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渊随意搭在轮椅扶手上的修长手掌动了动,很想伸手接住那一滴在少年黑发上摇摇欲坠晶莹剔透的水珠,又觉得他半蹲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实在过于柔软乖巧,没了平时的冷淡,叫人直想掐掐他精致白皙的脸颊。
不急。男人喉结滚动,也没拒绝秦歌的提议。
他的腿的确是很疼,只是霍北渊惯常比较能忍,才叫旁人从他那张讳莫如深的冷漠面孔上瞧不出端倪罢了,既然秦歌都主动提出要给他扎针缓解疼痛,霍北渊又怎么会否决他家小朋友的好意?
事实上,他也愿意跟秦歌更多的时间相处。
或者说,独处。
见他说了不急两个字后,少年睁着一双潋滟又剔透的琉璃眸微微疑惑地仰头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腿疼扎针的事还有不急的?
霍北渊薄唇轻挽,道:今天不是跟我那便宜侄子打了一架么,身上应该落了伤吧?先给你上药。
说罢,指了指扔在床上的药酒。
秦歌没那么娇气,闻言冷白的脸上满不在意,不用了吧,一点小伤而已,过几天就消了。
秦歌心想道,自己又不是小姑娘,磕磕碰碰落点小伤还要这么精致的呵护。
霍北渊一只手落在蹲自己身前的少年的右边肩膀上,彼时,那修长的手拂过他黑发发梢,一滴晶莹的水珠坠落入男人的手掌心,十分冰凉,又有一种奇异的灼烫。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偏执霍爷的心尖宠45
水珠冰凉的感觉令男人微微眯起眸子,他落在秦歌肩头的手掌往旁边一偏,在少年没反应过来,来不及及时躲开的时候,动手扒开他的衣领
秦歌身上穿着的是颇为宽松舒适的圆领T恤,他这具身体本就清瘦纤细,白色T恤套在身上有种空荡荡的感觉,所以叫霍北渊轻而易举地扒开,露出一边肩膀。
少年肩膀单薄,锁骨精致纤长,皮肤是羊脂玉般的幼白感,上面一道浮起的淤痕看上去就格外的打眼。
老男人怎么随便扒人衣服?秦歌心下浮现起一丝不悦,他身体一动,就想起身。
被霍北渊给按住,不让他起:自己看,都青了。肆年那孩子是跟人学的专业格斗,他什么手劲我知道,你身上的淤青要是不揉开,明天这只手别想抬起来了。
如果陆肆年眼下在这里,听见自家小舅舅以这般叫自己的名字肆年那孩子,恐怕说不定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小舅舅从来没这么亲切又慈祥的叫过他好吗?
被霍北渊一说,秦歌头往自己右边肩膀下意识一偏,自然也看见了肩头的淤痕,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他皱了皱眉,此时目光被那片淤痕所吸引,也顾不上刚刚男人不经同意就从领口扒开他衣服的那一丝不满的情绪,心下吐槽主角攻是个心狠手黑的。
又记起眼前这个男人是那心狠手黑的主角的小舅舅,两人是妥妥的亲戚关系。
古代有一种刑罚叫做连坐。
非常适合秦歌现在看霍北渊的心情。
少年拍开男人落在自己肩头的手掌,扯了扯唇,冷哼道:他是谁的侄儿?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此刻在霍北渊眼里,就算是少年露出小脾气的样子,都分外的令人心动。
霍北渊掀起菲薄的唇,长睫微垂,低低哑哑地笑了起来,修长的手掌之下挨着那片幼白清瘦的肩胛骨,心下不禁感叹只觉得上好的美玉触感不过如此,一边给少年顺毛,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
是我的不是。
所以,我这个当小舅舅的,亲自给苦主上药,算是替肆年给你赔罪。
怎么样?
