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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人相拥卧在船舱中,大红织金的妆花缎面是大婚当夜的喜被,船头彻夜长明的灯笼是婚房床头一夜不灭的龙凤烛,歪打正着,也算是弥补了他们的洞房花烛之憾。

清黛睡得不大安稳,从一场绮梦中率先醒来,睁眼便是沈猎赤裸的胸膛,分明的锁骨。

男子身上独有的浑厚气息被他热烈的体温温着,烘在她的脸颊上,令她不由就面红耳赤。

想动一动,却发现浑身上下酸软得厉害,四肢百骸都好似被拆卸重装一般,半分力气都攒不出来。

昨夜的记忆猝不及防地涌入脑海,经此一夜抵死缠绵,清黛对沈猎的认知又有了新突破。

凭他日里在自己跟前装得多么识礼谦卑,在人前又是多么冷酷无情,到头来还不就是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

起初还存得几分理智,对她多有怜惜之意,等到真正发起性来,便好似脱缰的野马,大有不管不顾之势,令她忍不住地哭求告饶。

她越是梨花带雨,他便越是兴起,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体里一寸寸涨大,动作几近粗暴专横,却在她耳边沉沉呢喃。

一声又一声,像是着了魔,像是中了蛊,全都是她的名字。

令她心软,令她发晕,令她不顾一切,拼死也要强撑着去迎合他。

可她到底娇养多年,哪里又是他的对手,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在他还意犹未尽的时候,实在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此时睁眼,也是半梦半醒,浑浑噩噩,来不及再多一眼,便又睡死过去。

待她再次醒过来,日头已经爬上了三竿,七月流火,连河上吹得风也渐渐闷热起来。

她被身畔某只毫无自知之明的火炉烤得喘不过气,忍不住就嘤咛着睁开了眼睛。

沈猎这一觉睡得比她安稳,比她敞,醒的自然也比她早,但乌篷船船舱狭窄,又是艘才造出来不久的新船,舱中更无枕头被褥,他们便只能展开沈猎的官服为被,紧紧相拥着并头而眠。

他的手臂也自然而然也成了某人的枕头,便是早麻得失去知觉,可因不忍惊动她的美梦,哪怕早就醒了亦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耐着性子等她睡醒。

清黛虽有了力气,可身上黏腻腻的,令人控制不住地想要发懒,眼睛微睁了睁,认清身边人的脸,便又闭上眼往人怀里钻了钻。

嘴上喃喃着:“什么时辰了?”

沈猎忍不住捏了捏她柔夷的脸颊,懒懒答:“约莫巳时了。”

清黛被他捏得直痒痒,翻身就躲:“唔…还早…且容我再眯会儿吧。”

一旦碰上她耍赖撒娇,沈猎便拿她没辙,可时辰确实不早了,若再不回城,恐要生乱,他便只能先抽回自己的手,起身寻找自己的衣衫鞋袜。

没了丈夫手臂做枕头,清黛便也睡不着了,撩开眼皮时正好瞧见沈猎正赤着上身,坐在一边穿靴子。

他矫健精瘦的背上遍布伤疤,刀砍剑刺,鞭抽笞打,新伤叠旧伤,几乎没有一块皮是完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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