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心跳加速。
与其说是在害怕,倒不如说是兴奋来得恰当。
星舰以摧枯拉节的气势扬起一片尘土,但在安格尔的操纵下却把震动减少到了最低值,杰西卡差点没把舌头给咬下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一条命会机毁人亡的时候,星舰却稳稳当当地缓挺了下来。
能源在此刻耗尽。
杰西卡死死闭着眼,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活着。
她试探性地睁开眼,发现屏幕显示的外界是一片被砍伐的林间空地,外面遮天蔽日的巨木盘根错节。
绿意盎然,一片生机。
杰西卡捂住嘴巴,泣不成声,也不知道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久逢生命的感慨。
这不符合你的作风啊。洛克朝何往宾挤眉弄眼,你那样怕死的性子不早该上去阻止吗?
如果在空中能量耗尽失速下坠,那么造成的轰动和破坏一定比现在大,更容易引起注意。何往宾反驳冷笑,现在的这样倒不如说的是最有效的选择,你挖苦我也好歹凡事动点脑子,别有事没事就在那里乱咬人。
走吧。
路伊打开舱门,催促道,虽然这里没有监控,但隔段时间都会有士兵过来巡逻一次,我也不确定他们今天会不会来,总之先离开找地方过夜再说。
你不是说你有人联系吗?何往宾冲路伊喊道。
现在快晚上了,这里的作息其实和13号差不多,所以你们得给我点时间。路伊不紧不慢地往舱门口走去,安格尔搭着她的肩亦步亦趋地跟着,运气好一点今晚我能秘密联系上,运气差点只能明早再想办法。
这附近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偶尔会作为我们这里士兵训练的野外场所,所以基本的生存资源都不用担心。
路伊回头看了一群人一眼,补充道,我和安格尔不用担心。
路伊你什么意思!
洛克不满地嚷嚷道。
他本来就是放弃了既得利益混上的贼船,虽说也没想路伊能够实现诺言给他多少具尸体吧,但或多或少也是在两人武力值的保护下冲着自由而去的。
可惜现在没成想刚逃了出去还没站稳脚跟就又掉到一个全新的牢笼,并且路伊的意思还不保证安全,洛克顿时有一种自己被整了的感觉。
字面上的意思。
路伊死鱼脸,不知道是不是洛克的错觉,他总觉得路伊自从回了她的母星,整个人的气质又偏向于刚刚进来时候的死板。
每句话都带着让人想砸死她的冲动。
我和安格尔的身手可以自保,能使用这块空地迫降的人员也都是各特殊行动处的,就算是训练兵也都有基本的自保能力,再说了我们这里的实战演练死亡是常识,在没有基本装备的条件下,我可不敢夸海口。
不过或许是杰西卡脸上的惨白太过明显,路伊还是尝试着缓和了一下面目表情,露出一丝狰狞的笑:不过运气好的好顺利走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洛克吃瘪,无话可说。
杰西卡捂脸:我求求你不要再笑了,瘆得慌。
路伊:
安格尔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被路伊干脆拎着几乎是拖着离开。
一行人很快从星舰舱门爬了出来。
银白色的漆料被剐蹭了大半,露出大片大片富有金属质感的骨架,在最几十秒的时间,安格尔虽然动作疯狂,但却心细地展开了辅助机翼。
飞行工具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种是星际航行的星舰类,一种是在星球内部航行的飞机和云车类产品。前者可以适当在星球领空飞行,在设计的时候自然也考虑到了传统迫降的可能性,所以在每艘星舰也都配备了机翼,而且功能更偏向于增大阻力而非飞行,更倾向于蝙蝠的翅膀。
现在这些用作缓冲的机翼也都纷纷被折断,活像一只断了翅膀的飞禽。
看得出来这里是哪儿吗?何往宾问。
路伊指了个方向:那里应该有个洞穴,晚上可以睡那儿,深夜行军对你们的负担太大了,估计会吃不消。
何往宾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里是一片类似亚热带的原始森林,一下星舰,无数草木青香扑鼻而来,鸟群被这番持续的动静成群惊醒,旷野中依次传来野兽的低吼。
虽然危险,但毫无意外的,带着一股原始的生命力。
黎明着了魔似的,率先迈开前往未知的脚步,剩下的人也没有过多迟疑,纷纷跟上前去。
喂,你怎么不走?安格尔扭头看着迟迟未动的路伊,不满嚷嚷道。
路伊垂下眼睑: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她摇摇头,往前迈了一步,步伐坚定而沉稳:走吧。
看着面前的大片的森林,路伊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星舰上的一时冲动。
西洛伊斯。
在古老的族裔语言里,是永生的意思。
赐我永生之力,予我不亡之魂。
作者有话要说:2/5
我觉得这文估计得永远上黑名单了【x
就是,西洛伊斯这四个字,在本族的人员里面,也有类似于哈利路亚、阿弥陀佛这种类似的宗教口头禅用法
第53章菲尼
路伊迷迷糊糊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无数次地重复和玛塔在一起的场景,每一个片段就像是蜘蛛网上的蛛丝,牢牢把她这只横冲直撞的飞蛾网在玛塔亲手编织的牢笼里。
路伊想不明白,明明玛塔对自己也不算太差,除了偶尔提一些怪异的要求之外甚至比在阿尔米星土生土长统一由教育部门培养的孩子还要好。
可是她就是无法忽略和玛塔待在一起的那种怪异感。
就像是有某种东西时时刻刻在背后盯着你,虽然无害,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舒服。
即便她已经习惯了在阿尔米星以联邦标准近乎于没有的隐私权。
那种暗地里盯视的视线如芒在背,路伊在梦里想象出自己能够把这种无处不在的视线凝成实质拧在一起,她拼了命地把这些线状的视线攥在手里,那些视线陡然变成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又散落在风中,无孔不入地在耳边喃喃低语:
为什么?
你是我的。
我把你捡来的。
你听我的。
怎么了?
我回来了。
她猛地从噩梦里清醒,发现自己的手又掐住了安格尔的脖子,指间泛白,浑身冒冷汗。
又做梦了?天还没亮呢,再睡会儿。
这么一折腾,安格尔睡着也早就醒了,她磨蹭着路伊的大腿根,嘟囔道。
她们趁着天黑之前找了个山洞休息了一晚上。她们的运气不错,这会儿已经过了巡逻队搜寻的时间,而且也没有碰上其他的野战部队,路伊又是专门挑安全的路带,碰上野生猛兽的概率自然是大大降低。
安格尔这不动还好,一动就让路伊的脸色黑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