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本来紧张的情绪被这么一打岔全没了。
本来还想着冲上去打一架,结果池冬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竟然能够拉住她!拉住一个哨兵!!!
这让身为哨兵她的脸面何存?!
不帮了,回去就解散,让她一个人组队杀怪去算了!
初阳内心疯狂咆哮。
不过我运气不错,至少在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之前,我再也不需要向导的帮助了。陈黎淡淡说。
哨兵不带向导玩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
初阳在内心疯狂吐槽。
不过就凭他吃人这个丧心病狂反人类的操作就不能将其和普通人分为一类。
怕不是变态神经病。
说来我俩也算有缘。
有缘个大头鬼!能不能不要嘴炮叙旧情了?
陈黎似乎很满意池冬把初阳牢牢拽在手里的举动,微笑说道:听说你也是一夜之间发生了变故?巧了,我也是。
说话间,他伸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
眼神莫名兴奋。
怕不是要开打了。
初阳觉得池冬拽她的力气更大了一点,忍无可忍低声问道:池冬!放开我!你没感觉到他的气息变了吗?
是杀气!
一觉醒来,虽然共生体没了,但精神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庞大。
陈黎的四肢血管绷起,肉眼可见的膨胀了一倍。
初阳觉得他把身体运转到了极致只是为什么还没暴走?
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而且,哪怕我现在这样,我的头脑依旧清醒得可怕。陈黎狞笑,指了指太阳穴,可惜你不是哨兵,无法体会到摆脱对向导依赖的痛快。
他说:我猜在我们身上发生了相似的事情,只不过你失败了,而我,成功了。
陈黎的眼色变得暗红。
在空中留出一道残影。
池冬松手。
初阳瞬间弹出藏匿在袖子内侧的短刀。
噗嗤
刀刃没入血肉的声音。
初阳捂着脖子上的擦伤,严阵以待。
在她面前,陈黎的胳膊似乎结出了一层层硬化后的铠甲,她只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不过三毫米的划痕,可光是他指甲带出来的风,就已经让初阳的脖子见血了。
这是什么怪物?!
可惜了,也许我们真的有成为搭档的缘分。陈黎低低笑了起来,看着池冬说,只不过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你都差了那么一点。
他瞥了眼初阳,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哪怕是你的搭档,也都是差一点的次品。???
她这届第一好不好?
大家都是第一,学长就不能不要随便diss小学妹吗?
初阳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不过她承认这个嚣张的学长有点点厉害。
初阳咬咬牙,觉得自己首次正式工作如果失败的话容易给职业生涯留下阴影,最好还是赢下这局再说。
想着,她深吸一口气,把全身的感官全部打开,精神高度集中,再次睁眼时,只觉得陈黎攻过来的动作都开始变得缓慢了起来。
几个呼吸之间双方就交手了不下十次。
第十次的时候,初阳成功的以牺牲了肩膀的代价把短刀捅进陈黎的肚子。
三厘米。
不知道陈黎的肌肉是怎么长的,初阳发誓她用了全身的力气,仿佛捅进了一块稍微软化一点的石头。
顶多没入一点尖端,短刀就再也前进不了了。
陈黎窸窸窣窣地嘲讽了一下,直接卸了初阳的胳膊。
男性的体格本来就比女性的骨架要大,他的体型膨胀之后大了将近一倍,扔初阳的时候像是在地上拎起一只小猫的尾巴,然后就这样随意的甩了出去。
初阳像断了线的风筝。
虎斑猫依旧试图挣扎,它从后方迂回,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上等待时机。
终于看准机会,趁机从跳到陈黎的后颈上对着大动脉一阵撕咬。
毫无用处。
它本来就是精神幻化出来的东西,陈黎一掌就把它拍散。
半空中的时候,初阳只觉得胸腔像破了的风箱,火辣辣的疼。
她眼角余光瞥见陈黎在原地蓄力成功,紧随其后追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大佬你不能见死不救!!!初阳在半空中瑟瑟发抖,她咬牙下定决心冲池冬大喊,大佬你控制好你自己啊!小心不要把我变成植物人啊嘤嘤嘤!
调整,呼吸,闭眼,同调。
把感官开到极致。
她话音还没落,陈黎的攻击就如期而至。
不,与其说是攻击,倒不如说是攻击蓄势的声音。
发出重击前会有预谋,有了预谋想法后连呼吸都会不同。
身体会根据攻击预期对每一块肌肉进行微小的调整,这些调整,摩擦,和衣服还有风之间,都会发出声音。
只不过这些声音平常很难被捕捉到。
即使捕捉到,也无法做出反应。
这就是哨兵存在的原因。
初阳只觉得数以亿万计的声音冲击着耳膜,她不得不调动所有的精神去判断,归类,整理,有意识的忽略,然后,捕捉到自己想要的声音。
大脑超载。
双目赤红。
控制。控制。
控制自己。
然后,初阳睁眼,死死扼住了陈黎袭来的手腕。
她用另一半完好的肩膀往陈黎撞去,拧着他的胳膊往回猛折。
两人齐齐跌落在地,滚了好几圈,她死死压制住陈黎,发出愤怒的诘问:你说谁是次品呢?!
陈黎盯着初阳赤红的双眼,满不在乎的轻笑:说你呢,次品。
他轻飘飘地甩出一个问题:你觉得你这种开无双的状态能支撑多久?
陈黎的问题就像是一记重锤,把初阳从战斗状态猛地拉了回来。
脱离极端的专注,控制力削弱,无数个声音四面八方地传来,在脑海里发出无限回音。
精神针刺了一般疼,初阳差点把嘴唇给咬破,努力试图重新控制住大脑。
她攥紧陈黎的双手不自觉的力道减弱。
你看,陈黎笑出声,哨兵必须在向导的帮助下才能维持绝对攻击状态。可我不需要。
他突然用力,把稍微松懈一点的初阳反压在地上,双手掐住她的脖子: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
一阵铺天盖地的压低无节制地传来。
像是一堵墙,比一堵墙更加浩大。
是从天边垂下的骇浪,是从宇宙边缘袭来的巨型陨石。
巨大与渺小,简单却有效。
池冬的精神力呼啸而至,瞬间倾轧了陈黎的精神网,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心脏却骤然停止了跳动,可是池冬的精神力仍在继续以势不可挡的趋势往前扑去。
共生体虎斑猫自保地虚幻在初阳面前,龇牙咧嘴地对着池冬,试图挽救。
点滴浪花溅在它的爪上,瞬间吞没。
初阳不能自己地尖叫一声。
她感到一股比扼住咽喉更加不可名状的恐惧。
这一刻变得无限漫长。
然后,时间停止。
像是被人按住了暂停键,卷席的浪花停止了动作,在离初阳只差一毫厘的地方凝固。
张满的弓,蓄势不发。
初阳睁开因为过于害怕而紧闭的双眼,心惊胆战地看向池冬。
她僵在原地,似乎也动弹不得。
卧槽
大佬原来可以这么可怕的吗?
这样的话她一开始还打个什么打啊直接放池冬上场不就完了?
初阳一边想着,一边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因为开无双而濒临暴走的精神好像在这股绝对的力量前被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