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哭红不算,唇也被自己咬出血了。
见到江崇年的一瞬明扬没憋住哭出声,并且哭声越来越大,伤心得无法言喻。
江崇年心下疼得厉害,捧着他的脸边抹眼泪边哄,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去医院,哪里不舒服都能治好,崽崽别哭。
治不好...明扬摇头,我...我是变态,是怪物...江先生,你走..
怎么会呢,江崇年亲亲他的脸,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好不好,崽崽乖一点。江崇年觉得他肯定哪里不舒服,又担心又心疼。正准备掀开窗帘抱他起来,明扬激动往后缩,不行,不行的,我不要。
江崇年本想再安慰,却看到明扬因为剧烈挣扎而漏出窗帘外的半只耳朵。
灰色毛茸茸的三角小耳朵,乍一看还以为是假的。江崇年震惊一瞬,不敢置信抬手轻轻捏了捏,毛耳朵因为他的触碰动了动。
鲜活,有温度,会动的猫耳朵!
江崇年手都忘了缩回来,愣了五六秒,面上的表情从震惊变得更震惊。
明扬连忙扯窗帘裹住自己,重新缩回去,颤抖得更厉害。
不要报警抓我,我害怕...求求江先生...怕...
江崇年隐忍着呼出一口气,他立刻站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反锁好再回来。
他在明扬面前蹲了好久,他在流汗,他在平复,他在消化这件事,这件他不了解全貌,科学也没办法解释,颠覆他二十九年认知的事。
半响后,他轻轻扯窗帘,安慰道:崽崽,没事的。耳朵谁都有,为什么要报警,不报,你别害怕。
明扬愣了愣,死死揪住窗帘的手因为江先生的话松了松,就是这一下,窗帘彻底被对方拉开。
江崇年看清了明扬的两只小耳朵,还有他攥在手里的尾巴。他很慌,但是没表现出来,怕吓着明扬。
崽崽,没事的没事的,江崇年松开他揪住尾巴的手,尾巴上有两小撮毛都掐没了,留下两块秃秃血印子。
是真的尾巴!
不是怪物,也不是变态,崽崽这样很可爱,别怕,来我抱抱。江崇年怕自己主动抱吓着他,索性张开手,把主动权交给颤抖得厉害的少年。
明扬怯怯看他,愣着没动,又实在委屈,跪着扑到江崇年怀里,大声哭出来,断断续续说:我没,有藏好小尾巴,可,是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自己要出来。我不想去警察局,不去...
好,不去。江崇年紧紧抱着他,揉揉他的后脑勺。不小心碰到了耳朵,他下意识缩了一下,然后抚摸着,轻轻揉了揉,没事的,我们哪儿也不去。崽崽别哭也别怕,有我在。
江崇年抱着他站起来,伸手大力扯下窗帘半边,不大不小,刚好能把明扬盖严实。他侧脸亲一口还未平复的少年,边往外走边说:我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
二狗:你老婆怎么老说自己是变态?
江崇年一记眼刀:你再说一遍
二狗:你老婆好可爱,我好爱。
江崇年:你再说一遍
二狗:早生贵子。
第48章是崽崽来了。
辛时川握着手机等在上来的楼梯口,见江崇年抱着明扬出来,他侧身让开路,担忧问;明扬怎么了?
