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骁。这是我第二次喊他的名字,上一次是和他在没有别人的画室里,他问我知不知道他的名字,我说不知道,他凶巴巴又生气地吻了我,让我记住他的名字。
我记住了。
人的声音,就可以证明他的情绪。
我的声音是严肃的,我本人亦然,杨骁并不迟钝,他收起玩笑的脸,看向我的目光也陡然一变。
我想跟你说件事,我犹豫了下,他没打断我,而我却需要酝酿情绪,我说:我们断了吧。
其实开始过吗?好像并没有,但你说从未开始,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我们只是没有形式感地开始了而已。
他吻我那么多次,总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他还是没有说话,态度让我捉摸不透,而我能看到他插在裤口袋里的两只手,一直没有拿出来过。
我很尴尬,很为难,拒绝一直不是我的强项,我在想用什么样的理由他能接受,结果证明,是我多虑了,拒绝怎么会因为你哪一种理由而变得好受?
那本来就是会令人不舒服的事情。
何况在我们之间。
这几天我是跟你走的有些近,我也承认我跟你在一起挺开心的,但是我想了下,我我没说完,没来得及说,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再也没有机会,也没有胆子说出来。
他吻了我,在高中部的楼下,在已经放学后的校园里。
他的手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怎么那么快地移到我耳朵后的,我都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思绪跟上了,嘴巴却被封住了。
我来不及说了,没说完的话,他就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知道我怎么了,我真的小看他,在这一点上,他让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再也没有张口的机会,他可怜巴巴,将自己放进尘埃里,求了我一件事。
我配不上你,我知道,但是我要定你,我恳求你,求你走下你的神坛,求你低下你的头,弯下你的腰,给我一个牵住你双手的机会,温知行,我能不能求求你,赐给我一场有你参与的恋爱。自负与卑微交杂,他的话流转在我耳边,终于看到他孩子气的一面,想要时苦苦哀求的模样。
我不知道他喜欢我到什么程度,我也从未去揣测过,一直到今天,我都将他视为我的一个特殊的追求者,是因为我并不知道,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我小视了他,也小视了我自己。
不管怎么样,他哀求我的样子,对一个耳根子颇软的人来说,是要命的打击。
他爱我吗?也许没到那个地步。
仅是喜欢吗?好像更加说不过去。
他硬要闯进我的生活里,不管我拒绝与否,都并不打算退出,这样的执着,好像是我一直苦苦追求的,被坚定选择的欢喜。
你瞧他面对我的样子,我的小警犬受了委屈,围在我的身边,脸上是做错事,求我不要扔掉他的可怜,实际上,他可知道怎么求得主人的心软和欢心了,大概是拿捏住了主人耳根软的把柄了,对症下药,好言好语,去讨一个期望的回应。
谁的影响更大?谁动摇的能力更强?我的老师培育多年,却没想到落在一个败类手上。
他会哭,我就会哄,他会吼,我就会宠,他如果柔声细语温柔可加,那我便无能为力,只剩下坠落了。
对不起,所有在我身上花费了心血的人。
我想,我大概要走下神坛了。
第17章烂摊子
深夜里,赵寅给我来了电话。
我睡的正香,不知道他大半夜为什么来骚扰我,一个顾铭还不够?
看见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我没素质地对屏幕爆了句脏话,接听的时候我也没掩饰我的不耐烦。
有病?我昏昏欲睡的阶段,赵寅撞枪口上了,怪不得我。
赵寅那边嘈杂的很,大半夜的不知道干嘛去了,从我这里回去没回家?真他妈渣男一个。
我问:干嘛去了?
我听到了杯子相互撞击的声音,随后传出赵寅说话的动静,我去接个电话类似的,背景音乐逐渐变的不再清晰,而我的脑子却被炸的清醒了起来。
别怪,没想这深更半夜骚扰你的。赵寅跟我解释,让我越发好奇他是因为什么了。
赵寅说:知道我大半夜来会谁吗?
我没耐性,一点不惯着他:不说拉倒。我看他也没什么诚意,大半夜把我搞醒就是陪他猜谜语?祖上的坟欠刨?
你妈。赵寅骂了我一句,还是没抵得住我这没人性的操作,他不乐意地说:你旧情人,操。
我正拿着胳膊盖着额头呢,闻声眼睛不自觉地睁开了,别误会,我实在是好奇,没别的意思,我乐道:见他?
赵寅调侃我道:是不是来劲了?
我也没藏着掖着,赵寅这人有些地方跟顾铭一个样,你越掩饰他越逼你逼得紧,你钻地里都不放过你,那点丑事他们一贯乐道。
我玩着自己的发丝,在手里揉搓碾压,不要脸地说:那我可不来劲?我情人多醒神啊。
说着我坐了起来,为了配合我的话,我举动确实醒神,我打开床头柜上的夜灯,摸到抽屉里的一盒烟和火机,把烟点燃后叼在嘴里,这一套动作下来,属实没了什么困意。
旧情人真醒神,不开玩笑。
赵寅果然逮着我不要脸开始说了,我听着他骂的几句脏话,配着嘴里的烟,替他觉得有劲。
他的背景音乐实在太吵了,我问他是不是酒吧,他说是。
我就知道。
赵寅又说:知道我来干嘛吗?
我弹了弹烟灰,不见着急地说:不是见我旧情人的吗?
你说他去约炮我也信,但是他早就自报家门了,没法让我羡慕了。
他比我惨多了,深夜被人捞出去。
赵寅说:你情人大半夜约我,实话不瞒你,我还以为他来打我的呢,叫了好几个人你敢信?
我笑了声:你还怕挨打吗?
他赵寅可是我们公司里最能打的一位了,打了多少人了?以前的履历可真丰富啊,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打别人,他也说了,他进社会进的早,总是要受点气的,那时候年龄小不懂事,跟人干架是常有的事。
赵寅听了我的话,跟我一起扯皮,我怎么不怕?你旧情人来头多大,身边个顶个的人物,我要有什么话没讲好,你说他送不送我归西?
的确,不是好惹的东西。
赵寅紧接着又说:何况他今天晚上又看见你上了我的车,心里不得燥死?
确实,我想了想说:这么盘算下来你真该死呀。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小夜灯,光线昏暗,我连被子的另一头都看不清,手里的香烟很快燃了大半截,烟雾缭绕的要被我妈看见,她指定要骂我。
这么下去没完没了了,赵寅跟我就是绝配,我们俩只要愿意,能这么扯到天亮去,明天还要上班,似乎都没人记起。
最后是赵寅先败下阵来,废物,我就知道他得先跪。
我们进了正题。
明天晚上你不用加班,六点准时走,七点到我给你发的地址,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好公司的相关文件,你拿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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