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平时让你多学本事,你成天吊儿郎当,现在看看,打不过了吧!王阿姨一边擦眼泪一边挖苦儿子,表情看上去轻松很多,完全没有阿档醒来之前那绝望的样子。
阿档刚咧开嘴,还没笑出声,就扯住伤口,他撕了一声,眼睛生理性冒出两泡眼泪。
他稍稍转头,想把眼泪蹭到枕头上,谁料竟迎面撞上一张缠满纱布只露出有着黑色瞳仁的眼!
豁!他吓的条件反射般向后撤退,随后又扯动身上更多的伤口。
被裹成木乃伊的周见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的阴霾一下子散了许多。
你你你。
这是周见言。林舒意回答。
嗯。闷闷地声音从纱布里传出来,这让阿档感觉更梦幻。
你现在哪里不舒服?闷闷地声音继续传来,木乃伊半蹲下来,平视阿档。
虽然自己裹成了木乃伊,但他伤的都是表面,不比阿档肋骨条断裂、内脏移位来得严重。
我觉得我很快就能好。阿档扯着嘴角,僵在一个弧度傻乐。
虽然他伤的比较重,但医疗仓可是好东西,外伤严重的病人躺进去,出来都能好。他现在的状态,可比裹成木乃伊的周见言好太多。
就是太费钱,开机一次耗材就得几十万起跳,而且实验室最近严重缺钱。
所以只有外伤的周见言,没份用医疗仓。
同样缺钱的周见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脸如果短时间恢复不了,那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都会受到影响。
就连陈导的试镜,他都未必赶得上。
这会让本来就债台高筑的他,雪上加霜。
他抬头看向林舒意,想问问自己这脸,什么时候能好。
最早后天。林舒意说,这两天都得给我这么裹着。
周见言又看向成哥,他记得明天有个杂志拍摄的工作要完成,这下只能先往后推一推了。
成哥点头,出门打电话去沟通。
一旁的王阿姨见周见言受伤还要谈工作,一把将人摁在床上,强迫他躺下休息。
哎呀,瞧你瘦得都一把骨头了。她捏捏周见言的胳膊,又像挑猪肉一样颠了颠分量,继续说:这一点你得向我们阿档学习,他一顿能吃八个馒头,小时候我和他爸都担心养不起他。
作为哥哥的周见繁,竟也在旁边点头附和。
吃八个馒头?周见言的胃现在就开始疼了。
正说着,成哥脸色发黑地推门进来。
周见言想皱眉,却发现额头的纱布并不允许他做这个动作。
第19章
他意识到出了问题,便起身走向成哥,两人站在走廊里。
两个坏消息。成哥说,第一,原本定好的杂志拍摄突然换人,我又问了熟人才知道是换了瑜修。第二,你脸受伤的事儿,已经爆出来了。
爆出来了?他想起自己上药前,在实验室镜子前看到的脸,伤疤纵横、血肉模糊,不是特亲近的人,根本认不出来。
周见言现在很好奇,到底是谁这么能耐,竟然认出来了。
把周见言认出来的人,此时正站在老板办公室里,跟着老板看营销号陡然增长的流量。
他正是刚被批评、又失去奖金的小伟。
小伟下午挨骂,晚上听说广博大厦出了问题,赶紧赶过去抢第一手资料。
嘿,好巧不巧,还真就被他给蹲住了!最近一直在研究周见言的他,哪怕周见言浑身上下没半点儿好地方了,他也能通过走路的姿势,身材来判断是不是!
这件事的爆发,同时也意味周见言的事业出现危机。
作为一个需要靠脸吃饭的人,毁容了是个什么概念?是职业生涯的彻底断送。
哪怕现在的医美技术还不错,其他人也不会相信周见言的脸还能回到他的巅峰颜值。
意识到这一点的合作方们,绝对会第一时间来和周见言解约。
虽然他现在脸上涂着林舒意利用超凡力量调配的药膏,但完全恢复也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三天之内,很多事情都会成为定局。
很快,成哥的手机开始震动,想也知道打电话过来的人目的为何。
手机在嗡嗡震动,周见言快速地说:直接上来要解约的都解,不用挽留。
突发事件属于不可抗力,周见言不用赔违约金。
但他不想拖泥带水,人家已经有了决断,再多说什么都是无意义的。
更何况,这还要连累成哥去给人低三下四。
周见言握紧拳头,深刻的意识到,现在的他,在娱乐圈里,没了脸就什么也不是。
以前他完全不在乎,他甚至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能只靠脸吃饭的人也没几个。
可最近的遭遇,却让周见言发现,他以前过的可真是躺在糖罐子的日子。
如果哪一天,糖罐子翻了,他掉进泥里,又该如何生存呢。
真是风波一波接一波,广博的管理人现在是焦头烂额。
他撑住办公室的桌子,面前是助理拿来的资料。
凌晨三点半,app可以正常使用,二十来个临时被调来的程序员正在做着修复任务。他们都是分管其它业务的技术人员,在整个维护部全军覆没,大部分住进医院之后,被领导一个电话,从被窝里叫起来救场。
很快,周见言毁容的新闻,冲上了广博热搜榜第一名。
无论是路人还是粉丝,都第一时间冲向爆料的营销号,app再一次出现卡顿现象。
这都叫什么事儿!一个正抓紧修补的程序员暗自吐槽,他缩在最角落里,满脸菜色,很显然没有休息好。
他手机里红色鸽子的app软件,正散发着柔柔的红色的光。
次日早上,城郊,一处有着白色吊顶,一切纯白的巨大房间里,突然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很快,一双发白泛青的手按在了终止按钮上。
终止后,一则数据飞快流窜,最后落入垃圾箱里,手的主人微微叹气,多好的苗子,可惜了。他随即转身,白色的长袍到小腿肚,衣角秀着一个小巧的红色飞鸽。
晕过去的黄大志终于清醒过来,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在医院。他的手机正放在床头,此时正嗡嗡地不断作响。
医院?老婆!
大出血!
此前的一幕幕逐渐回笼,他一个中年男人,竟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
吓得路过的小护士脚下一崴,一瘸一拐地跑了进来。
您这是怎么了?小护士优先按住黄大志输液的手,别急别急,您先保重身体!
黄大志弯着腰,头埋在身前,一只手被小护士按着,一只手抹着眼泪,跟小护士哭诉:我老婆,老婆。
他实在说不出口,他不愿承认那个结果。
小护士听了一半,也无法判断黄大志到底要表达什么。
但她听到了老婆两个字,她四下寻找,在枕头边上发现了手机。此时,手机仍嗡嗡地响着。
您手机在动呢,是不是老婆打来电话了?
电话?黄大志一扭头,看向了正在嗡嗡作响的电话。
怎么打不通啊,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儿吧?脸色仍有些发白但精神不错的孕妇皱眉,她刚刚才听说广博大厦出了问题,好多员工都进了医院,实在担心黄大志,这才让母亲给丈夫打电话。
母亲也是纳闷,她把手机拿远些,对自己闺女说:真是的,老婆生孩子这么大事儿,怎么都不见人影?
还不是为了挣几个钱,养活你闺女和你外孙啊。孕妇帮丈夫说好话,我就担心他身体,总这么加班,真不是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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