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可怜。
杨骁把他按在沙发上,光线下他们好似在纠缠。
结婚了吗?杨骁钳着他的下巴,打量一眼,揣测道:年龄不小了,老婆孩子应该有了吧?
对方闭口不言,起伏的胸腔证明他对眼前人的仇恨。
我希望接下来这一幕,不会被您的妻儿看见,杨骁想了想说:哦,我糊涂了,他们怎么能看见呢?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您多么会玩。
杨骁走到那一片狼藉的碎玻璃前,捡起一块玻璃碎片,上面还有酒渍,他的拇指从锋利的边缘擦过,拇指瞬间见了血,他将流血的拇指放在唇边,吸吮了一下。
是好酒。他拎着那块玻璃碎片走到沙发跟前,好像才想起来我还在,他侧头过来,说道:行哥,下面这一幕,我不希望你看,出去等我。
我盯着他手里的玻璃碎片。
他懂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安慰我说:别担心,他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没那么傻,割人家的喉咙,我还没跟你玩够呢,大牢也不想坐,放心,我有分寸。
我没动,依然用质疑的目光盯着他。
杨骁对我没了耐心,哄劝也变得另类起来,你也可以在场,但是那样,我就不保证后果了,你知道的,我总是喜欢在你面前表现,知道你看着我,我会兴奋的失去分寸感,手抖也说不定。
我站了起来,他对我露出一个笑容。
我走到杨骁的身边,将手机抬高,在他看得见的角度,我对他说:那我出去等着,不过,如果进来的场面能够到惊动警方的地步,我一定会让这个手机派上用场,你也知道的,我很希望你死,更希望你进局子。
杨骁道:我知道。
我装起手机,瞄了沙发上的人一眼,随后迈步走了出去。
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未曾走远,里面有一场会关乎我命案的事情正在上演,我守在门口,但是因为这棒极了的隔音效果,我听不见里面的一点动静。
抽出一根烟,我开始做起了瘾君子。
我是在担心?不,杨骁就算发疯弄死人了又与我何关?我怕的是,他牵扯到我。
我应该筹谋一下,怎么从这件事里脱身。
一根烟抽完,里面还没有动静,我很不耐烦,耐性不好的我准备推开房门,一探究竟,可是正要推开的时候,身后来了人。
是高总的助理,那个带我来的男人。
我顿时皱起眉头。
我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但是我只能与杨骁合谋,此时此刻,那一定不是这个助理所能见到的场面,我可以无比确信,所以当下,我要做的是拦截对方的去路。
怎么在外面?助理环顾我的周身,走廊里静悄悄地,只有我一人站在外面,他问:高总呢?
我松开了推门的手,没看见里面的情况,也没有走进去。
我转回身,对助理说道:他在里面。
助理看了一眼房门,走到我跟前,疑惑地打量着,随后将手放在门把上,正要推,被我及时抓住了手腕。
他诧异地看着我。
现在,我不建议你进去,我眸子深了几许,脸上不见慌乱,像用话术套我的客户那样,满嘴谎言乱飞,早已经练就了这么一番厚脸皮的本事,我道:没有老板希望员工看到自己的艳姿。
助理理解了我的意思,笑了起来,他的手也收回,危机感解除,却没那么简单地走掉,抓住这个机会,他附耳对我道:是用手,还是嘴?
我微微抬起头,勾住了对方的领带,反问道:不能一起吗?
他愣了两秒,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在欣赏我这没下限的样子?
他真喜欢笑,这就高兴了?
被取悦的方式未免过于简单。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他突然问,对此来了兴趣。
我却没有轻易给他,说道:问你的老板。
他伸手,想摸摸我的脸?但那似乎是不礼貌的,他察觉了,也就放弃了。
跟我的几句打情骂俏,他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不愧是我的老板,总是能一眼发现人堆里最好玩的那一个。
我跟他拖延了起来:为什么你就不能发现?是因为经验太少吗?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发现?他不服气,说:你在勾引高总的时候,说不定我就在注视你。
我当时太执迷,非要和姓高的较量一番,忽略了周围的风景,这人说的真与假,已经不能证明,我只知道,时间足够了,房门已经从里面被拽开,杨骁站在了我的后面。
这证明着,我不用再跟眼前的帅哥纠缠。
助理惊讶地看着杨骁,不知这人是谁,何时出现,在里面做什么。
而我没与他解释,冲着屋子里看了一眼。
高总瘫在沙发上,没见血,沙发也依然整洁,他没有缺胳膊少腿,唯一诡异的地方,是他的眼睛。
空洞的像一个死人。
是这屋子里的人吗?杨骁问助理。
助理回答说:您是哪位?
杨骁搂住我的肩膀,把我揽在怀里,只是说:你可以进去了,他很需要人,现在。
说完,撞开对方,他带我离开。
走廊里,杨骁一言不发,而我也没有得到答案,但杨骁的心情有见好的意思,这一定是里面的人的功劳,我揣测道:你不会跟他打了一炮吧?
对方的状态,我的猜测不无道理。
杨骁的手却是摸到了我的脸,朝怀里一按,这让我想起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高总为了不让情人发现,按住她的脑袋闷在怀里。
杨骁亲吻了下我的额头,说道:我马上要跟你打一炮。
我停步,他也停了下来。
我说:你还真不嫌恶心。
我叹为观止。
怎么不嫌?你跟他嘴碰嘴,两次,杨骁附在我的耳边,所以今天晚上,两次。我什么都敢干,你别把我想的那么有道德,你想在这里我也能让你哭,让你叫,让你没下限地喊,但是,我愿意对你温柔一点,这笔账,回家算。
我明明是来让他不爽地,是来恶心他的,可是恶心完了,我又忍不住为他心动,原因很简单,他的脸太好看,他的话太勾人。
他应该长得丑一点,再丑一点,让我看见了会恶心的那种,可是他长这副标志的五官,一双充满狼性的双眼,哪里都没有让我恶心的地方,一个挑眉,一个动作,就足以够我沦陷,我终于明白,我以前为什么爱上他的速度那么快。
他太可爱了,就好像凶猛炸着毛的警犬,可是你逗逗他,他又要乖乖地贴在你的身边。虽然他站在那里,目光里是不满,可是我却不觉得危险,反而觉得好玩。
上前拽住他的皮带,勾着他,向走廊尽头而去。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和他大战,今天晚上,最好让我死在床上,让我彻底戒了对他的色,让我能在这场讽刺的感情里彻底摆脱对他的好感,不然都十年了,我还觉得他新鲜,这可让我怎么玩啊。
我的身体总不听我使唤,大脑和下半身的争执不休,一个主张把他整死,一个要向他求欢。
三十岁真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