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白的手指在地面磨出血痕来,心恨到滴血。
秦歌
他要杀了他!
他一定要杀了他!
秦歌多少知道蒋峰是江希白做的局,想引他上钩,借刀杀人毁了他,但,江希白会重返案发现场,并且没有任何倚仗就敢进去找蒋峰,结果自己被蒋峰给羞辱了,是他没有想到的。
饶是秦歌绝顶聪明,却也架不住某人蠢得惊人啊!
秦歌虽然没有主动害人之心,但,如果他知道江希白眼下的处境,也不可能生出一丝一毫的同情。
只能道一句,自食恶果罢了。
秦歌并不知道在他走后,客房里蒋峰和江希白发生的激战,他拎着打架时弄皱了的燕尾服外套离开,虽然不至于被蒋峰这么个喽啰破坏了心情,但,重回寿宴上继续跟在江老夫人身边应酬,又确实没那个兴致。
所以,秦歌跟江宅管家说了声,自己有事先走,让管家转达给老太太。
管家欲留客,可也拦不住秦歌,再加上这位少爷今晚的蜕变,还有江老夫人与曲松柏对他的态度,自然让管家心里重新对秦歌有了掂量。
管家不敢怠慢,见江老夫人在跟几位重要宾客谈笑,此时不便过去打扰,他就亲自将秦歌送到江宅门口。
管家躬身微笑道:秦歌少爷慢走,江家永远是您的家,欢迎您随时过来探望老夫人。
顿了顿,管家的声音在夜风中低了下来,自从老先生过世后,老夫人她一直很孤独。
闻言,秦歌心下微动,想到这位确实是善待原主之人,那么他不介意投桃报李,他道:有空我会再来的。
管家一听,放了心。
这位少爷一看就是极为重承诺之人,既然话出了口,想必不会反悔。
不用送了。少年转身,纤细修长的身体在夜色中逐渐远去。
管家在江宅门口站了会儿,目送秦歌离开,见少年背影清隽风华,不禁心下一叹。
多好的孩子啊。
可惜,先生和太太还有两位少爷那样对待他,让他跟江家离了心,今晚借口离去,恐怕也是因为那几页会在老宅留宿,不愿意跟他们同处一室吧。
好在他答应会时常过来看看老夫人,这也足够令人欣慰了。
是江家亏欠他在先,不能强求太多。
咦?
管家忽然间低低的咦了声,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他惊奇的事情。
远处,少年拎着外套上了一辆漂亮流线型的黑色轿车。
管家站得远,又是晚上,江宅外灯光昏暗,不是很明亮,他心下惊疑,不敢确定
秦歌少爷是上了霍家的车吗?
他难道是老眼昏花看错了?
可,霍家派人给老夫人送贺礼,就是那幅曲鹤年真迹的《松鹤延年图》时,他出来接待霍家来人,远远地看了一眼,好像就是这辆轿车来着。
管家连忙取来脖子上用细银链条挂着镜腿的老花眼镜戴上,结果,等他戴上眼镜后,车已经开走。
到最后,管家也没能确定秦歌是不是上的霍家的车。
你怎么来了?
秦歌上车后,侧目望向坐在后座上、自己身旁的男人。
他一出来,没见到先前送自己来江宅的司机和车,反倒是另外一个司机从这辆车上绕下来,主动打开后座门,请秦歌上车。
秦歌见过后头这位司机,车门打开后又见霍北渊的身影坐在里面,自然是痛痛快快地弯腰上了车。
面对少年惊讶的问题,霍北渊倒是很从容,他转了头,比黑夜还要深邃的眼眸此时微微墨亮,像极了夜空布满星辰,他勾起了瑰丽的薄唇,语调不疾不徐地道:
怕你乐不思蜀留在江家,晚上我一个人孤枕难眠,所以来接我的小男朋友回家。
第72章偏执霍爷的心尖宠72
司机,
他早在秦歌上车后就默默地升起中间的挡板。
他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他才不知道原来冰冷又尊贵的霍爷,竟然也会说情话。
还挺动听。
秦歌今晚喝了点酒,刚刚又打了一架,现在浑身热血。
听到男人这近乎撩他的话,他倾身过去,手指大胆又轻佻地勾起霍北渊的下颌,嘴角勾起一丝不同于平日冷淡的称得上乖痞的笑,语气也比寻常要张扬鲜明一些:
霍叔叔,现在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离了一天就不行啊?
