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关沉离他太近,沈庭柯会无法思考,做不出对关沉负面影响最小的选项。
我沈庭柯心虚地笑了笑,说,你们上学又不是我上学,我当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关沉没说话,让沈庭柯把网页关了。
吃饭吧,不急这一时半刻。
沈庭柯很理解这个年纪的孩子可能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把选择权交给关沉,之后的几天里再也没有问过这件事。
谁知等到申请系统开启的时候,关沉给了他一个惊喜。
那天下午沈庭柯问他学校选好没有,不要错过系统的开放时间。
你不用担心,我都处理好了。关沉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从沈庭柯书架上捞来的书看。
你申请完了?沈庭柯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怎么不跟我商量。
关沉抬头,看到他僵在脸上的笑容,才开始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抱歉,我忘记了
沈庭柯有点生气,但当他打开电脑看到关沉的申请时,就不只是有点生气这么简单了。
关沉没有考虑他推荐的任何一所top级大学,也没有选择A市,填了一所C市本地勉勉强强的学校,随意地仿佛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沈庭柯坐在电脑前,感觉手脚发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他想不明白关沉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庭柯,对不起,没跟你商量是我不对
关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书房门口。
沈庭柯回过神,站起来,转身看着关沉。
或许此时正常的反应应该是骂他一顿,但无论如何沈庭柯都开不了这个口。他把自己在关沉眼里的分量看得太重,终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算了,何必道歉呢,我又不真是你家长沈庭柯蹙着眉,看都不想看关沉一眼,走出了书房。
路过关沉面前时,关沉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对不起关沉握住他的肩膀,又说了一次,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不高兴
沈庭柯没说话,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抽出来,回了自己房间。
关沉被丢在原地。
沈庭柯一个人在房间待了很久,饭也没出来吃,关沉敲他的门,他就出来穿上外套,要出去。
沈庭柯,我已经道过歉了关沉站在门口拦着他,满脸的心烦意乱,语气带着一丝委屈。
好像一直以来他们之间都是关沉在生气,沈庭柯跟在后面没皮没脸地哄,现在沈庭柯生气了,关沉却像一只叼着绳子原地转圈的小狗,束手束脚什么也不会做。
你道过歉了,我就必须原谅你吗?沈庭柯看着他,眼里都是失望。
关沉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为什么,沈庭柯的眼神看得他很痛。
沈庭柯
我脑子里乱,不想跟你交流!
沈庭柯的态度很坚决,关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随后关门声响起,关沉背对着门,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沈庭柯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直到天黑,吹着晚风他渐渐冷静下来,才后知后觉认为这未免不知一件好事。
关沉不在意他的想法是好事,说明关沉也不在意他,那就无所谓告别不告别,反正关沉不会难过,自己走了日子还是一样过
既然这样,沈庭柯生气给谁看?
沈庭柯说服自己平静下来,到超市买了一袋橙子,又折返回去。
敲了敲门,门很快被打开,关沉的样子几乎跟几小时前没有区别,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直站在门口等着沈庭柯回来。
沈庭柯
关沉话没说完,沈庭柯把橙子递给他,态度还是很冷淡,没给他一个眼神。
你还生气吗?关沉问得有点小心翼翼。
沈庭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明明进来之前想得很简单,理智要求沈庭柯跟关沉和好,但看到关沉,原谅的话就在嘴边,他说不出来。
你想吃橙子吗?我给你切。关沉垂着眼帘,几乎是讨好的语气。
沈庭柯最喜欢的水果是橙子。关沉这样说,已经是他前所未有的谦卑态度。
嗯
沈庭柯好像很累,他不想继续跟关沉臭着脸,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看上去正常点。
关沉拎着袋子走进厨房,把袖子撩到手肘,从刀架上抽了把水果刀。
房间里的空气都快凝固了,时间好像倒流到关他们刚刚住在一起的时刻,两个人生疏而彼此戒备,但那个时候关沉不知道这样的状态会像现在一样难捱
他沉默着把橙子一瓣瓣切开,刀刃利落地划破果肉,那感觉提醒了关沉。
他低着头,犹豫了一阵,随后抬起刀,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
沈庭柯听到水果刀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即心跟着狠狠地揪了一下。
关沉!
他站起来,向厨房的方向跑过去。
关沉正蹲在地上,低着头,手指按压着伤口。瓷白的地板上几滴刺目的鲜红,距离近些,都能闻到血腥。
沈庭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蹲下来,拉过关沉的手看情况。
没事吧?我看看
关沉意外地听话,把手伸给沈庭柯看,压着刀痕的手指拿开,血更夸张地涌出来。
怎么划得这么深沈庭柯急得眼眶都红了,手开始发抖,疼不疼?
关沉打量了他一会,居然笑起来: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沈庭柯憋了一肚子火,想骂人又不能骂的心情实在不太美妙。
他拉着关沉在客厅坐下,跌得撞撞地去抱医药箱。
酒精、棉签和纱布被一字摆开在桌子上,沈庭柯跪在关沉脚边,仔仔细细地擦着伤口。
从关沉的角度看过去,他皱着眉,睫毛低垂着轻轻颤抖,肩膀在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频率颤抖着。
我真的不疼关沉说,你不用怕。
沈庭柯抬起眼跟他对视,眼里的情绪很复杂。
他张了张嘴,才说:做了这么久的饭,偏偏这次切到手。关沉,你够可以的,你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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