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在家,而且不在国内。
我给温知栩联系了一个外国医生,还是同事推荐的,说他在医学界名声挺响,治好了不少声带出问题的人,我也就抱着希望来试试。
之前也带温知栩看过不少医生了,并没有什么进展,医生都说这是心理问题,可不能说话,跟心理问题有什么关系?
来了一周,复查多次,外国的医生表示,温知栩的声带没问题,已经完全好了,按理说可以说话了,还尝试让温知栩发声,但小姑娘就是说不出来。
试了几次都是无果,外国医生说这不可能,他治过这么多的患者,声带没问题不可能说不了话的。
我把心理问题这件事向他咨询,外国医生摇摇头,说不会,不想说话和不能说话是两件事,温知栩现在是不能说话。
医生让我继续留着观察几天,说可能有什么没发现的问题存在,我就带着温知栩待到了现在。
今天和前两天一样,还是没查出来什么,回去的路上,我让温知栩再试试,她张着嘴巴,很是艰难,却一句话也发不出来。
能闷哼一句就不错了。
她吃力地想要说出话来,我揉了下她的脑袋,罢休道:行了,不说了。
温知栩这才闭嘴。
我肚子饿了,带她去餐厅。
服务员问我们来点什么,并同时递过菜单,我和他们交流没有问题,不用带个翻译在身边,这点省事多了。
温知栩在位置上老实坐着,先上的是牛排,全熟的,她不爱吃那生硬的,把刀叉给她,她也就在一边默默地切割起来了。
中途有个女士走过来,打扰我们她很是抱歉,表示自己在办一家舞蹈班,正在免费收徒,说是温知栩看起来很适合学舞蹈,我也没有问她们教的是哪一种舞蹈,只说不需要,谢谢。
她竭力推销,要收温知栩为徒,再三强调他们真的是免费的,可以完全放心,工作室就在不远处,愿意的话她带我们看看,我相信她是免费的,收费的我也能理解,但真是不方便,告诉她,如果她办的是绘画班,我可能会考虑。
我妹妹喜欢绘画,舞蹈唱歌这些才艺她没接触过,也表示过没兴趣。
我真多嘴说这么一句,她又说绘画她们也有,可以先留个名片,她朋友就是做艺术培训的,而且做的很大,到时候怎么怎么样,我向她表示,我们是中国人,以及我们马上回去,不会久留爱尔兰。
她依然面带笑意,说欢迎我们的到来,并在临走时向我表达,我的妹妹很适合学舞蹈,身材条件好,除此以外,长得也有点像她们爱尔兰的一个女星,我不知道那是谁,等她走后查了一下,除了眼型,没有什么地方特别像的。
我把手机拿给温知栩,屏幕上是那个女星的照片,我问:像吗?
温知栩摇摇头。
果然,我眼神没问题。
刚听见了,我侧头,更关注她的眼睛了,想学舞蹈吗?
温知栩摇头。
人家说你适合。
温知栩还是摇头,我笑了,摸了下她的后脑勺,让她等我,去结了账,回了酒店。
我开了两间房,温知栩在隔壁。
屋子里的行李很乱,我懒得收拾,今天也是看不过去了,刚想过去拾掇,门外闹出了一阵动静,我打开门一看,很多人聚集在走廊里,有的衣衫不整,没穿上衣就出来了,从他们的议论声里我听到了一个名字,不认识,是什么名人?
然后浏览器告诉我,是一个知名的男模。
欣赏了下腹肌,很不错,五官也算是正,挺容易让人疯狂的,看这些人的阵仗,恐怕是要入住这个酒店的,怎么得知人家的行踪的?
不关心这些,我关上门,那会真没想到,能跟这个爱尔兰的男模结下渊源。
他是在后半夜才来的,我房门被敲响,门外站着的是人高马大那位男模,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还不小心念出了他的名字,他以为我也是他的粉丝,向我表达他想借宿一晚。
借宿?向我?
我说小心我暴露你的位置。
他很天真,问我会吗?
真受不了那纯真的目光,我允许他进来。
我的房间号暴露了,现在回不去了。他说。(为方便理解,用中文表达)
那你想过没有,这里也有可能暴露?我在沙发上坐下,半夜被打扰,原谅我没有想好好招待人的念头,尽管他是个知名人物。
你会吗?他又问了一遍,那双眼睛未免过于清澈,让我不好意思继续玩他了。
算了,我笑了声,摇了摇头,我的顽劣对上这等子真诚也太为难了,你要住多久?
他拿着手机说:我已经联系经纪人了,他待会过来。
外面这么堵你出得去吗?这么出彩的身高和身材,乔装改扮也很容易被认出来。
可以,我这样进进出出几次了。他已经习惯,随后他看向我,打量着说:你是中日韩?
中国人。我道。
他意外道:爱尔兰语说得那么好。
我毫不自谦:我可以说五国语言给你听。
你能说句中文吗?他提议。
斯洛南。我轻而易举。
他惊奇:这是我的名字。
你的中文名。我道。刚查过,记住了。
他笑笑,眼睛深邃的爱尔兰男模,一旦笑起来优雅得摄人心弦,就像用钢琴弹奏的最柔和的曲调,我的睡意一瞬间消失殆尽。
我学过中文,太难了,到现在也说不好。他向我展示他的中文,只能说是一言难尽,他的口语很重,发音不标准,而且除了简单的你好,谢谢这类问候词,其他的就不会了。
我拍了拍手,说道:我教你说一句。
我对他的收留是看在他是男模的身份上,我愿意跟他多说话,也是看在这副诱人的身躯上,他的脸是加分项,笑容是,真挚的眼神更让我欣赏,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名模,我不能浪费这个机缘巧合的相遇,我问道:你想学哪句?
他想了想,好像在斟酌,我给他时间,只是他想了三十秒,目光突然定格在我的脸上,指了下我道:你的名字。
我略微有些吃惊,向他确认,他说是,好,我开始教学起来了,用字正腔圆的语气念出我自己的名字,温、知、行。
他抬抬手,打断道:一个一个来。
我如他所愿,用我最清晰的语气,咬对每一个音节,温。
他还是别扭地用第四声重复了出来。
我向他比一条横线,用爱尔兰语向他表达:平的,尾音不要那么重,轻松一点。
温温?温他一遍遍重复,按照我说的。
大半夜的,一个名模和一个素人在学中文,这事情能上他们爱尔兰的热搜榜吗?我思绪被拉远了,按照他的学习速度,这一晚上估计我的名字就够他学的了。
啊,好难。他抓狂,向后面一靠,然后不追着学这个了,跟我闲聊,他问我的工作,中国的生活,为什么到爱尔兰来等等。
我一一回答他,对这个男模,是我碰见的最愿意把耐心给他的陌生人,也许是因为我困意消失,正好没事干,才愿意跟他废话这么多。
后来,他聊起了他自己,说他明天有拍摄,就在附近,还问我愿不愿意去看,受到邀请我很荣幸,这是我的福气,能到现场看名模,我为什么不答应?
聊天的过程里一直很和平,他跟我讲了许多他自己的事情,和爱尔兰当地人民的生活,我说跟我一个素人讲这些没关系吗?尤其是他的私事,他好像才记起来似的,说是经纪人也不许说这些的,但是聊的投机了,就口无遮拦了。
掌握了名模的这些私人信息,我不由得担心道:那你以后有黑料,我肯定逃不了责任。
他摊摊手,怀疑自身,不懂我的意思,说:我没向你说什么黑料啊。
我是玩笑的话,他却是每句都正经,跟我以往处的人不同,那张脸和身材,总让我出神,一次次原谅他的过于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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