秦歌虽然一向软硬不吃,但也并非不识好歹,无理取闹的人,霍北渊几句话下来,又想到男人亲自来给他撑腰,秦歌哪里还有什么将这两舅甥连坐的情绪?
何况,陆肆年恐怕也吃了他不少挂落,身上落的伤应该不比他少呢。
秦歌微咳了声,也顺着台阶下来,那好吧。
这是同意霍北渊给他上药的意思。
闻言,男人弯起唇。
他收回按住秦歌肩膀的手,在床边拍了拍,过来,坐这儿。
顿了下,补充道:别蹲着了,以免又脚麻。
说这话的时候,霍北渊一双漆黑深沉的瞳眸看着秦歌,眼尾微微上挑,眼底掠起一丝戏谑之意。
莫名的,秦歌脸上有些发热。
明明他也不是脸皮薄的人。
为了不叫前两次跟脚下踩了香蕉皮被强行上演偶像剧的尴尬重现,秦歌坐到了床边上。
霍北渊把药酒打开,倒在手掌心上。
秦歌颇为嫌弃这股味道,想到待会儿要把药酒抹到身上,他的身体都染上这股刺鼻的红花油味道,少年连眉头都毫不掩饰地皱了起来。
霍北渊见他那副嫌弃的样子,菲薄的唇勾起一丝弧度,隐隐是宠溺之色。
他道:自己把衣服撩起来。
秦歌以为他说肩膀上的伤,抬手将白色T恤的领子扯开,露出半个薄白的肩头来。
霍北渊朝他伸手,手掌落在那片瘦白光裸的肩头后,才又道:小朋友,照顾一下叔叔这个腿不好的人,身子过来点,嗯?
他好像并不在意自己双腿有疾,不良于行这件事情,甚至以漫不经心的姿态自己主动提起,用这一点让秦歌照顾他一下。
主动朝他倾身。
第46章偏执霍爷的心尖宠46
倾身又不是献身。
于是,秦歌也就照做了。
他坐在床边上,自己伸手撩开一边衣裳的领口,朝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主动倾了半边身子过去,让露出半个白皙肩膀的那边身子靠近霍北渊,仿佛英勇就义一般,开口道:来吧。
做完这一切,然后,秦歌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或许是离得太近吧。
近到
似乎有一道灼热且沉冽的呼吸,落在他没有一丝衣物遮挡的肩膀,又仿佛轻缓地拂过锁骨,落在耳垂,再攀爬上精致的喉结。
秦歌浑身上下每根骨头都不对劲儿了起来,无处不透着一丝说不上来的痒意。
好在,男人并没有让他有更多胡思乱想的时间。
开始了。
霍北渊用药酒揉开秦歌肩膀上的淤青,惹得少年虽然没喊疼,但是唇齿间不免传来一道恍如倒吸凉气的嘶声。
疼?霍北渊一边替他推揉着肩胛骨,一边开口问。
他的手掌灼热。
不然呢?秦歌肩胛骨像是要碎掉,却强忍着疼痛,掀起淡白的唇,轻描淡写地啧了声,陆肆年那个狼崽子,下手挺狠。
就算痛死,大佬也绝对不会在嘴上认输一个字!
他叫陆肆年狼崽子。
明明自己却像是只兔子。
男人垂眸,弯起唇,却不好叫秦歌看出来自己在笑,只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虽然疼,但没得轻,得趁现在用药酒的药性把它揉开才不至于留下暗伤。
秦歌说,我知道。
这点疼,他也并非不能忍。
很快,霍北渊将他肩头的淤青给揉开,直到手掌心都变得火辣辣,分不清楚是红花油的药性,还是手掌与肌肤摩擦令温度飞速飙升才停下。
喑哑着嗓音,说了句。
好了。
秦歌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曾想,下一秒听见男人接着道,声音近在他耳边:把上衣脱了,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啊?不用了少年闻言唰地转过头,然后,剩下的那个吧字,就这么消失在了喉咙里,再没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