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戈峰的病床干净整洁,她失神一瞬,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帮她洗脸搽手抱她上床的人是…陈戈峰呢?
不可能吧。
她低声笑了笑,嘴里的味道不太好闻,她皱皱眉毛,翻身下床,去了洗浴间。
满满的凉水盖帽,她手捏牙杯,对着镜子里那张宿醉后的脸刷牙。
两分钟,弯下腰吐水时,领口太紧勒了下喉咙,她猛地咳起来。
白沫子混着水都吐干净,她手摸上领口,自然地解开一颗。
别的可以错,可以是意识混乱,幻梦难分。
但是,这个扣子。
不可能是她自己系的。
太他妈勒了。
而且从美学上来讲,很得儿……
牙刷完,她对着镜子站了很久。
所以…是谁系的?
第23章一物一记直球
所以,到底是谁系的?
她凝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瞳孔里布着红血丝,眼泡发肿,眼下的黛青色衬得肤色苍白,嘴唇也无一点血色。
何娣伸了点脑袋,和镜子中的自己挨近。
她以前也宿醉过,第二天一早爬起来可不是这种脸,这更像哭了大半夜才会有的脸。
她伸手使劲捏了几下脸上的软肉。
算了,那些事儿说不定是她做梦来着。
何娣小的时候父母关系很差。
父亲何德邦是个无业游民,早年在单位当司机,醉驾撞伤人后被吊销驾照,丢了工作,还拖累本就贫穷的家里赔了一大笔钱出去。
人做了错事总要知道悔改,可何德邦偏是个脸比城墙还厚的例外。
不但没有再去安安生生找份工作,养活家里,反倒游手好闲,网吧酒馆打牌泡脚城翻来覆去轮个遍。
时常是出去厮混一天,夜半就带着浓重的酒气回家,和脾气烈性子直的陈大梅大吵一架,锅碗瓢盆,扫帚地板到处乱响。
他们虽然是父母,却好像很少在意孩子的情绪。
一把年纪的成年人反而更像小孩一般没有顾忌地发泄自己的情绪,愤怒,不悦,仇恨,伤心,不甘。
何娣总在那样的夜晚里的入睡,她甚至幻想过有一天他们吵着吵着,陈大梅就被何邦德杀了。
可能是神经系统保护,她每次梦到家人却常常是与现实相反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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