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点像吗?
长得也像,表姐道:但是,他的眼睛比你要善良一点。
好,我接受她的批评。
表姐说出了她的来意,我也喜欢她的坦诚,这么说你可能会生气,但是抱歉,我想认识你,只是因为你很像他。
替身,不是大家称之为的像前任的现任吗?
可是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这么干脆地说出自己的心声,幸好她对面的人是我,一个无所谓别人接近我有什么目的的人。
找一个像他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找他?既然没放下,这句话我没说。
我也想啊,表姐笑了一声,随后灰败地说道:他已经结婚了。
我并不喜欢听别人的爱情故事,我给她特权,是因为她是顾铭的表姐。
我知道顾铭安排这场局是什么意思了。
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撮合我和表姐,而是为了让我听下面这段话。
我听顾铭说,你现在的男朋友就是你的第一任,因为一些问题到现在都没有敞开心扉,彼此面对,可是你们还相爱着,表姐道:我不想听你们的故事有什么,作为过来人,我给你一个忠告,能相爱的人是极少数,不要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而影响你们的感情,总有一个人承受不住,会被消耗殆尽,到时候一切晚了,一旦有人后悔,那就是两个人的遗憾。
我皱起眉头,听着她这番话,觉得很是突兀。
为什么突然说到我?还有,不是要找我做替身吗?知道我有男朋友,知道我什么性取向,还冒这个险?我不理解她的行为。
她笑笑,轻松道:我没有说要找你做替身啊,我刚刚的意思是,你长得很像我前任,我只是为了认识你,了解一下你,从你身上感觉到他的气息而已。
她坦诚到这个地步,真是想不到。
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自信?又对我是怎样的信任,才觉得这种话说出来我不会生气?
我道:好,那我了解了,刚刚的话我也听了,我领悟错了,所以这是您的来意?顾铭让你来跟我说这些?他还是跟杨骁站在一条线啊。
他跟你站在一条线,表姐说:他是为了你。
是吗?他为了我?我的情绪下来了一些,我最近的情绪波动还真是大,仔细一想,好像是我妈跟我说过那些话以后,我说:无关紧要的问题,好一个无关紧要,表姐,顾铭怎么跟你描述的?是描述我杀了我爸这件事无关紧要吗?
表姐皱起眉头,她不知道自己踩到了哪条线。
抱歉,你知道的不多,顾铭可能没有跟你讲清楚,我不该跟你讨论这些事,我站起来,准备这样离开,可是心底总有不甘,我点点头,搓了搓后脖子,站在表姐面前,说道:我跟他一两句话讲不清楚,但是你的事,我想说两句,你弟弟需要的专业人士,在郑州本地稍微花个大价钱,什么人物都能招来,不是特别复杂的事都能搞定,有专门负责这些的人。至于你的问题,如果你带着去找影子的目光谈恋爱,没有一个会称你心意的人,你条件不错,不缺人追求,但是对方已经结婚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说服自己放下,以全新的心态去迎接全新的人,当然,你可以不这么做,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我去买单。
顾铭已经买过了。她看着桌子上未动的餐具。
那祝您用餐愉快。我走了,啰嗦的废话交代完之后,我大步迈离了餐厅。
我不可能放过顾铭。
出来后,我给他打电话,他倒是挺聪明的。没有接通,这能完?我一个一个打过去,第三个电话被接通后,我上来就骂:别他妈敢做不敢当!
顾铭被骂的一愣。
我还在大街上,路人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我怎么了?顾铭装模作样,跟我表姐聊的不开心?
见面再说,操_你妈的。我挂了,奔着他的地址找过去,打算跟他同归于尽。
顾铭在酒吧,不是新开的那一家,是他政务区的那一家,我过去的时候,他开了包间,里面好几个人,正嗨得尽兴,我一进来,那找事的情绪上来,也不管那些人是什么身份,站在门前冷着脸说:滚。
少爷们这就不开心了,其中一人站起来,愤慨地指着我:你他妈不想活了!