看着情况不太好,明扬还在小声的哭,身上盖着片窗帘看不到具体情况。
没事,他身体不舒服闹点小脾气。我带他去看看,你们继续玩。说江崇年大步下船。
车停在码头边上,汪秘书等了半天刚熄火人就来了。
明扬揪着江崇年的衣服,光是放下的动作就吓得他缩得更紧,似乎一刻都不愿离开江崇年的怀里。
汪灼好奇却不多问,等人坐好启动。原定去医院,江崇年临时改了主意,径直回江宅。
明扬默默趴在江崇年怀里,枕着他的颈肩,没再哽咽。他悄悄抬起一点下巴露出一只眼睛偷偷观察江崇年,但只能看到对方半个下巴。
江崇年察觉后,抬手撩开灰色窗帘,轻柔抚摸他的脸,沾了眼泪湿湿热热的。
明扬害怕的眨眼往后缩,江崇年心疼的低下头吻在他额上,两人对视上谁都没说话。
明扬似乎不那么害怕了。
四十多分钟后,车停在江宅大门口。晚上的风很大,湿冷得厉害。
外套被明扬脱在船上了,这会儿除了窗帘就是一件单薄的衬衫。江崇年想脱自己外套给他披上,但明扬警觉着不愿松手,无奈直接把他裹进外套里抱下车。
正往里走着,明扬小声说:我要泡冷水。
江崇年顿了顿,没问原因,直接道:不可以。
明扬动动脑袋,本想直起身子抗议,忽想起自己现在是变态,继续蔫蔫趴着,委屈呢喃,要泡...尾巴不回去...一直是变态...
不管他怎么委屈江崇年也没遂他愿,抱上楼开了暖气好好把他放床上。
回到熟悉的环境,明扬才敢放开江崇年,坐在床上和他对视,过会儿坚持说:我要洗澡。
崽崽等一下。他准备进浴室放热水,明扬连忙拽着他的手,我,要冷的。
江崇年这才坐到床边,掀开他身上披着的窗帘扔在地上。刚在路上江崇年没说话却想了很多种可能,明扬可能是一只猫。
这是他结合何深说的话以及明扬那个记录本得出的。
再加上第一次见面那天,明扬骨折去的是宠物医院,并且坚持要在宠物医院治。
并不是他无理取闹,而是在明扬的意识里,猫就是要去宠物医院。
他从前说过的胡话不是有意,而是真不明白。
明扬不是笨,只是小心翼翼在学做人。
江崇年的心情很复杂,和昨晚看那个记录本的感觉不同,相比昨晚对明扬的好奇,现在更多的是匪夷所思和心疼。
崽崽,过来。江崇年伸出一只手,等少年握上来。
明扬原本跪坐在床上,看眼那只为他摊开的手,顿了顿,挪过去紧紧握着。
江崇年顺势把小心翼翼的少年抱进怀里,揉揉毛绒小耳朵,问他,崽崽现在还难受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扬有些燥热,但算不上难受,他摇摇头,赖赖蹭着对方的脖颈,江先生...
江崇年回应他,另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温声问道:崽崽是...猫变的吗?
他想起昨晚明扬醉了,提过猫,当时他只以为明扬想养,却不料小迷糊说的是自己。
...是,明扬迟疑,小声得像在和自己说,江先生能接受吗?我会很乖,真的...
很轻,但江崇年一字不落全听了,他捏着明扬的下巴,抬起来一些亲吻他,又很快分开。
崽崽,我不排斥,在慢慢试着接受。江崇年仍旧轻轻揉着明扬软软搭着的小耳朵,认真说:我很爱你,所以即便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件事难以解释,甚至吓人,都改变不了我爱着你的事实。你别怕也别紧张,我不会把你送出去,你依旧是我的宝贝。
江先生,你真好。明扬眼眶红肿也不耽误他此刻弯眼笑得开心。他晃着小尾巴,心中的石头瞬间落下,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了许多,喘气都顺了不少。
江崇年握住他乱晃的尾巴,仔细翻看上面掐破的皮,得消毒,再涂点消炎药,崽崽坐着等一下,我下去拿药箱。
明扬答应得快,正因为快,江崇年走了两步才嗅其中不寻常。
想起明扬一直强调泡冷水,肯定有原因。但不管什么原因,大冬天泡冷水始终不好受,怕他趁自己下去不听话,索性抱着他一起下楼,上两回洗冷水澡是这个原因吗?江崇年摸摸尾椎上的毛绒问。
...是。
崽崽今天做什么了,小尾巴突然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