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刚和胡博远的话令城楼上的士兵们红了眼眶。
他们也不想被骂成是叛军,他们也想回家!
胡博远见形势大好,说道,“现在,打开城门,丢下武器盔甲,往我身后的方向离开,到了梁家军的营帐,自会有人安排你们的去处!”
“你说话算数吗?万一是诓我们呢!”一个士兵站在城楼上喊道。
胡博远高呼,“你们是大昌的子民,我绝不会诓骗你们!”
士兵动摇了,他垂着眼眸,眼中蓄满了泪水。
他真的好想回家,家中的母亲,妻儿都在等他呢。
噗!
长戟刺穿士兵的胸膛,鲜血晕染开来,汨汨流出。
士兵很快便没了气息。
见状,胡博远和郑刚瞳孔皆是一震。
长戟被收回,士兵倒在地上,一张冷若寒霜的脸露了出来。
正是岑子扬本人。
适才岑子扬还在同连勇说话,得了招降的消息,便火速赶来。
岑子扬周身泛着杀气,猩红的眼眸盯着胡博远,说道,“胡博远!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赶紧给老子滚!”
胡博远气得不行,脖子上青筋暴起。
“岑子扬你个孬种!你个谋逆反贼!”
岑子扬突然自嘲地笑着,“随你骂吧!”
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若是岑子扬依旧固执便就罢了,可他声音里的悔恨,胡博远听得真切。
“岑子扬,收手吧,你还能有条生路啊!”胡博远嘶喊着。
岑子扬垂眸,看着手中的长戟,眼角猩红。
回不去了,他参与了兵工厂一事,注定是要背上骂名的,回去也难逃一死。
胡博远不知道兵工厂的事情,只知道镇北候突然谋逆,昔日好友岑子扬误入歧途。
“算了,走吧。”岑子扬看着地上死去的士兵,心中升起一丝后悔,“传我令,开城门!凡是想要回家的都走吧!”
岑子扬方才刚杀掉想要投降的士兵,却又突然说出这些话来,难免令人惊愕。
胡博远嘴巴微微张开,欲言又止。
城门缓缓打开,不断有士兵出来。
开始只有几个,最后几乎是倾巢而出。
等到只剩零星几个人时,胡博远望向岑子扬。
“岑子扬,回来吧!别负隅顽抗了!”
岑子扬漠然地看着眼前离开的士兵,他何尝不想回家呢。
可胡博远太天真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半晌,岑子扬动手解开了身上的盔甲,摔在了城楼的土砖上,沉默不语。
胡博远和郑刚都看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岑子扬身上只着亵衣,弯腰捡起了一把短刃,果决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那一刻,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