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塔遥遥看着画展里言辞激烈的两人,解释道,之前波依德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教会里有以萨里的消息,派阿罕潜入想要拿到以萨里来净化虫族,结果被大祭司反而利用,以测试新一代的以萨里作用在虫族身上的效果这东西落在野心家手里诱惑太大,简直比毒品还要引人犯罪,波依德一沾上就停不下来,他自己无法制造以萨里,一方面在雇佣研究人员试图攻克原理的同时一方面让阿罕时刻保持对以萨里的关注,一旦有新的版本就会被送到他手上。
等等!以萨里就是让虫族发狂的东西?
乔治想到自己在圆形剧场里看到的各种打破从小所建立的常识的材料,心里隐隐可以把宗教概念上的以萨里和媒体报道的黑死病毒画上等号。
可是以萨里,在教义里的含义是牺牲者的意思。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玛塔说,确切的而言,以萨里代表着我们对通天圣徒的最高敬意。
言外之一,如果真的达成统一语言的教义,那么成功的圣徒也不会被冠以以萨里的尊称。
玛塔的声音微冷,似乎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这次虫族和军方大战前,最新一代的以萨里被研究出来了,威力更强,而且在波依德自身提炼的基础上,破坏力和危害性上升了不止一个量级。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是八百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了联盟战力可以承受的极限!
大规模的虫族牺牲,虽然打赢了战争,也让波依德在联盟里失去了支持的兵力和话语权。
所以你怪我没说清楚咯?
阿罕皱眉,伸出一只手,拎开波依德攥紧衣领的胳膊。
一下,没能撼动。
波依德反而攥得更紧:你这是跟谁说话的态度!?你要知道你父母当年受到联邦的思想指控被逮捕枪决,如果不是我,你说不定早就被联邦带走不知道被扔进哪一个社会实验星球!
我为你效力是因为你说过你拥有推翻联邦的能力。
阿罕摇了摇头。
一直关注着双方动静的乔治即刻会意,他和玛塔对视了一眼,深吸一口气,瞄准
两发子弹几乎同时从枪口里弹射出去,划开两道滚烫的直线,在其中一发已经凑到波依德鼻尖的同时,另一枚子弹顷刻而至,在波依德面前擦开一小簇闪亮的火花,然后撞向一边的墙上,便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砸出一个巨大的黑洞!
人群中爆发了一场尖叫,紧挨着巨洞的,是完好无损的那副黑洞画框《回到二零一九》。
波依德因为这个变动松开了对阿罕的控制。
阿罕摸着身侧的巨幅画像,手指正指着黑洞中心的那个椭圆形的黑影。
可是恕我直言,我在您身上只看到了愚蠢。
那个黑影只有食指的大小,仔细看去,似乎是一个人形。
这两发子弹是警告您知道为什么您所带的狙击手没有立刻射杀我吗?
阿罕笑道:您一直都不曾怀疑前阿尔米裔人对您做出的忠诚宣誓,所以哪怕对方加入联盟是我引荐的,您也毫不怀疑她对您的忠诚这是因为阿尔米裔从不背叛,没有错误。
可是您为什么要相信,一名已经背叛了部队的士兵呢?
阿罕微笑:或者说,为什么您迟迟没有意识到,她真正效忠的对象,既不是军方,也不是卢卡斯,更不是您而是这个宇宙中最为伟大的东西,能够真正统一人心的存在呢?
黑洞中心的存在,扭曲得仿佛《呐喊》里的那个人形,但气场不似荒诞和诡谲,反而透着一股神秘的强大。
您已经没有用了,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表达对您的谢意毕竟帮我们采集了这么多的数据,让我们离建造真正的通天塔和伟大回归都更进了一步。
接下来的路请您好自为之吧。
阿罕说完,就转身离去,步履稳健,在一片烧焦的空气味里显得闲庭信步。
玛塔拍了拍乔治的肩,也率先离开。
乔治站在原地,看着波依德许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找回自己的理智,理清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当场下定决心一定要告诉宗时礼!
比起玛塔的轻装上阵,他还带了一整箱的狙击零件,收拾东西接近尾声,瞄准镜里设置的警报突然滴滴滴的响起,乔治连忙抓起瞄准镜往眼前一放
发现目标波依德额头中了一弹,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颅,巨大的冲击力把他整个人往后推在了黑洞的画像上,在漆黑的画布上缓缓流下鲜红色的血迹,像是一只黑色的眼睛流下了血泪。
乔治连忙分析弹道轨迹定位攻击者,只在另一栋大楼的顶上扫到半截人影和一尾衣角。
足够了。
乔治确信,自己绝对不会认错那张刀疤脸。
射杀波依德的人,是白鲨。
自由联盟的首领,卢卡斯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虎口脱险地雷x1。
啊我好想暑假前把这文完结啊。
注①:【青蚨】虫名。传说青蚨生子,母与子分离后必会仍聚回一处,人用青蚨母子血各涂在钱上,涂母血的钱或涂子血的钱用出后必会飞回,所以有青蚨还钱之说。
嗯,和文并没有什么关系:)
第146章触礁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画面一闪,一阵短暂的黑屏过后,出现了乔治的正脸,背景音也突然变得嘈杂,重金属音乐绞杀着空气里一切安静的因子,暗色的光线从四面八方把乔治包裹在里面,像是涂着迷彩的壳。
似乎是某间重金属音乐的主题酒吧。
乔治手边排列着几杯空瓶子,安格尔一眼就认出这些都是度数极强的烈酒,眉毛扬了扬,半是夸赞半是惊叹:是不是所有背弃信仰的圣教徒骨子里都是这么的叛逆?
她这句话明晃晃的是冲着路伊说的,试图从她嘴巴里撬出一个答案。
某种程度上来说,让堕落者亲口承认自己的叛逆,的确可以让安格尔发自内心的感到快意。
她并不喜欢也不讨厌看到建立在痛苦之上的快乐。
她只是乐于欣赏人们顺从内心的反应,无论顺从的对象是传统意义上圣洁的天使,抑或是灰暗的恶魔。
你要知道。路伊沉默了一瞬,随即给出答案,她学着安格尔说话的腔调说道,他们只是相信的东西发生了改变。
路伊顿了顿,总结道:虔诚还有另一种解读,那就是偏执。
偏执的相信着,而一旦信仰遭到崩塌,改变的也只是对象,而非偏执本身。
安格尔好奇:可我觉得你和偏执这么可爱的词一点也不搭就算是背弃乃至堕落,在沉溺欲望之前,也是可怕的理性选择。
西洛伊斯把两个人绑在了一起,但路伊可以随时选择离开她,或者同归于尽。
她选择了接受。
甚至变态的享受着这段并非普遍性且近乎畸形的爱情如果这种不大想让某个从生理还是精神方面和自己无比契合的对象离开的占有欲算得上是爱情的话。
尽管这种契合的缘由,无法推断是后天共同的经历所培养的,还是先天双生的血脉所赋予的。
路伊漠然地看了安格尔一眼,随后挤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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