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深邃,表情凝重,只听他继续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不好的预感了,沛舟,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五千年前。
五千年前
姚沛舟回忆起那个遥远的时间节点,一股寒意油然而生。那是创世以来最为黑暗的一段时光,也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段过往,如果这段过往即将卷土重来,那么他能做的就是在此之前将这一切扼杀于摇篮。
不会有事的,是你多虑。姚沛舟说道。
凌庭柯一颔首:但愿吧。
对了,泽霖最近怎么了,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姚沛舟问。
凌庭柯顿了顿,神情凝重:他不肯说,于是我趁他睡着时进入了他的识海,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过去,始终不肯往前迈一步。
这怎么可能?姚沛舟狐疑道:他明明早就迈过了这道坎,你我都清楚。
可盘古斧还在他体内。凌庭柯的语气加重了一些,握着咖啡杯的手也也随之加重了力气:他一天不愿意取出来,一天就存在隐患,就像是埋在他身体里的炸弹。
深水炸弹?!岑泽霖的声音有些夸张,他来来回回将面如土色的棠遇霜打量了好几遍,没忍住砸了砸嘴发出感叹:没看出来啊霜哥,有点东西。
棠遇霜一摆手:别!别讽刺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喝酒了!
喝酒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去对地方。时煊没忍住插话道:怎么能去到gay吧呢?霜哥,你不知道那地方是干嘛的吗?
棠遇霜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要是知道那是gay吧,我还能进去?我一睁眼,人都傻了!这是谁家啊?我怎么睡这儿了?这也就算了,我身边怎么还躺着一个男人啊?这叫什么事儿!现在国产肥皂剧都不兴这个了好吗?!
然后呢?岑泽霖对接下来的部分表现出十足的兴趣,他两眼放光地盯着棠遇霜,继续问道:你穿衣服了吗?他穿衣服了吗?
这就是最离谱的!棠遇霜拍了拍桌子,语气也加重了些:我就穿了条裤衩子!可他居然穿戴整齐!这人什么毛病!
......你很失望?岑泽霖问他。
棠遇霜正色道:我没有。
那你在痛斥什么?岑泽霖继续逼问:听你这意思,我觉得你对他这样的君子行为相当失望。
我呸!什么君子!他有病!棠遇霜相当不屑地怒斥道,忍无可忍向所有人陈述了自己周日一整天的惨痛经历:他一整天都跟着我,我走哪儿他跟哪儿!这也就算了,他竟然还要求我昨天晚上去他家里住!凭什么?我不去,死都不去!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变态竟然弄到了我家的住址,堵在我家门口!什么玩意儿?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冯颜颜听到这里,一下子就来劲了,她咬着豆浆吸管凑上来,冲棠遇霜挤眉弄眼:霜哥,走桃花运了呀?还是个帅哥呢!
桃什么桃,就是他有病!棠遇霜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将人哎呦一声拍坐了回去。
岑泽霖又问:所以呢,你让他进门了吗?
咳!棠遇霜咳嗽了一声,表情稍有些不自然,停顿了一下后说道:进了,老在门口堵着像什么话,邻居都看着呢,丢人。
众人一副我们都懂,不用解释的表情,令棠遇霜感到十分头疼。但只有时煊仿佛注意到什么不同寻常的细节,在听他描述时脸色颇有些凝重。
他为什么要跟着你,你问过吗?时煊开口问道。
鬼知道!棠遇霜翻了个白眼。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突然有这么个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的人刻意接近棠遇霜,实在不得不引人深思。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又有什么目的,无论出于哪方面考量都应该调查清楚。
霜哥,小人鱼摆出一副纯良无害的嘴脸乖巧地叫了一声,在对方目光中继续开口说道:今天下了班去你家坐会儿好不好,我帮你把把关!
.........啊?棠遇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脑子短路了一阵,重新连接以后只是艰难地蹦出一句话来:把什么玩意儿?
等到下班以后,这活动就从楚遇单人把关变成了集体行动。棠遇霜看着齐刷刷出现在小区里的三个人,相当无语地开口说道:您几位......来搞团建来了?
时煊说要去,混进后勤组摸鱼的岑泽霖也说要去,下班的时候姚沛舟说要去给霍长宁办入学,原本要回家的凌庭柯就被岑泽霖拽上了贼船。
几个人上了电梯,棠遇霜给他们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我先说清楚,我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三居室,又小又穷酸,各位有钱的爸爸贵脚踏贱地,千万不要嫌弃。而且那神经病他有可能今天不在,就是昨天喝多了酒抽风,如果不在,那么你们
还没说完,棠遇霜迈出电梯第一眼就看见了靠着他家门口的墙站着的男人,他惊掉了下巴,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周令殊穿着一身西装,显得笔挺有型,他抱臂站在大门口,抬头看向走过来的一行人,表情竟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棠遇霜,临了冷冷吐出两个字:开门。
还挺拽,也不知道这是谁家。
直到准备进门时他们才发现这人手上拎着一个黑色的包,长方形,棱角分明,看上去还挺重,似乎不太像行李。时煊好奇地瞥了一眼,周令殊却下意识地将包往身后藏了藏,对时煊表现出几分戒备。
八十平米的小居室,一下子容纳了五个大男人,稍微显得有些拥挤,就连沙发都坐不下。
岑泽霖在地毯上席地而坐,跟棠遇霜吐槽:霜哥,你也该换大房子了,你说说你,好歹是个组长,工资也不低,平时也不用钱,怎么对自己也这么抠门儿呢?
你懂什么!棠遇霜一边任劳任怨地给各位大佬斟茶倒水,一边说道:钱得花在刀刃上,我的钱是要攒着娶老婆的。
呵呵...岑泽霖笑了,目光转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周令殊:娶老婆?
棠遇霜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说你......
闲话就不多说了。凌庭柯打断了棠遇霜,冰冷的目光投向周令殊,眼神里充满审视: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周令殊重复了一遍。
是,目的。凌庭柯重重地咬字:我这个弟弟比较单纯,偶尔脑子不太好使,有人突然接近他,我总得问清楚来意。
棠遇霜:.........谁脑子不好使!
特案处的编制属于保密级别比较高的,在普通人面前他们都会稍微隐藏一下身份,就像所有人都称呼处长凌庭柯为凌老板一样。
因此凌庭柯在此时并没有以棠遇霜的上级身份跟人交涉,不着痕迹地将他们之间的关系转换为兄弟。
周令殊并不知道其中的关卡,对此也并不关心,开口道: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
说着,他把自己手边的包打开。漆黑的包里装着一个长方形的匣子,檀香木匣子刷了黑漆,上面还有烫金的纹路。时煊定睛一看,觉得这纹路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古代某个国家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