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啊宝贝儿沈庭柯摇了摇头,觉得白色不太符合关沉的气质,把衬衫放回去,我现在跟你一样穷得叮当响,但你身上还有我二十万债权呢,我可得去哪儿都把你揣怀里,万一你跑了我怎么办?
关沉无语:我又没让你帮关志鹏还赌债。
哦?沈庭柯脸色变了变,再次凑近关沉,你的意思是你不还钱?
关沉比沈庭柯高,沈庭柯跟他说话时需要微微仰起头,眼神带笑,商场的灯在他挺翘的鼻头投下光斑,本就精致的五官越发灵动。
我我当然关沉被他搞得措手不及,话都说不清楚。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沈庭柯说着,在地上坐下来,两腿交叉把关沉盘在中间,抱住关沉的腿,来人啊来人啊!大家快看啊!看看这儿有个欠钱不唔!
关沉连忙蹲下捂住了他的嘴。
有病啊沈庭柯!关沉是真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把把他拉起来,你二十好几了又不是两岁!不嫌丢人
那你还不还钱?
还还还!我没说我不还
两个男的在公共场合这样那样,引来了不少路人注意,服装店的店员小姐偷偷捂着嘴笑。
早说嘛!沈庭柯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拉住关沉的手腕:走,哥哥给你挑件衣服去,把身上这件破的换了,不能让金主爸爸觉得我家孩子磕碜。
关沉挣脱他:我不是孩子!
你欠着我钱呢!沈庭柯说,欠钱不还的人没资格发表意见,我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指东呢,你就不能打西
你训狗呢沈庭柯!关沉被他气得话都变多了。
诶!您说对了。沈庭柯冲他眨了眨眼,走进一家男装店,跟上跟上!
关沉跟了一步,又停住了,站在原地看沈庭柯的背影。
他今天算是领教到了,这人无赖劲儿一上来,返老还童了属于是。明明刚才还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如今却抱着别人腿撒泼耍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到二十好几的。
关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新债主可真难对付。
不一会,沈庭柯给关沉挑了件黑色的卫衣,样子很简单,没有什么特殊的设计,可关沉上身就是利落好看,导购小姐姐眼睛都直了。
对嘛,年轻人就该这么穿。沈庭柯笑着拉了拉关沉的袖子,被关沉瞪了一眼。
又过一会,沈庭柯给自己随意买了件衬衫,上试衣间换了。
一切衬衫在沈庭柯身上都很合适,衣服线条利落地收进裤腰里,显得腰细腿长,身材比例好得逆天。
关沉瞥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低下头不说话。
付款的时候沈庭柯偷偷给关沉看自己的余额:啧,我的余额真的好难看啊
关沉一怔,心想那数字确实难看。
没钱还买这么贵的衣服。
你管我!沈庭柯白他一眼,叫导购小姐把衣服吊牌剪了。
出门打车,两人来到跟席砚约好的餐厅。
席砚选得地方确实离锦程科技很近,步行只需要几分钟,环境也很好,安静,适合谈事情。
沈庭柯先点了菜,没过几分钟,席砚来了。
席砚穿深蓝色的西服套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皮鞋锃亮,一边低头看表一边进门。
来了?沈庭柯起身,帮席砚拉开椅子。
嗯。席砚淡淡地点头,坐下来,这才发现关沉的存在,这是?
我表弟。沈庭柯笑了笑。
关沉没说话,把头偏到一边,恰好露出嘴角的淤青。
哟,怎么还挂彩了呢?席砚看到了,随口一问。
害,被他爸揍的呗。沈庭柯张口就来。
关沉一听爸就炸,转头对沈庭柯怒目而视。
你看你看,小孩脸皮薄,不让人说沈庭柯向席砚赔笑脸。
席砚觉得奇怪,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的确,现在小孩都这样。
是吧?沈庭柯社牛症犯了,席先生家里也有弟弟?
嗯,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大。
巧了不是么?怎么样,你家弟弟皮吗?
过去也皮,不过这几年好多了。席砚又看了看手表,好像时间很紧,没工夫跟他瞎扯,沈先生,我公司有点事没处理完,咱们长话短说吧。
沈庭柯心想这金主爸爸也太直接了,尴尬地搓了搓手。
呃就是,是这么回事!沈庭柯想了想,开始编,就是就是
席砚盯着他,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沈先生要是实在想不起来,不如我们改天再约?
席先生,你别急沈庭柯面露难色,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其实吧我、我是那什么
什么?
弯、弯的沈庭柯吞吞吐吐地说。
弯的?席砚挑了挑眉。
对就是、就是我喜欢男的!
席砚没说话,微微坐直了身子,向椅背靠过去。
坐在一边的关沉忍不住偷偷抿嘴笑,没想到沈庭柯为了借钱,连这种违背取向的借口都编。
沈庭柯看了他一眼,转头就对席砚说:我这个表弟,他也是弯的!
关沉彻底无语,但进来前沈庭柯三令五申不让他说话,想想人家刚刚救了自己的命,也就忍了。
然后呢?没想到席砚真的对两个弯仔的故事感兴趣,你想告诉我什么?
一言难尽。沈庭柯的表情变得很凄凉,我也这么大年纪了,爸妈催婚催得急,都给我相了好几十个姑娘了,再怎么着,我也不能一直骗人是不是?所以我一时没忍住,就跟家里人出柜了
席砚深吸了一口气,半天没呼出来。
所以我爸妈要跟我断绝关系!沈庭柯说得真挚,席先生,我家其实条件不差,原先我一直在家族企业工作,经济来源基本靠父母,这不走投无路了,才想到卖原来设计的程序和作品,谁知道就碰上您这位贵人呢?
席砚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视线从沈庭柯脸上移到关沉脸上:那你这位表弟,又怎么说?
唉沈庭柯抓了抓头发,憋出个欲哭无泪的表情,我说了让他别这么早跟家里说,他偏不听,偏要学我跟家里出柜,还大老远地跑来C市找我,我那小姨跟姨父多狠的心啊!居然就真的也不管他了!
关沉端着水杯,忍了又忍。
我倒是没关系,好歹是有点手艺,勉勉强强活得过去,可这孩子才十七呀!他马上就要参加联盟的大学入学考试了,我想着怎么样也得让他把书读下去,所以想让他在这边上学,但是最近手头有点
哦,我明白了。席砚干脆利落地打断他,你找我借钱是吧?
呃也可以这么说。其实主要我就是想预支一些
席砚盯着沈庭柯看了一会,忽然笑了。
你也没必要编这么一大段来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