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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地?我怎么不记得

沐耘颇感失忆的无力。

祁终哈哈笑过去:你,昏迷了嘛,怎么可能记得呢。

只是,就算我们把大鸟引到沼泽去了,又用什么办法可以激发地下的水层利用呢?

沐耘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祁兄弟放心。这一点,我可以借极寒剑阵相助,到时抓准机会,便可万无一失。

好好。听你这么说,我可就更放心了。

沐耘轻轻点头,却再难克制余伤复发:嗯咳咳。

你祁终听见隐忍的咳嗽声,急忙转回身,关心他的伤势,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根本不适合布阵,那会很伤元气的。

无妨。一点小伤,不会碍事。

拧眉凝视,祁终无奈叹道:看来我师父的灵丹也没那么管用。连你的一点小伤都治不好。

药,本就治标,而无法固本。这一点,祁兄弟应该很清楚,不必过于苛责自己。说起来,倒是我更欠了你一场恩情了。

听人这么劝,祁终也没办法再纠结什么了,只是又想起一件事,便穷追不舍地问道。

嘶,其实说欠恩这回事,我还真不在意。不过有件事,你必须向我解释清楚。

沐耘轻蹙眉心,淡淡反问:何事?

第53章结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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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的氛围突然静谧下来,唯余水滴清脆滴落岩石的响声,回荡二人周围。

祁终脸色沉凝,正经问道: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从澄明会开始,你就莫名地不理睬我,之后的一路,你也不曾主动对我多说一句话

语气轻轻,听在耳中,却让沐耘心思转向一派纠结。

见人沉默所思,祁终忍不住一言到底:如果没有这一路的相互扶持,我几乎会觉得你对我已生厌恶之心。

绝无此事!沐耘抢着否认,神色稍显慌乱。

那,你为何

轻叹一口气,沐耘躲闪双眸,不肯正面相对,迟疑道:我有不能说的原因。

连我也不能说嘛?

祁终不甘心继续追问,却只见他沉默着的神色更加沉重。

最终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沐耘肩,他妥协道:哎,算啦算啦。不说就不说吧,但是不管我们之前闹过什么不愉快,你都得答应我,回去之后,我们就

话到一半,欲言又止。

沐耘不解望向他,却见对方失神望着自己,不知作何想法。

祁终咽了咽嗓子,弱弱道:我们和好吧。

沐耘犹豫片刻,强迫忘却山亭的谈话内容,郑重地点了点头:嗯。

入夜时分,两人按照最初制定的计划,在半途遇到寻味而来的朱雀,配合默契地将它引战到那片宽阔阴暗的沼泽之地。

眼看杀戮的烽火已经延烧万里,火势冲天,将沼泽周围的树木焚烧烈烈,战局已趋顶高。

祁终起剑快影,继续转移朱雀的注意。沐耘见此,转攻为守,退却千里之外,轻落在沼泽空地上,凝气贯剑,直劈地心数丈,登时沼泽地脉涌动,暗暗水流之声充斥。

不顾自身伤体,沐耘全神贯注,提尽全元,凝意为阵。霎时,周遭剑影三千,入地凝霜。沼泽深处的暗水,汩汩冲涌,伴着凛冽寒气,终破地面,喷薄而出。

沛然水气,结合早已布防的极寒剑阵,霎时破空遇火,熄灭邪焰,形成四方冷冽水雾,冰冻环境炽热气息。

缠斗半天的朱雀终于感到上当了,急欲振翅飞走。祁终见状,加注幻境凝力,将其骗往水源充沛之处。

沐耘遥见其纵飞而来,分影持剑,相向而去,与祁终共织杀网,错身一眼,两记狠戾剑光,直破朱雀魂体。登时,振翅难飞,朱雀重重坠落在一片水气当中,奄奄一息。

这时,一丝溃散的邪元自朱雀体内,恶然冒出,直窜西南天境。

沐耘见此,心知出口方向已经显现,低喝:快追。

一声之后,却无人回应。

沐耘脚步一顿,回身望去,发现祁终还在那片沼泽里停留,目光游离,似乎还在找什么贵重物什。

祁兄弟

他急欲上前劝人别找了,机不可失的重要性在此刻很明显。

找到了。

草丛里一块璞玉,散发泠然光泽。祁终暗叹一句万幸,刚刚错身之际,他余光瞥到沐耘身侧有一丝玉光掉落,还以为是幻觉,没想到真的是重要之物丢了。

想着,他弯腰拾起那块意义不凡的玉佩,正要归还给沐耘,却猛然感到背后一阵灼烧热感。

祁终顿身回看,却见刚刚垂死的朱雀,舍尽气力,喷出了最后一抹邪火,直窜向他。

他躲无可躲,火势已猛烧而来。攥回最后一丝思考的能力,他转身,想把玉佩丢到那人手中,却迎面而来一个怀抱,将他包围。

两人连连滚落在地,可祁终分明望见那抹余火烧在了沐耘身后,而他自己,毫发无伤,只是沾湿了一点泥淖。

伴随那人怀抱的松开,一声低吟,惊醒祁终的无措。

再抬头看,已见沐耘满头大汗,痛苦拧眉,半伏在地的情形了。祁终方寸大乱,几乎口齿不清:你,你别吓我

沐耘气息浊然,眼底横生怒气,少见的语气极重:你!你跑回去干什么?

祁终更加自责,攥紧在手心的璞玉,一把摊开在沐耘眼前,沙哑道:我,我帮你捡它。

如此一语,更是叫沐耘气火攻心,一口恶血强忍未果,偏头一吐,人却更加虚弱不已。

一,一件死物,你何必

话音微弱至无声,祁终眼见他再度陷入生命垂危的险关,心上猛然阵阵短促的疼痛翻涌。

沐耘,沐耘,对不起,我

他急忙上前,将人扶起,一探脉搏,登时心灰意冷,这道邪伤可比上次那道武斗之伤来得威力迅猛。周身都是一股丧息弥漫,若再不施救,人就真的没了。

自责与懊悔已经伴随泪水无声滴落尘土。循着西南天境,祁终背起他,疾步狂追,企图与死神夺回分秒时间,挽留一条性命。

东方已经破晓,好似希望的曙光闪闪,而奔跑在林中的人却是往相反的方向追寻。

天境一派明亮,也没有什么生路可以辨别了。祁终仍不愿放弃,坚持不懈地往西南方奔跑。可累身累心的感觉却不断加重,他隐隐感觉一股死亡的气息不断阻挠着他的脚步,汗水蒙湿的双眼逐渐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他无力单膝一跪,重重缓气,绝望地低低哭起来。

脑海突然回想起不久前,沐耘问他的那个问题:人死后,会在仙山遇到曾经在世的亲人吗?

登时一股窒息的心闷,祁终压抑哭道:可恶的呆子,你怎么这么乌鸦嘴啊!说死就要死啊!

埋怨,也无法得到一丝回应。祁终的意识逐渐游走在崩溃的边缘,而就在这时,天境出现一座金光闪闪的空中阁楼,横空漂浮在两人头顶,祁终仰头一看,却见阁楼的门前逐渐化出道道纯白云阶,回旋到他的脚边。

他登时有些迷惘,苦笑道:喂,呆子,我这是陪你一起去仙山事务所报到了吗?

绝望过后是满心平静。

祁终挪了力道,重新背起沐耘,一步一步走上那座阁楼。走近门口,他望见阁楼的招牌如意坊三个字,顿时改变心意:原来是一家店。

祁终转了转脑子,颇觉眼前楼景有些熟悉,蓦然忆起曾经在话本上看过的零碎故事,惊觉脚下这座店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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