霍北渊看着少年脸上明媚醉人的微醺潮红,再看着他不规矩勾着自己下颌的手,倒是无声地纵容着,没把秦歌的手给拂开,薄唇弯起意味不明的弧度,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轻声询问道:喝酒了?
没多少,就一点。秦歌一边回答,一边扯了下领口。
领口原本戴上气质宛如贵族少爷的温莎结,被他三两下给扯掉,随手扔到车座地毯上,衣领处的扣子被解开两颗,露出精致的喉结与一截线条漂亮的锁骨。
霍北渊不动声色地徐徐引诱:宝贝儿,要再喝点吗?
秦歌看了眼他,现下他的眼神和气质,包括头发丝儿都透着野性,车上有?
嗯。霍北渊往旁边指了下,自己去挑。
寿宴上的酒他没碰多少,喝得不过瘾,眼下被霍北渊两句话一邀请,倒真的来了兴致,秦歌撤回跟个风流纨绔一样勾在男人下巴上的手,转身去开车上的冰柜。
今晚开到江宅来的这辆车是加长版林肯,出了名的豪车,车内的装置设施皆是顶配,嵌入式的车载冰箱里,一打开是满当当的酒,排列得整整齐齐。
霍家主的酒,自然皆是上品。
秦歌随手挑了一支出来打开,琥珀色的液体被倒入水晶玻璃杯里,清冽浓郁的酒香顿时在车内弥漫开来。
秦歌喝了口,眼睛微亮。
比起他在江家寿宴上喝的酒还要好。
他没有要给霍北渊倒一杯酒的意思,挑眉斜睨了男人一眼,心情颇为不错地笑道:好酒,不过霍叔叔你现在是无福消受了。
腿还没有彻底治好,得忌烟忌酒忌色。
虽然最后一样,就是他胡说八道的,还早就破了戒。
霍北渊望着微醺状态下跟平时表现得完全不同的少年。
平日里他总是骄矜又冷淡,缺乏这个年龄该有的少年气,就霍北渊调查到他的身世,幼时在秦家的苦楚和年少时在江家的冷待,也不难想象他为什么会是这副过于早熟的性子。
至于他身上那些谜团,为什么一个小镇养大的少年竟然会这么高明的医术,能够解得了蒋砚青都束手无策的奇毒
霍北渊不想深究。
不急。
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来解开他身上的谜。
眼下秦歌喝了酒,露出几分鲜活生动的少年气。
这个样子倒是不多见。
也给人眼前一亮的惊喜。
霍北渊修长的手指慵懒散漫地在膝盖上点了两下,心想:
以后寂园可以多备一些酒,经常哄他喝。
他家小朋友醉了以后
别有风情。
男人丝毫没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做人,像是想到什么画面一样,嘴角勾起几丝瑰艳的弧度,语调慢悠悠地回应秦歌先前的话,没关系,叔叔不喝。
他又道:怎么,今天心情很好?
秦歌咽下一口酒,热辣之意从喉咙流淌到胃里,很是痛快,他的眼睛染上朦胧却惊人的光亮,点了点头,道:还不错吧。
秦歌简单地讲了一遍寿宴上发生的事情,绝口没提蒋峰这个倒胃口的人,只说江希白被打脸,说起江希白在寿宴上出的丑,一惯性格清冷沉静的他,嘴角都忍不住微微地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