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一顿,晚上喂饱你。
他的消息进来后,我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是坐在我旁边的同事,手从我肩膀上走了一趟,呦了声说:对象?
他们一直说我没有来着,我忘记跟他们炫耀了。
你跟朋友发这么暧昧的短信?我依然没有关上屏幕,也没有调整角度,让那粗鄙的话语暴露在人前。
不会,同事凑过来继续看:行啊,什么时候谈的?
不久。我说:还是新鲜的。
同事拍了我一下,看清楚后,发表了感言,你这女朋友有点生猛,不错,我喜欢。
晚上给你见见?
她来?
他得接我上下班啊。
同事表情相当惊喜,还带了些嘲讽的意味,不过不是对我,是对我屏幕里另一个人:她追你吧?这么上心?
他还是有素质的,没说出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倒贴。
有些人的眼里,男人对女人好是应该,女人对男人好就是倒贴了,素质有待提高。
我没回答他,杨骁给我发了另一条短信,我刚没来得及看。
六点钟能出公司门吗?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七点?
七点半。
商定好时间,我们草草地结束了短信问候,我不喜欢拖泥带水的情感,当断则断,不往大了说,就是发条短信打个电话,我也受不了你挂还是我挂的缠绵,两大老爷们,不说那些柔情蜜意的废话。
晚上下班,他准时来接我,他没有到我的公司里来,而是在楼下的停车场,我有对象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一天下来已经不是秘密。
那些等待着欣赏我这开放生猛的女朋友的同事,在看到杨骁时全部傻了眼,他正坐在车里,开着车窗,抬手对我招呼。
同事问我女朋友在哪,我指了指那车窗里露出来的一张侧颜。
并向他们解释说:我可没说过,我谈的是女朋友。
说完,我没有多去欣赏他们的目光,而是对一并来看热闹的赵寅走去,在杨骁眼皮底下,我抬手摸上赵寅的胸膛,向上游走,好像攀附在他的身上,已经完全不再去顾忌任何人的目光,我低声说:我给你的建议,好好考虑,晚上给我个答复。
赵寅的视线穿过我的头顶,和车里的杨骁对上,几秒后,他低下头,捧起我的脸,你想害我?
我一回头,杨骁已经用看戏的眼神在观望着我们了,他的胳膊撑在车窗上,一张俊脸因为那透着寒意的目光变得性感。
我笑了一声,收回手。
看够了吗?以后别再说我孤家寡人了,记住这张脸,我对我的同事们说:这是第一个带给你们见的人。
我知道,明天议论的是非就要起来了。
公司里一定会热闹一段时间,也好,于荣走后,公司里气氛这么低迷,让我的笑话满天飞,作为主人公的我,势必要备受关注。
这段时间,我不会无聊。
我走到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进去,在等待着我的是什么,他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杨骁发动了车子,带我离开。
他沉默不了多久,不是矜持得住的人,只不过在酝酿用怎样的毒舌打击我。
第一天就出轨,这样好吗?他把出轨这个字眼用上了,我人生圆满了一项。
我跟他一直有猫腻,你不知道吗?我和赵寅的事情,他并非完全没有耳闻,我还曾当着他的面给赵寅打过电话。
所以到底是他不老实,还是你?杨骁说:刚刚的情形看起来,我好像没法去找他的麻烦。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闭上眼,仍能感觉到有视线在紧追着我,而我对危机感免疫。
我听到杨骁笑了一声,里面的含义众多,是自嘲还是嘲讽我,我不试图剖析,免得自作多情。
童妗在半路给我打了电话,我这个假女友,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揭穿。
打电话来问我好久没有联系她了,这也就代表,我很久没过去看我妈了。
简单地解释后,我跟她交代说:这段时间忙,没闲空,明后天,我抽个时间过去。
童妗放心了些:好,我都有空,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嗯,你别买花,我会准备的。
童妗笑了声:知道了,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阿姨最近总是在催,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办婚礼,我只说你忙,没有好的借口了,我怕自己顶不住。
辛苦你了,她这么久没见我了,把话都问你了,我这两天会过去,你就别往她身边走动了。我嘱咐着童妗,她少去,我妈也就少为难她一点,她说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杨骁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在一边问:她多大了?
我侧头:你问童妗?
杨骁斟酌地说:对,你的前任假女友。
我将手机收回口袋里,比我小,跟你差不多。
难怪这么听话。
听话?我望着他,就因为比我小?我没见得你有多听话。
听话跟你就没缘了,杨骁很理智,他是过来人,有资格说这句话,温知行不吃听话那一套。
行,他这句话算是说对了。
之后杨骁问我何必用童妗来冒充,我告诉他,已经没有瞒着的必要。
童妗只有在我去看我妈时才是我的女朋友,医院里有其他人也真的把我们当做一对,但那并不影响我和童妗的契约精神。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为什么找她,不就是看在了那出类拔萃的气质上?童妗的眼睛很温柔,第一眼我就知道,向她提什么要求和帮助她都不会拒绝的,我没看错人,她很好说话,所以我才在认识的一个星期后,就向她提起自己的请求,并如愿得到了同意。
只是越演越真,我们没入戏,入戏的是我妈。
她没几天活头的,我想着拖到她死的那一刻,起码圆了她这一个心愿,只是最近催得紧了,怕是知道了自己时日无多,想看着我和童妗修成正果吧。
杨骁听完,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开着车,一路无言,他知道,这层关系他没法挑破,这是来自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他何必多此一举地去吃这样的醋?
我都在他身边了,还想奢求什么?
我一路来到了杨骁的家。
脸上的指印和血痕都已经不见,我可以去见温知栩的,但这不是第一天吗?第一天是什么?热恋期啊。
起码得有几个月,我要和杨骁腻歪在一起,这是恋爱的常规步骤。
上次来我没有好好地欣赏他的家,今天有空了,脑子也是清醒的,从进门到格调高雅的客厅,外面的一花一草,里面的一桌一椅,都有欣赏的价值,原本我也想要买个小别墅玩玩的,但是考虑到家庭人员的问题,就作罢了。
杨骁进门先脱了外套,他的西装面料上好,摸在手里也很是舒服。
老实说,我从来没想过他会穿这样正经的衣服,以前总觉得,他不会和这类工作挂钩。
对了,说起工作,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我想问问他时,他已经不在客厅里了,厨房里传来动静,我寻着声找去。
看他熟练地操拿起锅碗瓢盆,这又和我印象中的人出入很大,他这些年的确有所成长,你比如,不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架了。
有一份正经的工作,有一套不菲的房子,还能持家,这是社会败类逆袭的励志故事吗?可对此我却并不惊讶,好像觉得他迟早有这么一天似的,我以前到底是对他有多大的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