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这里的风景真的还不错,尤其是费景行订的民宿这一带,都是相当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
清澈见底的河水潺潺流淌着,河堤旁建了一个小公园,石子路、竹林、亭台、小石凳一应俱全,还有一大片郁金香。民宿的背后就是松武崖,岚城地界最陡峭的山崖,上有瀑布一泻千里,相当壮观。
费景行背着画具,拖着行李箱走在通往民宿宅院的小路上,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映出一片生机勃勃。
自从上次办完画展以后,就有人找上门来要高价买下他的作品,家里的存货都卖得差不多了,剩下还有一些是他不愿意卖掉的,因此他只好想办法找灵感多画一些。
后来听人说松平县的景色非常不错,他便把这间民宿租下了整整一个月,打算在这里潜心作画。
放下行李,他带上相机和背包,打算趁着日头正好到处转一转,顺便拍些风景照。
看看,看看,果然啊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办公室里,岑泽霖晃着手机,冲众人感慨道。
何晓从电脑前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又是哪块金子发光了?
上次咱们去看的那位画家啊!岑泽霖凑到他跟前,指着新闻报道里的这幅画说:你知道这幅画,现在值多少钱吗?
何晓一看,正是那天放在展馆正中心的那一副,那位画家口中的梦境。旗袍美人背影绰约多姿,回眸更是千娇百媚,置身于灯红酒绿的旧时申城,格外令人心驰神往。
他问:值多少?
这个数!岑泽霖比了个手势:一千万!有土豪开价一千万!
何晓瞪圆了眼睛:卧槽,赚翻了吧,这画家光卖了这幅画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不不不,人家拒绝了,不卖。岑泽霖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看这报道写的,据悉,费先生家中与这位美人相关的画作大大小小共计百余幅,他表示这每一幅都不会卖的。如果有人想要出钱买他的作品,他可以画别的。
何晓感慨:这画家还挺有意思,对一个梦里的人这么痴情,有啥用啊?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叫感情吗?有姑娘跟你谈过感情吗?还没等岑泽霖说话,倒是坐在一旁修指甲的盛窈先开口了,她语气里满是嘲讽,说话时连眼皮都懒得抬,三两句话就把何晓堵得无话可说,委屈得直撇嘴。
岑泽霖拍了拍何晓的肩膀,象征性地安慰了他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听说他真的去闭关作画了,好像就在松平。
盛窈挫指甲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收敛了轻快的笑意抬头看着岑泽霖,问:你从哪儿听说的?
之前办案认识的一个记者,怎么了?岑泽霖对她的反应感到很奇怪。
松平?从门口路过的檀斯年刚好听见这段对话,端着杯子走进来,轻轻往岑泽霖的工位旁边一靠,说:那个地方最近可不太平啊。
岑泽霖更疑惑了,问:怎么个不太平法?
听说最近几个多月里,失踪了十几个人,其中包括夜里巡逻的一个小片警。檀斯年喝了口咖啡的工夫,一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围过来了,兴致勃勃地听他讲故事。他放下杯子,继续说道:已经上报到了市里,市局还成立了专案组。挑这种时候去松平采风,啧啧...不吉利。
众人都跟着感慨,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盛窈面色铁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第36章
老板,我要一个冰淇淋,抹茶的!
我要珍珠奶茶!
我要一杯芝士葡萄!
一家小店前,排了长长一条队,引得费景行驻足。店面不算太大,只够容纳两个店员,而这家店却只有一个店员,就是老板本人。
她生的漂亮俊俏,长发混着一条蓝绿色的丝带编成了麻花辫随意垂在胸前,穿了一条水绿色的裙子,显得格外白净透亮。每一位顾客的要求她都微笑着回应,眉眼弯弯如新月,眉心还有一颗淡淡的朱砂痣。
即使客人众多,她也没有手忙脚乱,反倒表现得从容不迫、优雅自如。
沿路走来,费景行觉得这一趟采风真是来对了。松平县属于岚城地界,出了城以后往东走一百多公里,地理位置优越,依山傍水,再加上有政府扶持,最近几年前发展得相当不错。
看来那些骇人听闻的传闻并没有对这座小城的日常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至少在白天没什么影响。
对于传闻,费景行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完全不觉得有多恐怖。小时候,家里的大人拿鬼故事吓唬他们这帮小辈,不准他们太晚出去玩,说是屋后那片空地里有个裹脚老太太,专门抓大半夜还不回家的小孩来吃。
家里几个兄弟姐妹都被吓得不轻,费景行他表妹直接被吓哭了。只有小费景行仰起天真烂漫的小脸,一本正经地说:她都裹脚了,肯定跑不快,我比她跑得快。
当然,费景行同志这么自信并不全是源于神经比一般人大条,他好像天生就比别人走运。算命先生看过相都说他天庭饱满,命里有贵人,百鬼不侵,诸邪退散。
念小学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春游。大巴车在山里迷了路,鬼打墙似的兜圈子,就是出不来。带队老师和司机急得满头大汗,一车的孩子趴着窗户嗷嗷大哭。
突然迷雾中走出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朝这边来,司机赶紧下车,要去找他问路,结果刚走近就被那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捅了个血溅三尺。
一车人惊声尖叫,只见那人把司机的尸体扔到一旁,甩了甩血淋淋的手,朝着这边走来,直到走近了一车师生才看清那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当场吓晕了好多几个人,学生们哭的哭喊的喊,尿裤子的尿裤子,乱作一团。只有费景行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正在安慰他那个被吓哭的同桌。
费景行:你别哭了,你都哭尿了。
同桌:呜呜呜!太吓人了!他要把我们都杀掉吗?
费景行:可能吧,你现在哭也没用了啊,他都来了。
四平八稳,完全不慌。
那怪物狞笑着开始砸车门,车身随之晃动,晃得一车孩子东倒西歪。没一会儿他就把玻璃窗砸出了一个大洞,正好对着费景行那一边。
他低头看了费景行一眼,正要把这个细皮嫩肉的孩童收作晚餐的第一道开胃菜,树丛中突然飞出一道光,以迅雷之势击中了他的肩膀,将他直接弹出去好几丈远。
那道光变得越来越刺眼,车里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清些什么,都纷纷晕了过去。费景行趴在椅子上迷迷糊糊间看见那道光化作了一道青影,挡在了被怪物开出一个洞的车窗前。
滚!彻底陷入昏睡之前,他听见那道影冲着怪物低喝道。
可当他从医院的床上醒过来以后再回到学校时,没有一个人记得有这回事,就连带队老师都说他在春游路上突然发了高烧,所以一定是他烧糊涂做了噩梦。
这位先生,你需要什么?
清亮的女声穿插进来,打断了他的回忆。费景行抬头,这才发现排成长龙的队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奶茶店门口。
我......费景行平时只喝白开水,对于现在流行的各种网红奶茶甜品根本没兴趣,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还真有点尴尬,不点一杯什么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他挠了挠头,抬眼去看菜单。
老板娘扬唇一笑,自作主张道:这样吧,我请你。
哦,不用了费景行还没说完,老板娘已经转身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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