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我的宠物呢?阮疏斟酌了下用词,道。
黄华的长相类猫,但体型未免又过于庞大,阮疏只得用宠物二字替代。
会给他找个去处。李夏礼含糊着,随即大刀阔斧地朝前走去。
阮疏疾步跟上,本想记住大致的地形以便逃跑时能畅通无阻,但甫一出门,就知道多半是插翅难逃了。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红色的帐篷,而帐篷外,隐约可以窥见荒芜的沙漠和耀眼的白日。
就算能在各个帐篷内躲藏、逃窜,但逃出之后呢?
没有遮蔽物,如若对方射箭,只怕是当场就殒命。
阮疏情绪波动存在于一瞬之间,她耷拉着眉眼,跟着李夏礼朝前走去,周边人潮涌动,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子,穿着军队的盔甲,闯入帐篷中,汗馊的气味因着高温蔓延。
反正也是这群人把自己抓回来的,那么也不用给面子。
阮疏捏着鼻子,像濒死的动物,拼命地用嘴呼吸。
李夏礼:
呼吸声可以不用那么矫揉造作,姑娘看起来漂亮,怎么戏这么多呢?
抵达中央的白顶红帐篷,李夏礼撩开门帘,侧身,以头示意阮疏进帐篷。
帐篷中的陈设简单又奢华。
繁复的布料到处都是,但陈设却又并不复杂,也就一套桌椅和床具罢了,只是这床颇为引人注目。
有着无数浮雕的沉香床,静静地呆在角落里,它不停地传输着木质香气,阮疏松开鼻子,任由香味往她的鼻子里窜。
闻起来很宁静、很舒服。
你待在这里,别到处乱跑。
李夏礼拧了拧手上的护腕,富有意味的眼神瞟过阮疏的脸颊,阮疏皱了皱眉,呆对方离开了一刻钟后。
阮疏就搓搓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然后就被悬在脖颈上的大刀,给了个下马威。
身材健硕的异域男子,活动了下肌肉,他抬起刀,不用装饰,也十分凶神恶煞的表情,成功吓退了阮疏。
好的,不强求。
退回了帐篷里,阮疏百无聊赖地在帐篷中挑挑拣拣。
帐篷里的书很多,天文地理,包罗万象,但让阮疏辨识上面的文字,那简直是为难她一个古代文盲了。
啊阮疏撒气般将书拍在桌子上,在椅子上后仰,只是后仰的幅度过大,对上了双淡绿色的瞳孔,两双眼睛对视良久。
一双黑色猫眼,满含兴味和打量;另一双绿色瞳孔则堆满了震惊和妒忌。
阮疏勾起了唇,头顶朝下。
喂,你是谁啊?
第34章戏精在沙漠
你为什么在巫师大人的帐篷里!绿瞳猝然睁大。
浑身都是泥土的女人从帐篷外爬了进来,女人五官立体,颇为英气,身上还带着股娇憨的气质,蜜色的皮肤紧致结实,一看就是经过了长期的锻炼。
阮疏打量着对方的外貌,将椅子转了个方向,只手绕着发丝,戏谑道:那你又怎么在帐篷里呢?
而且还不走正门!
女人霎时间涨红了脸,她疾步上前,如豹子般矫捷地攥住了阮疏的手腕,她贴近了阮疏的脸。
草药的馨香气瞬间闯入了她的鼻腔,女人的脸布满绯红。
这狐媚子的味道还挺好闻。
我是红莲的将军,曹帅。
草率?真是独特的名字。
阮疏腹诽着,回答道:我叫阮疏,是被你们虏回来的无辜女子。
曹帅脸色不大好,她挑剔地端详着阮疏。
阮疏的长相确实精致,是红莲里少见的柔和长相,但猫眼儿偏偏又略微上翘,携带了点儿欲语还休的勾人气质。
而且阮疏的名字,可比她好听多了。
难怪巫师会让她进帐篷,但这种柔弱得像兔子的女人,进了红莲,不要被撕碎才好。
我是来找巫师的,你待一边儿去。曹帅撸下发带,大剌剌地往旁边一坐,不拘小节的模样,倒是让阮疏好感顿生。
阮疏仰了仰头,拖着椅子走到她的旁边,猫儿眼注视着曹帅,开口道:诶,你是不是喜欢巫师啊?
曹帅咳嗽了声,脸上未褪的绯红蔓延到了耳廓,她欲盖弥彰地瞪了阮疏一眼:关你什么事?
阮疏托着腮帮,歪了歪头,心道,这才是小野猫嘛。
她的手指细嫩,戳了戳曹帅的衣角,道:我可以帮你追巫师,你能不能带我出去玩儿一会儿?我快要闷死了。
曹帅心下微动,她带兵打仗很有一套,但是却不大会和男人说话,此时阮疏的提议,无疑是正中她的下怀。
她思忖了下,颔首:带你出去,可以。
阮疏的眸子骤然亮起,终于可以出这鬼地方了!
但你若是想要逃跑,曹帅阴测测地一笑,那我就只有卸了你的两条腿了。
仿佛感觉到了膝盖猝不及防升腾起的疼痛,阮疏下意识地捂了捂。
怎么这么凶残?
一定一定。
得到了阮疏的肯定,曹帅用发带捆了阮疏的双手,她打结打得巧妙,阮疏目不转睛地盯着,也依然没窥见什么窍门,反而是让曹帅萌生了三分警惕,因此捆绑阮疏的结也就更紧了点。
跟上。曹帅拍了拍手,从后方推着阮疏往帐篷外走去,不出所料,一柄刀仍然守在那里,但凶神恶煞的士兵遇到了更凶残的曹帅,略微讶异:曹将军?您怎么在?
话说着,士兵的脸上露出了谴责的表情。
曹将军已经是惯犯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曹将军三百天在操练,剩下的六十五天都在试图往巫师的帐篷里钻。
按照部落女儿的特性,这就是看上了巫师,要抢巫师回家的。
但可惜,曹将军虽然很猛,但巫师更猛,每次曹将军不是从帐篷里被扔出来,就是自己灰头土脸地跑出来。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我要带这个女人出去。曹帅抱着胸,恼羞成怒地望着眼前的士兵,森冷的寒意看得士兵浑身一颤,他的脑门渗出了汗水。
巫师虽然是部落里的首脑,但他的直系上司却是曹帅,今天也是临时被巫师抓来看门儿的,这要是得罪了巫师,他说不定还能以不敌曹将军为由,挨顿板子,糊弄过去。
若得罪了曹帅,那就是要穿小鞋的啊。
头脑简单的汉子,在上司的压迫下,脑回路难得地突破极限,千回百转起来,他站直了,踟蹰着,往后退了一步。
这才像话嘛。曹帅满意地挑了挑眉,扯着阮疏手上的发带朝前走去,阮疏踉跄了下,跟上了曹帅的步伐。
天气炎热而干燥,热风夹杂着沙土扑面而来,热气几乎黏在阮疏的每一寸肌肤。
她望着对方的后脑勺,道:曹将军,给点儿水嘛。
阮疏总觉得,她现在就是条死乞白赖的狗,被对方遛着,以期完成任务。
啧,娇气!曹帅虚起眼,望了眼天,天上一碧如洗,一点儿云气都没有。
曹帅踢了下脚旁的沙,随即牵着阮疏往前走去。
路上的士兵逐渐增多,稀稀疏疏的灌木也渐渐出现,而在人群中,阮疏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
诶,那女孩儿怎么跟着曹将军?长得还真俏!
这是中原来的吧?好温驯啊。
阮疏垂着眼睫,耳朵则帮助她,事无巨细地探听着周围士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