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她真的是自己的亲妹妹,一切又都变得如此荒诞可笑。
他好像陷进了一张大网,被黑暗的牢笼束缚,怎么也走不出来。
言儿,与人相交要真诚,但万不能傻了,一味地包容,是以鲜血为代价的。
这是母亲生前对自己说的。
像是看尽了人间沧桑后的豁然,还有后悔。
或许,他真的需要改变一下现状了。
王府的书房下有一暗道,地下室内放着万千藏书,都是先皇怕他常年不出门无聊送给他的,其中有一些是孤本,先皇从皇家藏书阁取出来的。
里面有一部分记载着在民间失传已久的秘方。
他记得里面有一本医书中的描述,与顾谦木的症状极为相似。
顾谦木睁了眼,入目的是白色帷幔,与那人一样。
下床转了一圈,这应是耿如言的卧房。
朴素典雅,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干净整洁,让顾谦木有一种想弄乱了的冲动。
外面天已黑,顾谦木不想动,又躺回床上去,鸠占鹊巢,准备抱着被子再睡一觉。
他可没忘了某人做了什么!
当时只顾着生气了,竟一时间忘了在酒馆里莫宏说的一番话语。
楚恬和耿如言,很有可能是亲兄妹!
而且,耿如言的卧房内只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子,他们显然没有同房。
如果这样想来,当初知道自己的发妻是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时,耿如言略微淡然的表情倒也正常。
所以!耿如言那家伙!完全是为了摆脱自己,才拿楚恬压他,让他知难而退的!
至于原因,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里也不难推断出。
平躺在床榻上的顾谦木轻轻一笑。
如言,你是否太小看我了?
于我而言,这条命,真的不算什么。
翻身抱住被子,上面还残留着耿如言身上独有的药香,以及淡淡的清冷之气。
也许,这个温文尔雅的人儿,在午夜惊醒时,也是孤单的。
小统子,我怎么觉得,到了这个位面以后,我变得迟钝了?
005:正常,宿主大大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顾谦木:什么?
005:恋爱中的年轻人,都是傻子。
呃顾谦木:你滚吧!
005继续道:而且还是见色忘友不是,是见色忘系统,宿主大大都好久没理我了。
呼出一口浊气,顾谦木整个人钻进被窝里:你现在没用,我理你干什么?
005抱怨:无良宿主!
自动忽略,顾谦木打了个滚,从床上翻下来:罢了!不和你贫,我去找耿如言算账!
于唯守在书房外,可耿如言早就下过令,顾谦木在王府的任何行动都不受限,不情不愿的让他进了门。
往后看了一眼于唯的背影,嘀咕:这于侍卫,怎么看小爷这么不顺眼,小爷我招谁惹谁了?
转到后面,便见地下室入口,寻思着书房里没人,耿如言肯定就在这下面。
天色已晚,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权衡了一下是去吃饭还是下去找人,顾谦木果断的抬步下去。
好在通道两边墙壁上挂着夜明珠,他才不至于看不清路,地道不长,没有一会便到了尽头。
顾谦木先是被地下室内万千藏书惊了一下,心想现在都市内的图书馆也没有这般气派,又循着烛火找到了耿如言。
耿如言正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张桌子前,烛火照在他侧脸,低垂的眸子看向面前打开的一本书。
走进些许,顾谦木才看清他的神情,说不上是晦暗不明与复杂,温柔的黑眸中是星星点点的悔恨,以及从未有过的愤怒。
本来气势汹汹的顾谦木看了他这样一副模样,顿时泄了气,努嘴道:如言
耿如言猛然抬头,对上这人的视线,毫无躲闪,眸底的深情令他心跳漏了半拍。
怎么?那眼神仿佛贯穿人的灵魂,情深意切中又有道不明的嗜血之色,顾谦木向后退了半步。
就在顾谦木久久得不到回应,准备转身离去时,耿如言开了口,声音沙哑:阿垣怎么来了?
一经提醒,顾谦木才想起了自己的初衷,继而多了几分气势,凑近些道:本公子来找你算账,说,是不是骗我?
手撑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缓缓靠近对面的耿如言,似是要借此给他一些压迫感。
呼吸似要交缠,顾谦木进,耿如言退。
靠在椅背上,耿如言尽量压制着内心狂躁的情绪,用近似平静的声音道:我骗了阿垣什么?
你骗我说回忆了那时场景,一时语噎。
当时耿如言只说了一句楚恬是他的王妃,这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啊!
迟迟不语,耿如言询问:阿垣?
没没事了!咧嘴一笑,却不料保持这个动作时间长了,胳膊肘有些僵硬,本想直起身,手肘使不上力气,真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哎呦!胸膛砸在桌面,本就很疼,结果头还顶进了耿如言的怀里。
这人看着文弱,没想到胸口这么硬。
顾谦木抽抽鼻子,眼角挂上泪珠。
阿垣!耿如言眼疾手快的扶住这人,想将他从书桌上拉起来。
只是这一扑,顾谦木双脚悬空,蹬了好几下也没有碰到地面,胸口还被桌子卡的生疼。
如言你快把我弄下来。顾谦木放弃了挣扎,直接趴在桌子上使唤人。
第66章柔情王爷阿垣我错了
声音都带了哭腔。
耿如言将他从书桌上拖下来的。
揉着胸口,顾谦木幽怨着看向他:都怪你!
耿如言:
轻柔的帮他揉着,问:好些了吗?
这态度让顾谦木一愣,继而带略微冷嘲热讽的语气道:王爷不是说,你有王妃吗?缘何又对我如此态度?
耿如言身形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面上有一闪而过的痛苦,神色暗淡下来,却依然为他揉着硌到的地方,嘴唇微张,终是一句话也没说。
顾谦木一把推开他,故作冷笑道:王爷怎么不说话?你不觉得,你的理由很拙劣吗?
不是拙劣,是粗劣至极。
耿如言眼睑微垂,视线不敢与他对上。
阿垣可以当做没发生吗?
他承认,他是有私心的,或是说,渴望顾谦木就算是知道了他成了亲,也能不计前嫌,像以前那般待他。
虽知这对他很不公平,还是存着那么一丝希望,希望他能与自己共同面对未来,共同奔赴火海。
可是他凭什么?凭什么要因为一己私利葬送了这个为及冠的少年的一生。
本已经做好了打算将他推的远远的。可是,若真如书上所说
不能!顾谦木面色阴沉的看着他:王爷是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让人心碎吗?
耿如言纤长睫毛微颤,抬头对上那双本应迷人桃花眼眸,那里面泛上了点点血丝。
心尖一颤,他将人揽进怀里,埋进他肩窝,声音也颤栗:阿垣,我错了。
短暂的话语,充满了悔意。
清凉的药香,让顾谦木神志清醒几分,本来下意识的想回抱着人的双手落下,微阖眼眸,静静的让他抱着。
心,很久没有这么平静了。
他再大的气性,不管在哪个位面,遇了这人,也变得毫无办法,心软的一塌糊涂。
余光瞥见书桌上那本打开了的书,却在看清了上面的字时,身形一滞。
那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锁魂丹,庆武帝所创,食者见其心爱之人,心痛难耐,寿命骤减,无解。
和他出现的症状一模一样!
顾谦木推开他,指着那本书,一字一句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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