
他已滞留在凡间不知多少年,但阿姝却始终没有再出现,上黄泉下碧落,她就像凭空蒸发,如若不是生死簿上确有她的名字,他甚至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金亚文的脸很冷,原本粗犷的面部轮廓,此时正多了几分决绝,他伸出手,那蒲团就漂浮了起来,落到他的面前。
这是要破坏交易了吗?金道友。谢怀瑜笑得不动声色,只是手里的动作却颇为狠戾。
金亚文伸手挡住攻击,压着阮疏跪到了蒲团上。
就在阮疏跪下的一瞬间,空气似乎突然凝滞了,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闪烁着。
阮疏的识海里似乎有一根针在穿插着她的神经,她攥紧了手,汗滴一点点的沁出她的皮肤。
无数段记忆纷至杳来,构成了黄华口中的前生。
阮疏走马观花,记忆中的女人时而在不同的男人间斡旋,时而盘坐在蒲团上,孤单一人度过了无数个春秋,看似简单,但是那些男人里,仙、妖、魔、人、鬼都有,或是萍水相逢、或是缘浅情深,都没有陪这个女人走到最后。
就在阮疏渐入佳境的时候,记忆突然出现了断层,记忆的最后一幕,是女人走向了一片火光之中。
猝然从记忆中走出,阮疏的面颊冰冷,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但这感觉转瞬即逝。
杀人越宝我还是很擅长的。谢怀瑜一步步走向阮疏,而与此同时,无数条斑斓的蛇蜿蜒前行,隔绝了对方前进的道路。
沈归音回旋头部,她挥剑砍去几条理她越来越近的蛇。
突然间地动山摇,阮疏超后退了一步,就跌入了深渊,而身下厚重温暖的皮肉接住了她,阮疏听着兽类磅礴跳跃的心脏,不免松了口气。
是黄华。
没想到还真让你熬过来了。牡丹嘀咕着,还真是顺利。
她此刻的眼尾延长,整个人媚气横生,妖气几乎是翻了几个档次,而黄华的体型也再次得到了发展,他终于具备了些许猛兽的气质。
就在地上的缝隙闭合之时,沈归音深深吸了口气,毫不犹豫地潜入。
金亚文紧随其后。
谢怀瑜在不断震荡着的洞府里,闲庭信步,那些蛇爬到他身上,还没露出獠牙,就被砍下了蛇头。
获得守护兽、获取传承、一路顺风顺水哪里出现了纰漏呢?谢怀瑜自言自语道,默了下,他随意道:从哪里出现的女人呢?一个接一个的,破坏既定的轨迹。
他望了眼深不见底的黑暗。
巨龙便自告奋勇,死命地扒住不断合拢的缝隙,谢怀瑜俯首望了眼,他的手心,只见原本完整的川字型掌纹,被一条浅淡的线条给割裂。
十年前。
你本应顺风顺水,但是你会遇到一个劫。衣衫褴褛的道士蹲在地上,扣了扣手上的污垢,他打了个哈切,你这劫可能会出现,可能不会,如果出现,那你的运气就来了。
顺风顺水不好吗?幼小的谢怀瑜扬起带着血痕的脸,他在家族中不甚起眼,眼中带着些和年龄不相符合的讥讽。
道士摸了摸谢怀瑜的腰间,从中掏出三四个铜板,嘻嘻笑了笑:天机不可泄漏。
他起身欲走,而谢怀瑜却轻而易举地将他撂倒在地。
脾气真暴道士叹了口气,竟然没事人似得,抛下那几枚铜板:惹不起、惹不起。
谢怀瑜闭了闭眼,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还真被那怪道士说准了不成?
黑暗中透出光来,阮疏虚起眼,适应这突然到来的强光,眼前是片视野开阔的草药园,无数珍奇药草在此随风摇曳,而草药园中央,一朵粉红色的荷花中,盛放着青色的液体,恰是金亚文想要的莲荷灵液。
呜呜,你踩到我了。黄华摇了摇头,将脚抬起来,随后贴心地给植物的根须拍了拍土。
首乌精咦了声,根部摇了摇:黄华呀,好久不见。
是啊,牡丹接过话头,随后那首乌竟直接土遁。
夭寿了!这醋精怎么也来了,救命!
这是主人的转世。黄华说着,取了片荷叶,叼着往荷花走去,那些青色的液体滑动到荷叶上,如同珠玉。
黄华蹭了蹭阮疏,道:喝了吧,我们帮你护法。
喝了后,我们计划下复仇的事。牡丹语调平静,一双眼闪烁着耀眼的光火。
第15章戏精在秘境
阮疏接过灵液的手抖了抖,她心下一咯噔。
说起复仇,那可是伟大的命题,而在小说世界里,复仇注定了一波三折和不易。
而且,复仇对象一般都是不可企及的强。
为时尚早,接受传承,也不过是让我们有那两三分的实力,用于自保。黄华嗅着首乌的根须,惬意地晃了晃尾巴,道:当务之急是找安身之所,以及好好修炼。
牡丹的手指骨节发白,她等了百年,才等到主人的转生,修仙之路漫漫,那复仇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点点血渍染上了阮疏胸前的衣襟,剧烈地抽痛从神经末梢一直攀升到了心脏,心脏鼓动的速度极快,阮疏只觉得当下整个人都被放到了火上炙烤。
首乌精咿呀一声,割下一条根须递给黄华:快些吧,感觉主人有些难受。
牡丹因阮疏的反应而从不甘的情绪中清醒,她匆忙扶阮疏坐好,而她也盘坐下来,将手放在阮疏的肩胛骨上。
阮疏的脊背单薄,灵气通过牡丹的手传递到她的体内,牡丹有些怔愣。
是啊,这么弱小、纤弱,哪能背负什么血海深仇?
她太心急了。
莲荷灵液滋养神魂,却无法同时强化□□,索性首乌精的根须可以弥补这一缺陷,黄华洗涤过根须后,喂入阮疏的口中,不一会儿,她的脸色就红润起来。
澎湃的力量汇集在体内,被体内的小漩涡吸收。
阿拉阿拉,主人定会逢凶化吉的。首乌摇晃着身体,一张嘴张口就来,黄华点了点头,发自内心的附和着首乌精。
与此同时,原本进入草药园的路口骤然坍塌,沈归音手握玉笛,眼神淡漠,秀美的脸上尽是冷漠与决绝。
道友莫不是要来抢夺传承的?牡丹的眼倏地化作竖瞳,无机制的冷漠在其中流窜,阮疏闭了闭眼,无奈道:沈道友,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可以满足,但这传承恕我无法相让。
任何要求?沈归音的眸中闪过些笑意,这笑意来得突兀,阮疏注视着这张冷美人的眼,心里却有些发怵。
好家伙,不会是要我自杀爆装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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