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便把他抱得离清黛更近些,他却立马大方主动地朝她张开了短胖短胖的手臂。
奶娘见了就殷切地凑趣道:“咱们小世子平常可从不随便让人抱的,看样子他与四姑娘很投缘呢。”
清黛顺势将他抱到怀里,笑呵呵地逗他,“既然如此,那今个儿瑾儿就跟姨娘住,不回家了好不好?”
说着,她便真的把孩子一气儿抱进了屋,易令舟等人也跟着得以到暖和的堂屋里坐下,饮一杯暖身的热茶。
虽说他心下确实喜欢眼前这个长得又漂亮笑起来又温和的新姨娘,但一听说不得回家,小孩儿家家立马就不乐意了。
进了屋就开始在清黛怀里扑腾,逃跑似的要往地上跳,一从她手里挣脱出来,便颠颠几步躲到自己母亲身后,让人哄了好半天,才肯重新露出脸来,试探着试探着地凑到清黛跟前。
清黛瞧着有趣,便让阿珠去里屋将早就准备好要给他的白玉葫芦项坠拿了出来。
易令舟看见便笑着客气了一下:“妹妹这是作甚,显得我像是专程带孩子来讨礼似的。”
“这本就是我该给的,不然如何担得起瑾儿这一声姨娘呢?”清黛才不理她,径直就把那项坠替小宋瑾戴上,“这项坠原就是你家瑾儿和我三姐姐家的宜姐儿一人一个的,现如今咱们这些姐妹里就只两位姐姐有了孩子,可不得让我们好好过过当姨娘姑姑的瘾?”
“这么说来,你是去过你姐姐那里了?”易令舟冷不丁变了脸色。
清黛摇了摇头,“一向说方家老夫人严苛,而我在京城又没什么好名声,唯恐冒然前去反而会给三姐姐添麻烦,这不还在想着找什么样的借口去呢。”
“还好你没去。”易令舟却像是松了一口气,“我寻思着你回来这么多天,清照她只怕也还未曾回来吧?”
清黛顺着她的话反问:“易姐姐如何知晓?”
“这可多亏了沈家前几年放出去的那个狼崽子。”易令舟说话间将茶碗里的地雪茶饮罢,略略整理了下思绪,方道,“你身在柔夷或许不知,那沈家四郎自打入了锦衣卫,就如同蛟龙得雨、涸鱼得水,这才多久便依凭各项奇功,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校尉升至十四所千户。
“前阵子又奉旨查办璇州乡试舞弊之沉疴,出手果决狠辣、不近人情,铁腕之下短短月余便把涉案官员治得服服帖帖,罢职的罢职,处决的处决,一下子空出了不少缺口需要朝廷派人填补。要知道璇州那地界可是出了名的富裕,多少人挤破头也想过去补空,你那个方姐夫自然也动了念头。”
沈猎这些年辗转各州办差挣命,清黛虽隔于南疆,偶尔却也还是能听到一丝一缕有关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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