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尔顺手拿起一旁缺了半根腿的桌子上摆着的杯子,吹了吹上面的浮灰:看,这里的人还有闲情逸致喝水。
杰西卡在一旁捡了个耳朵,忍不住翻白眼:说得好像洛克不会在实验室里喝水一样。
看,还有杯垫。安格尔兴致勃勃地把杯子下压着的泛黄报纸拿起来,眯起眼睛,啧,联邦32年13月82号《公民日报》长平新区建立起世界最大的全息博物馆
报纸,歌剧院,博物馆。
13号星球可没这么多花样。
浓郁的生活气息,如果忽略掉这个实验室的诡异的话,几乎和外面的任何普通星球的生活一模一样。
路伊回想起刚才进来时路过的建筑,的确这里的建设丝毫不像13号那么单调,住宅区,公园,各种规划应有尽有,即便是星图上扫描出来的星球全息投影,有人类活动痕迹的范围也远比13号要大。
报告,我这里没有发现异常!
霍文检查过来汇报,一眼就看到了报纸上的联邦32年的字样,忍不住说道:天哪!现在都2847年了!这里历史竟然有这么久的吗?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路伊打断:时间是混乱的。
她提醒着具体日期:我们可没有一个月82天。
所以这里的时间是与外界割裂的。安格尔点点头,但是又有这么大的活动区证明当时整个星球
或许都是与外界失联状态。杰西卡用了非常科技的术语。
确切的来讲,应该是被人为割裂。
冬阳嘴角抿成一线,突然插嘴。
杰西卡和霍文早就憋不住了,忍不住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冬阳面对着她们,后背把整个留言挡住,手指反扣,试图死死扣住背后的空气:
我们不知道你现在叫什么,或许你有别的名字,但是冬阳如果捡到你的人会认字的话,也许会想到把刻在上面的字这样称呼你
她轻抵着舌尖,大脑里却想的是留言最后的几句话。
我们想了很久不知道怎么结尾,想说的太多,但信总得有个结尾,到最后还是想着以你的名字结束吧。
请不要忘记,我们以我们的全部在拥抱你的诞生;
请不要忘记,我们以我们的生命来换取你的成长;
也请原谅我们在你人生中的匆匆缺席;
但是就像她说的那样,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
愿你像冬日的阳光;
刺穿冰棱,跃破云层;
如我们所希望的那样在宇宙燃烧。
永远爱你的,池冬,初阳。
冬阳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忘记放感谢名单了,补一个【。
谢谢:安奂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12522:27:44。
另:
看了白蛇缘起,我自闭了,然后撸了个青白的短篇,有人看吗?有人看的话,我就专门弄个坑出来填着这里没人的话我就随便微博发发了(x)
第111章十号
正如路伊和安格尔猜测的那样,这颗星球是一个被完全割裂的土地。
或者说,这是一个被刻意营造出来的单盲实验的实验室。
历史上记载的,哨向种族是人类异变的产物,这是真的。
在漫长的人类进化史中,造物主不小心在地球裔身上开了个玩笑,让人类第一次接触到精神网的概念虽然那个时候的地球裔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关联。
这个玩笑来得快,去得也快,哨向的比例在人群中所占极少,甚至孕育后代的可能性也并不太高。
但即便如此,哨向的精神网依旧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他们想办法把现存的哨向大幅诱捕,或者说是以欺骗的方式骗到了这里,开疆辟土,定居成家。
像西洛伊斯这种集体性的记忆传承终究只是宇宙中的少数,大多数人类的记忆都是短暂而脆弱的。
一代人记得,两代人模糊,三代人遗忘。
过往成为故事,故事成为传说,传说成为神话。
记忆就是这么慢慢消失与重构的。
你们不是怀疑联邦想要操控人的精神网吗?冬阳讽刺地一笑,猜对了。
这里就是众多实验基地中的一个。
哨兵精神敏感,情绪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而向导是唯一能够控制哨兵的存在通过精神网,一对一。
突然有一天,某人提出出了一个天才般的想法:
如果一个向导的精神力足够强大,是否就能够同时控制所有的哨兵呢?
这样想法一旦扎根,就开始病毒般辐射开来。
有提议改造哨兵的;有提议改造向导的;还有人提议把哨兵向导的基因合在一起,看能不能找到全新的突破。
难道你是?
霍文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从小一起的长大的玩伴。
本来觉得她的家乡就已经够诡异了,结果现在眼看连存在都会变得诡异起来,霍文一时半会儿有点接受不能。
不是。冬阳摇了摇头,反扣在空气中的那两个名字的手更加用力,却有种一拳打到棉花的感觉,只泛着空洞的苦涩。
有一个半失败的实验体在改造中活了下来。
冬阳咬了咬牙:是个被扩容了精神力的向导,池冬。
冬。
瞥见冬阳身后露出的右下角悬浮文字落款的路伊瞬间明白了。
池冬,初阳,这两个人的名字和冬阳一联系起来,其中的关系再了然不过。
实验没有成功,但是在某次意外中,池冬发现了整个星球的秘密,也遭到了相关人员的追杀这颗星球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毁灭的。
大量的特殊射线泄露,但凡沾染上的人几乎都活不长。
等等,那你是什么?
我?冬阳自嘲地笑了笑,我是她和一个哨兵的基因编程后代。
杰西卡沉默了一下,指着四周的培养皿问:那这些岂不都是和你一样
不,那不是我的兄弟姐妹。冬阳表情有些古怪,我是唯一一个由她们的基因合成的实验体,提取基因的时候她们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只是在星球快要毁灭之前,她们注意到了这个真相,想尽办法把装载我的培养皿送到大气层外。
然后用尽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留下了这封信件。
不知道会不会有重现天日的一天。
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特定的人看到。
哪怕只有这么一丝微弱的希望,还是义无反顾地写了这么多。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冬阳的记忆里没有丝毫关于双亲的意识,唯一能够被她称作妈妈的也只有那个把她从宇宙中捡来的人。
她小时候甚至会刻薄的想,如果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活在人世,一定是主动放弃她的,这样的父母她也没有寻找的必要倒是妈妈会不厌其烦地在她耳边反复讲述这段她出生之前的故事,甚至弥留之际还在劝有机会的话还是想办法顺着线索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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