顾铭和事佬道:他是我朋友,找我的。
那人回头看顾铭,说道:这他妈哪号人?这么嚣张。
顾铭无奈地一笑,放下酒杯道:大人物哟,你们出去一下,我跟他有事谈。
那些人倒是懂事,也都放下酒杯离开了,他们用目光警告我,好像我会对顾铭做什么,我就走不出这个地方。
我要不要装一下?我好怕啊。
等他们走后,我甩上门,奔着顾铭就去,拎着他的衣领把他砸在身后的沙发上,我就差骑在他身上了,他还敢笑,我手都气得发抖,你他妈吃饱了撑的,管我头上来了?
顾铭不仅不怕,还把双手枕在脑后,一副任我宰割的样子,说道:我不管你,你现在应该蹲大狱呢。
你想吗?我情绪高涨,不开玩笑,我是真的发火,我现在就能一刀捅你肚子里,明天我就能进监狱。
我不想,那好痛啊。顾铭不当一回事地说。
我恨得牙痒,威胁性地将他向后一推,从他身上起来,坐到了一边。
顾铭整理着衣服,坐起来,你最近挺燥啊,更年期吗?
知道还问?我现在目光里有人就烦,坐在一边,又点烟,又开酒,以此来缓和我这无处安放的情绪。
顾铭笑了声,说道:妹妹不是给杨骁了吗?工作上又没人碍着你事,大权在握的,你燥什么?
你知道没人碍事?我知道,我嘴巴要不老实了,我自己也发现了,一日不如一日,如果硬要说,大概是累了,身心俱疲的那种,我说的累,是跟杨骁,跟我妹,我妈,还有社会上各层傻逼较量的累。
谁能碍你事?顾铭道:酒吧里谁能管得了你?
你那位大爷,我抽了口闷烟,你是把周凯调过来搞我的?你不知道他跟杨骁有猫腻?我跟他怎么共处?
顾铭一乐,无辜道:我还真不知道,他跟杨骁还能有事?
你脑子里除了床戏能不能装点别的东西?他说一句,我骂一句。
顾铭说他真不知道,向我再三保证,他说他找周凯谈谈,我让他爬一边去,有下次再说。
后面我们说到了表姐。
顾铭的意思是,他真的只是让表姐来跟我说正事的,他知道我长得有点像她表姐的第一任男友,所以才会被她表姐格外关注,本来是指望着我能给她表姐指条明路,谁知道事情反过来了,是表姐知道了我的事,反而给我建议。
你告诉她干什么?一个外人。我和杨骁的事,我身边知道的人少,我不想要别人知道,那些已经过去的故事。
顾铭说:她向我打听你,让我说说你的事听,在你的生命轨迹里,能不提杨骁这号人?
怎么就非得提了?
怎么能不提,我怎么跟她解释你没去高考?好好的前途毁得一干二净。
那跟杨骁有什么关系?
你说有什么关系?顾铭比我还来气,马上气氛就跟着他走了,我落入了下风。
顾铭拎起桌子上的酒,也不说话了,这个话题太死,没有可聊的空间。
他倒着酒,自己在一边喝,喝完了还骂脏话,然后接着倒酒,接着喝。
我身边没什么可靠的人,他算一个,我当年入狱,唯一能找到的人,就是顾铭,如果不是他,不是他们顾家,我会跟他说的一样,还在大狱里关着。
关一扇门,开一扇窗。
我没有好父母,但是我有再生父母。
顾家对我有救命之恩,顾老爷子,顾叔,顾铭,他们并没有嫌弃我,害怕我,指责我的过失,而是从出事那天开始,就一直告诉我:没事,我在。
我的确没事,是他们的功劳,他们尽心捞我出来,这已经是我受过最大的恩惠。
我跟顾铭喝酒,打算一醉方休,可是我醉了,他还没有。
我的酒量不差的,但身边每个人都比我能喝,说来可笑。
酒精拉扯我的神经,让我错乱,让我情感泛滥,让我对一些小事也开始斤斤计较。
顾铭来问我行不行的时候,我说行,他把我往沙发上一推,我整个人都瘫了,只觉得沙发好舒服,一点也不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