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从前的性格,大多不会让妻子有太多的不满,我还算老实,会照顾到另一半的感受,琴瑟和鸣,也就这样平淡一生。
杨骁无非是让我的生活更加地丰富坎坷饱满,每一种情绪都被无限放大过,可能因为我们之间恩恩怨怨太多,是是非非不少,才让我们的这份感情比其他人来得更加浓烈。
所以你的答案,还是不能接受我,是吗?赵寅追问,他的眸光热烈。
我叹了口气,闭口不提,开始一段感情试试吧,我跟你在一起你不一定受得了我。
杨骁能受得了,那是因为他爱我,他才能承受,我们之间的情感沉淀的太久,不是一句话就能吹散的,和其他人平平无奇的喜欢不一样。
赵寅只是对我有意思,真的在一起了,可不一定能接受得了我,我什么脾气他也许知道,我什么过往,他一定不了解。
你看不上我。赵寅笃定道。
我没说。
你看不上我,赵寅看着我道:温知行,你骨子里很傲。
这次我没否认,但是他说我看不上他,非也,我什么人了?我看不上他?我有什么高高在上的资本?如果硬要说,也只能说是不合。
我想这种感觉很难被理解,说出来就会让别人觉得我真的看不上他,看不起他,并不是,我可以和赵寅聊得很欢,但那仅限于这样,我不能和他过日子,这是很奇怪的感觉,因为我会知道,即使有事,我也不会愿意跟他倾诉。
拿最简单的小事来说,我看了一本书,我读到了一句深意的话,我会愿意自己品,我不会愿意跟他分享,然后探讨,展开激烈的争执。
但是杨骁,我就愿意。
对,很奇怪,却又能一句话解释清楚,分享小事的欲望,决定了你心里的天平偏向谁,决定了你的喜欢跟谁有关。
赵寅不会理解,我也并不解释,我懒惯了,费劲口舌最后被评了一句你就是看不起我,有什么意义呢?我宁愿保持沉默,被误解,被揣测,被鄙视,皆无所谓。
赵寅道:行,我知道了。
我还是没有出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赵寅换了话题,结婚吗?
我指着自己:我?
赵寅说:你。
我道:怎么结?
赵寅说:怎么不能?
我道:没打算。
虽然我想有一场婚礼,但是结合实际,还是算了,那不是必须,我只是单纯想体验神圣的仪式,如果我们不被接受,不被承认,不被祝福,那个仪式也没有这么大的意义了。
怕他不给你?赵寅猜测我的担心。
很让他失望,我道:只要我愿意,他什么都能给我。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对我好,那些是非并不能抹掉他对我好的事实,现在,我也能在日常生活里感受到他在好好地爱我。
每一个电话,每一个无理的要求,他都不会错过,都会竭力满足我,他管这叫弥补。
我不管那些,不细想背后的原因,我只要确定他的爱,对飘摇半生的我来说,这就够了。
赵寅很久很久没有说话,他在沉默中笑了,最后,他说他服气了,认输了,输给了时间,输在了起跑线。
他离开时,背影足够潇洒,我也能确定,他大概不会来见我了,我挺感伤地,但也欣慰。
没有人可以和喜欢的人保持朋友的关系,任何不在乎没感觉等等等的理由,都不是你该给另一半制造危机感的原因,如果你确定你和他没可能,那么第一步就是不再联系,不再打扰。
这是你的责任,是你对日后将会碰到的可爱的人,一个最负责的基本做法。
送走了赵寅,我正要回头,门边迎来一个贵客,我站住了,没停多久,过去笑脸相迎,是我得罪不起的太子。
宁钰穿得素净,好柔美一道风景线,他脸上写满了心事,走过来跟我草率地寒暄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
找我帮忙?我不明白道:什么忙?
宁钰看着我说:一个暂且委屈你的忙。
他向我说了他的想法,然后我理解了,也同意了,我帮了他,且上赶着帮忙。
太子的情,我求着他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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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杨骁来接我,没在酒吧里找到我人,他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他新地址,他来时我刚和宁钰散场,后面还跟着顾铭,他的脸色很差,而我也一样,杨骁发现了猫腻,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有,但是受惊的模样,说没有很难让人信服。
我跟他说回家吧,别问,我不会讲。
杨骁什么也问不出来,他可以去问顾铭,宁钰,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会说,这是我将要带到坟墓里的秘密。
谁也不会知道。
回到家后,我缓过神,杨骁问我是不是真的不能说,我说是,并祈求他一辈子不要问起来,他考虑了很久,见我态度坚决,才决定不会再问。
他跟我说,过两天他父母会过来。
来这里?我皱眉。
嗯,我已经安排好了,打好招呼了,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出席就行了,你没见过他们吧,不用害怕,我不在乎他们的看法,也不在乎他们的意见,如果让你感到半分的不适,我会带你离开。杨骁说。
他和他父母的关系,比我和我妈还僵硬,而我从未见过他们相处的画面,却已经能想象得出。
栩栩呢?我问。
杨骁说:她也要去。
我不理解:她去做什么?
杨骁道:见见。
好吧,既然他想的话。
其实我能猜到。杨骁摸着我的手。
我还没反应过来,猜到什么?
杨骁看着我,目光里很有深意,我知道什么意思了,只是道:别说。
猜到了,也不要说出来,这是让我很难受的事情。
我早就知道了。杨骁说。
早就?我追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杨骁说:上学那会,我不认为顾铭看我不爽,跟我操事只是因为你是他朋友。
那你不告诉我?我世界观坍塌了,今天我不该帮宁钰的,我应该一辈子蒙在鼓里,我他妈也是蠢,能相信顾铭和宁钰只是因为婚礼的事情闹成这样。
杨骁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说了你也不会信,因为你太天真了,当时。
他停顿了下,揉了下我的手腕,补充道:还有现在。
我去观察杨骁的眼色,我没在里面察觉出排斥的东西,但他心眼不大,我不能放松警惕,让他把事情再继续藏心里,我试探地问:所以你怎么想?
杨骁道:你想听真话假话?
我说:当然是实话。
他心眼就那么一点点,万一计较起来了,谁知他又会做出什么?我还是问清了比较好。
杨骁想了想,以表他接下来所说为真,我没什么感觉,说实在的。
我以为他不计较了我会开心的,欣慰的,可是并不,我皱眉说:你不吃醋?
杨骁道: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