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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烫

今天夜里到明天大雪转阴,明天小雪或

陈思闻在公交上点开了新接收的短信,略略扫过,便关上手机,收进外套的口袋里。

车窗外,漫天的雪花飘落,覆上树枝,盖住屋顶。

公交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蓉里新村到了,请您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

陈思闻扶着后门的柱子站了起来,下了公交。

接连不断的大片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她没有带伞,不在意地沿着石转路走着。

石砖小路上铺着一层洁白的雪,还未有人走过。

附近的人流量并不算太多。虽然右侧就是一个小区,小区的门在另一侧。旁边的街道宽敞,周围也都是这些年新整改的,店铺还没完全搬来。

石砖上的雪并不算厚,踩在上面依旧软绵绵。来自于雪的质感。一天的疲惫慢慢放下。

小道上留下了她的脚步。

走了七八分钟,穿过马路,慢慢进入了那个富有人烟气的老街道柏阳路。

相对于刚刚宽敞的大路,这边的街道要窄些,来回左右两道。

陈思闻住在柏阳小区,是一个时间长的一个小区,不算多大。

到小区还要拐上一个弯,这已是六点,冬日白天短,周围商铺都点上了灯,天也快被黑布彻底蒙上。

这个亮度,还是能看到人的。

拐角处的电线杆旁,站着一个男人。

熟悉的身影,她知道,那是徐光远。

那个她藏着心底,无法言语的男子。

远处的男子看了过来,夜几乎淹没了他眼中的深邃和温柔。

他缓缓张开了双臂,等待着她。

他们认识了许多年,那是,蓉里街还没扩到现在的宽敞,柏阳街和蓉里街一样烟火气浓重。都是本区典型的老街道。

这年一月中旬,蓉里街和柏阳街的人流量大了许多,学生多了起来。

鼓中也进入了假期。

陈思闻骑着自行车,七八分钟,从家晃到了蓉里街。

来到那家常去的糕点铺。

老板也认识她,抬头见到她就笑了起来。

来了?今天还是要点什么?

她也笑着,叔叔,给我称点金钱饼,再来一点蜜饯。

来时,母亲特意嘱咐过,买些金钱饼和蜜饯。

金钱饼是母亲爱吃的,而蜜饯是她和父亲爱吃的。

付过钱,陈思闻又蹬起了车,往西边的书店,前面的路口新弄了一个小红绿灯,毕竟蓉里路和柏阳街的交通事故,几乎都来自于这个路口。

而去书店,是必须过了这个路口。

陈思闻骑着车,旁边的几个手拿小旗帜和宣传单的人有些吸引了她的注意,看着年龄和自己差不多。

瞥了几眼,经过了他们。

前面似乎堵着了,她紧随在队伍末尾,停了下来。

耐心等待。

想着刚刚过去的几个人,这几天已经见了好几次。柏阳西街的一家理发店重新翻新,似乎扩大了规模。最近,一直在宣传。

前天,她出来买冰糖葫芦,正咬着糖球,其中两个人就来到面前宣传一波,现在她的口袋里还有着三四张宣传名片。

那两人恨不得一股脑全把手里的卡片塞到她手里。

推测起来,他们现在应该快走到她这边了,接下来应该还会有人来宣传。

想着,她转了头,朝后看了看。

果不其然,他们离这不到十米。

其中一个男生,约莫和她差不多的岁数,瞧见了她,走了过来。

男子来到她的左侧。

美女,看下我们店三天后开始营业,烫染护理都打折,优惠力度大。说着,那人递给她两张红色卡片。

陈思闻微微昂头看着那人。他的下颌线很完美,鼻梁高挺,眼睛有些偏细长,单眼皮。

给人一种独特的感觉,像是吸引。他的长相有股傲气。

一瞬间,她倒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缓缓接下了递过来的卡片。

又瞥了一眼,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却也回想不起来。

徐光远低头介绍着店里的优惠,不难注意到女孩直勾勾的目光。

没有太多想,继续介绍。

到时候来店里,凭借这个卡,洗剪吹五折

陈思闻点点头,旁边又有一个和他一个店的男生走上前,也递给她一张卡片。

翻转浏览卡片,注意到左下角的数字3

似乎想到什么,她又拿着刚刚那个男生递给她的两张卡片,都是7.

原来,他们是有提成的。

前面的车开始往前挪动,他的宣传也正好结束,陈思闻骑着车往前跟了跟。

这时,距离他们有着七八米远。

脑中突然想起来什么,她转过头去。

能烫刘海吗?

徐光远笑了,能!

她笑着,似是开着玩笑的语气。

到时候就只找你烫。

好啊,等你来。

有些吊儿郎当,却满是少年的意气风发。

他旁边的另一个递给陈思闻带3的男生喊着:

美女,我也能烫。

她摆了摆手,转向前,笑得肆意,嘴中喊着:他更帅。

前面的车又往前动了,她跟上去。后面隐隐约约传来笑声。

她的嘴角也收不住,笑着骑车继续往前。

街道旁不知名的树,被风吹落下零散的叶子。

当然,这风也吹起一段故事。

陈思闻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她拎起了买的点心,进了家。

爸,妈,我回来了。

父亲坐在沙发上削苹果,见女儿回来,抬起了头。

回来喽,过来吃苹果。

陈思闻走向前,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接下了父亲递过来的苹果,坐了下来。

你妈快做好饭了。

陈父打开女儿买来的点心,拿出一块金钱饼,放进嘴里。

陈思闻靠在沙发上,拿着苹果咬了起来。

电视上播放着一条洗发水的广告,点起了她脑中的某个地方。

陈思闻表情一转,扭头看着父亲的头发。

爸,你头发该剪了,咱过两天去剪头发吧。

脸上有些跃跃欲试。

陈父瞥了眼女儿,怎么了,今天,你也想去你王叔那剪?

陈父有个朋友,就在附近开着一家理发店,他都是去那边剪,一来都是朋友,也熟悉,能唠唠嗑。二来,这位王叔很会剪男式发型。

当然,男式发型,也只是男式发型。

曾经,陈思闻跟着父亲去过一次,准备剪个短头发,没想到,人家差点给她剪到男式的长度。回来时,小小的陈思闻被自己的发型丑哭了许多天。

也因为那个发型,她被班里的人嘲笑许久。

回想起来,依旧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不是。她慌忙解释。

街头那家店好像是重新装修,过几天开业,洗剪吹半价呢。

说着掏出口袋里那几张卡片,伸在父亲面前。

陈母刘云侠女士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两盘冒着热气的菜。

什么半价不半价的,过来吃饭。

陈思闻扭过头,妈,你去不去,过年了,烫个头。

刘云侠女士连忙摆手:我可不去,我都和你张姨约好去富民路的一家了,你留着自己去吧。

对,小闻你喊上你女同学一起去吧。陈父也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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