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侃归调侃,林塘虽说严厉了些,但对一帮子女还是不错的,祁终也只是玩笑了一句。
林唯尔满意点点头,又道:不过这几天家里休整地确实急促了些,我觉得爹再看重声名,也没必要挪用弟子们修行的时间来搞这些呀?
难道是什么大人物要来?祁终猜测道。
林唯尔回忆了下,那天路过阁楼,不小心听到林塘和祁余行的谈话,这次来访的世家似乎确实非同小可。
哦。我想起来了!这次初访我们长汀的仙门是,是
林唯尔一下大叫起来,神情间都透着一股激动。
祁终眨眨眼,焦急催促:是谁啊?
是扶风沐家!
而且这次来的还是他们家最为矜贵的两位公子,年纪轻轻,就才华横溢,还仪表堂堂,高雅谦逊。简直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呢!
林唯尔骤然花痴的样子,若不是祁终与她自幼深交,他都以为这丫头已经见过那两个活在别人赞赏里的公子了。
切。你又没见过他俩,吹得这么优秀,怕是华而不实,以讹传讹罢了。
祁终吃味说道,垂眼思索着对这两人的印象。
林唯尔轻笑两声,双颊薄红:才不是。我可是实话实说呢,师哥你还不知道罢?人家沐家三公子已经候选为九垓山的下任仙尊了,当年他被晋封的时候,我还偷偷跟着爹他们去看过呢。
那看到了吗?
人太多了,没看到。不过柴桑的陆疏桐姐姐看到了,她同我讲的,说沐家三公子是世上最完美的人,一身仙风道骨,神祇容颜。而且年纪轻轻就修为甚高,背后还有那么大的沐家替他撑腰,明明有仗势压人的底气,可他偏偏是以德服人,长辈们对他都赞不绝口呢。
小丫头越说越来劲,祁终却烦躁地抠抠耳朵,无聊道:诶得了得了。有那么厉害么?
眼见为实,小师妹你还是见着真人再做定论吧,师哥我游历江湖多年,见惯了那些人模狗样的伪君子,除非这小子真的站在我眼前,干了件顶天立地的大事让我佩服到五体投地,不然
呵。师哥你不信就算了。日后见着他,你可不要失了魂,自己打脸!
林唯尔不悦反驳他,仿佛自己的认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祁终抱着后脑勺,往身后柱子上一靠,笑道:行啊。我猜明天这两家伙就得来了,到时候我就去窥探窥探,看他有什么花招。
切。师哥,我劝你还是别去了,若是被爹知道了,你又得挨一顿罚。你也知道这次为了款待他们,家中阵仗不小呢,要是把待客这件事搞砸了,你恐怕
最后一句,林唯尔故意眯眼,轻声威胁道。
祁终翻了个白眼:放心,小师妹,我就在角落里瞅瞅那小子长什么样而已。
诶,师哥你不知道沐小公子长什么样吗?
林唯尔突然诧异起来。
祁终觉得莫名其妙,问道:我应该知道他长什么样么?
呃,也对。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应该都长变了,你不清楚也是正常。
林唯尔顿悟般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祁终皱了皱眉,追问:我认识他么?
呃呃。我不清楚,不清楚,师哥你自己想吧。我还得去练剑,就不跟你聊了。
诶,等会儿
刚要喊住她问清楚,祁终才一站起身,林唯尔就已经跑出院门了。
留他一个人在原地苦思:我小时候认识姓沐的么?嘶好像是有一个姓穆的,还欠我钱来着,不会就是这小子吧!
*
次日清晨,祁终早早起床,梳洗干净,特意换了身漆黑的衣服,偷偷溜到迎客芳厅的柱子后面等着,准备窥伺那个害得他昨晚失眠半夜都没想出来的那个人,到底姓甚名谁,是何样貌。
等了好一会儿,祁终在柱子后面打了个哈欠,困意绵绵的样子。
突然大厅的门被重重推开,光亮洒进来,照到他一阙衣服,慌得他连连躲避。
这边请,两位公子。是门徒引人进来的招呼声。
祁终听见动静,心知人来了。便小心翼翼转过身,悄悄露出一颗小脑袋,透过垂帘,想要看个清楚。
门外吹来的风,将宽敞的大厅内,两旁的幔帐吹得左右飘拂,挡住了祁终的视线,窥探半天,也只是瞥到一帮人的衣尾。
这么多人进来?哪一个是那家伙啊?祁终翻了翻白眼,他没想到有这么多双脚站在那边,寻找半天,才发现那两个人被他们带着的门徒挡住了。
长汀的弟子耐心引人入座,上茶,慢慢地把那些人散开了。
祁终开心一笑,心道:这下好看清楚点了。
可刚要背过腰去右手边东北方向观察,上座入口那儿突然出现的林塘,吓得他急忙转头回来,差点就打了个照面。
接着祁余行也慢悠悠跟着出来,与林塘坐在同一高度的上座。
祁终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回头看,只得另寻角度观望。
众人开始客套地攀谈。
林塘笑着招呼客人喝茶,祁终心里唏嘘:难得看他这么和蔼可亲。
接着,祁终目光一转,落到近门那一端,是一群白衣小生,霎时惊讶了一下,回忆起昨日在青桥遇到的那帮外来修士,猛然清醒:难道是他?
脑海中突然蹦出那个呆子的样子,祁终懵逼地眨了眨眼,愈发想确认一下了。
呵呵二位公子从扶风远道而来,我们若有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宽待一下。
一番寒暄后,林塘喝了口茶,客套地回复一句。
林掌门客气了,来拜见长辈,再远也不算辛苦。何况二位长老如此盛情款待,我和净杳都倍感荣幸。
沐皙几句话恭维地如鱼得水,林塘嘴角的笑意确实更深了。
沐大公子这些年接手沐家,看来日积月累,习得不少经验。我还记得三年前去扶风时,你还在湖心亭上教导你堂妹记账来着。若是我儿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林塘颇为感叹,夸赞的同时,心里也免不得羡慕别人家的孩子。
祁终听着听着就撇嘴不屑:林璟要是有这脑子,还混成那么个趾高气昂的臭样?
庚兰多谢林掌门夸奖,都是些分内之事,不值一提。林公子天资聪颖,只是年纪尚轻,日后历练多了,自会有一番作为,林掌门不必焦虑。
何况庚兰早就听说这长汀山光水媚,安宁和谐,想来也是二位长辈治理有序,才让百姓安康。相信有您二位的教导,长汀弟子定然都会成为出类拔萃的人才。
沐皙的每一句话都踩在令林塘身心愉快的点上,毕竟日夜辛劳这么多年,还是很希望有人记得和认可这份功绩的。
祁余行也知道自己师弟这些心思,一直在旁边笑而不语。
和煦的目光越过知书达礼,圆滑处事的沐皙,轻轻落到他身后沉默不语,却认真倾听的沐耘身上。
祁余行酝酿了下情绪,和蔼问道:三公子这是第一次来长汀吧?
沐皙没想到话锋突然转到沐耘身上,神色一僵,迅速恢复和善的笑脸,先一步答应祁余行的问话:回祁前辈的话,堂弟才出九垓山没多久,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如有言语不妥之处,还请两位长老见谅。
貌似在圆场,可话语里一句九垓山,就显出了立场。
林塘二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瞬。
他们都明白九垓山的意义,仙山宝殿,就是无上权利,桐疆的一切都要仰仗仙山熠熠生辉,修仙界无人不想入座仙山巅峰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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