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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严淮陪宋稚在后院花园凉亭晒太阳。
两个人斜靠在木制躺椅上,严夫人喜欢花,正值繁花盛开时节,暖风微扬,空气中弥散着芳香的气味。
严淮把宋稚往身边搂,手掌随意搭在他腰间,怎么心事重重的?
没有。宋稚抱住严淮的脖子往他怀里靠,肩膀被太阳晒得暖洋洋。
在担心晚上的宴会?
一点点。宋稚做艺人这两年,虽然出席大型场合不少,但他不着调惯了,这种正式场合确实是第一次。
严淮视线往他脸上移,我们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明星,竟然会为家庭聚会紧张?
才没有。宋稚耳根被阳光晒得发烫,使劲往对方怀里埋。
有我在,什么都不必担心。严淮托起他的下巴,轻轻吻上去。
小宋少爷。佣人打断两个人的缠绵,夫人请您过去。
好。宋稚急忙从严淮怀里脱出,红着脸推开他,我先去了。
严淮看时间,他正好要和爸爸谈点工作上的事,晚点见。
嗯。
宋稚起身还没站稳,就又被严淮拉回,踉踉跄跄倒进对方怀里。
严淮不顾旁人,捂上宋稚被阳光直射的眼,热情吻上去,记得想我。
宋稚挣扎不掉,说话的口气又黏又腻,唔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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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稚跟随佣人的指引,轻轻敲门,房门刚打开,就迅速被人拽进去。
一个小时后,房内传来两人的声音。
妈,至于这样吗?
怎么不至于?太至于了,看我宝贝儿子今晚不帅瞎他们的眼。
但是妈,这也太夸张了。
是你的话重要,还是妈重要。
宋稚:......
这妈怎么还长不大呢。
说话,宋小稚。
妈妈最大。
儿子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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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淮和父亲聊完工作离开书房,他从花园找到卧室,又问了佣人,都没看到宋稚的影子。
距晚宴开始还有半小时。
少爷,夫人叫您去换衣服。佣人毕恭毕敬。
小稚呢?严淮问。
小宋少爷也在那里。
严淮来到三楼公共衣帽间,一般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家中会请专业设计师负责换装打扮。
厅内只有严夫人和两位随身佣人,一个在帮她戴耳环,另一个帮她整理头发。
严夫人透过全身镜看他,妈这身怎么样?
严夫人穿着一件深色修身长款旗袍,上面绣着朵玉兰花,头发盘起在一侧,美丽又不失大方。
很美。
什么时候问你都是这一句话。严夫人拨正项链,可不如我们小稚实在。
他呢?严淮左顾右盼,视觉可见区域,并没有看到宋稚的身影。
他还在换衣服。妈妈指着严淮专用的更衣间,你也快去换,宴会马上开始。
严淮依言走进试衣间。
房间里挂着一件浅色格纹西装,剪裁精良,明显出自名著名设计师之手,但风格却让严淮意外。
家庭聚会的服装都是由严夫人亲自负责,她向来很懂严淮的喜好。今晚这件虽不难看,但并不是严淮的穿衣风格。
小淮,衣服换好了吗?严夫人在门外叫他,宴会还有十五分钟开始。
嗯,这就来。严淮站在窗边挂断电话,宋稚的手机使始终无人接听。
严淮确认时间,略显急躁拉开门,脚却死死停在原地。
他当下才明白这套西装的目的,今天的主角从不是他,而是站在他正前方的青年。
宋稚身着同款情侣西装,从头到脚打理得一丝不苟,就连每一根头发丝被精心设计过。
夕阳渐落,顺着透明玻璃窗,打在宋稚映红的侧脸。这样的容颜,只看一眼,就足矣让他冲动异常。
严淮把他扯进房间,强行按在门板上,低沉急躁的气息顺着他嘴唇边肆意蔓延,为什么穿成这样?
宋稚扯了扯西装的下摆,避开了严淮浓烈的眼神,是不是很难看?
宋稚也觉得这样太夸张了,他平常上电视也没什么兴师动众过。
当妈的太不靠谱了。
不难看。严淮捞住宋稚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贴,但会让我十分心烦。
啊?为什么?
果然严淮哥哥还是喜欢低调内敛,他现在这样确实太高调了。
你这么吸引人,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严淮急促的呼吸在他唇边徘徊,我只想一个人拥有你。
哎?唔!别、我的衣服。
......
一番黏腻的呼吸穿梭在夜幕洒落的更衣间,敲门声惊动了纠缠在门板上的两个人。
少爷,小宋少爷,夫人说宴会马上开始。
严淮从他嘴里松开,自己紧了紧领带,一如既往云淡风轻道:好,我知道了。
另一边的宋稚显然并有那么平静,他靠在严淮肩膀轻微发抖,仍在努力平复呼吸。
嘴里还不停数落。
坏蛋,大坏蛋。
五分钟后,宋稚被牵着从房间出来。
严夫人的视线落在宋稚泛红的耳根和领带上,笑而不语。
几分钟的时间里,领带扣的系打方式曾被人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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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开始,宾客数量比宋稚预期中还要多,他怀疑严爸爸请来了整个商业圈。
宋稚不善这种场合,周围祝福和敬酒的人多得络绎不绝。每个人的样子和名字他看了又忘,比他在娱乐圈的应酬还要心烦。
累了吗?严淮拿着一杯柠檬汁递给宋稚。
严淮知道他不喜欢参与这种活动,但他私心想向所有人公开宋稚,他爱的人理应昭告全世界。
不累。宋稚把喝光的玻璃杯推给严淮,我去洗手间。
要我陪吗?
宋稚看着身边几个跃跃欲试和严淮谈生意的人,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他独自沿着走廊往里走,家中晚宴厅的洗手间和公共场合类似,包括公共洗手池和单人区域。宋稚走进最里面的一间。
他刚锁上门,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也不知道严家娶那个花瓶的意义是什么。
长得好看啊,你瞧他今晚多抢眼,就到场的那些宾客,哪个眼神舍得从他身上离开?
隔着门板,传出讽刺的笑声:真没想到严家少爷也这么肤浅。不过娱乐圈的戏子,还是个被赶出家门的假少爷,笑死人。
就他这种低贱贫民身份,怎么敢混进高端圈子的?
飞上枝头变凤凰呗。
门外,冰冷决绝的声线打断二人的交谈,像你们这种没有被邀请,却厚着脸皮来我家的人,又是什么?
宋稚被人扼住脖子,身体像过电一般。
严总,您、您怎么来了?
严总是他先说的,我就是随口应和,您您、大人有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