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而且,既然这个消息没有在市井传来,只能证明那些死去的女子,不是平常老百姓发现的。不然,就算是动用当地县衙的全部力量,也没办法封锁消息。
只是这些,当地上报缪苍派时,只字未提。
倒不知姑娘如何知晓的?
阿绫神色犹豫,在殷康探究的眼神之下,心一横,咬牙道:是当地的知县王迁告诉奴家的,他经常来照顾奴家的生意,一次醉酒时吐露,只是当时奴家房间里还有一些歌姬,不知是谁传了出去
看来,这王迁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身为朝廷命官,却留恋于烟花之地,这可是一大忌讳,要是让朝廷知道了,他头顶的乌纱帽也可以摘掉了。
殷康心想,这王迁,一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然也不会在朝廷眼皮子底下还敢如此放肆。
姑娘最近一次见到王知县,是何时?殷康道。
好像是十几天前了,他一般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这次不知怎的。
殷康点点头,将手里的酒杯放下,视线落在阿绫的手腕上,她的袖子有些长,遮住了那白皙的手臂,应该是因为刚才拿酒杯衣袖滑了上去,手腕上的伤痕露了出来。
愣道:这些都是他打的?
阿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慌乱的将衣袖拉下来,长长的睫毛微颤,朱唇微张,又默默合上。
抱歉。殷康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问的或许太多了些,青楼女子最在意的莫过于自己的容貌和身体,他这般,太拂人面子了。
殷康又举起酒杯,兀自倒满,一饮而尽,今日多谢姑娘款待,殷某改日再来。到时,定助姑娘脱离苦海。
他手指曲起,弹了一下从头到尾愣头愣脑的越休,走了,难不成想留在这里过夜?
阿绫目送他们离去,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那名男子,和旁边的半大的男孩,手中持着的剑,刻有缪苍派的标志,许是不会骗她,就赌一把吧!
越休愣愣的问:你不是逛青楼吗?怎么最后变成了盘问案情?还有,你怎么知道阿绫姑娘想离开这里啊,万一人家就喜欢待在这里呢?
你能不能动点脑子?殷康看向他的眼神,全然像是在看一只傻子。
殷康,你站住!等越休回了神,殷康已经往前走了很长一段,他捏着剑柄追上去,一副「凶狠」的模样。
顾谦木手里抱着一大堆的小玩意,钟离手里拿着一个糖人,等小徒弟嘴里的糖化了,就递到他嘴边让他咬一口。
顾谦木心想,这里的集市,竟不比他当初和耿如言在京城逛过的差,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应俱全,这小马镇也真是个好地方。
钟离又将糖人递过来,顾谦木偏过头去:师尊不吃吗?
钟离道:这是给你的。
他不喜甜食,不是因为受不了甜腻的味道,而是自从兄长死后,他便再也不知道什么是甜了。
就吃一口。顾谦木坚持道:很甜的!
甜吗?
钟离鬼使神差的咬了一口,清脆的声音伴随着丝丝甜意在舌尖化开。
不是特别的甜,但甜而不腻。
甜不甜?
钟离莞尔一笑:很甜
甜入骨髓,永生难忘。
是吧。顾谦木眼底含着笑意,随即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糖人,挑眉道:不过师尊,你是不是故意的?咬我吃的地方。
钟离哪里受的住他这般调戏,当即从耳根红到耳廓,眼神闪躲:别别胡说
钟离快步往前走,顾谦木在后面嘀咕道:切!一天天害羞个什么劲,还不如放另一个人格出来陪我。
005:宿主,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这么长时间了,好感度涨到40后就没有增过。
顾谦木瞪大了眼:完了,难不成钟离不爱我了
005正在组织语言,准备安慰两句,却不料顾谦木两手一拍,道:太好了!最好是一直别变!
这样,他便可以陪着钟离,到老
想到这里,顾谦木嘴角咧开,抱着钟离给他买的一堆小玩意,追了上去。
005见他如此开心,不忍心打扰他,终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钟离!
身后传来顾谦木的喊声,钟离气恼的慢下脚步,看着那没大没小的小徒弟靠近。
笑容晃了他的眼,虽不知他为何这么高兴,但见了他的笑容,自己的心情也会跟着明朗。
他微笑着看着他奔向自己,仿佛这热闹的集市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钟离突然觉得,顾谦木好像一直在奔跑,跑了好久好久,却怎么也追不上、碰不到自己。
就像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又怎么努力也够不到,这种感觉让他难受的要死,他再也忍不住,也朝着顾谦木跑过去,如愿以偿的将人抱进怀里,紧紧抱住。
小徒弟很瘦,被他这么一抱,怀里的东西哗啦啦的掉在了地上,顾谦木想去捡,可钟离抱的太紧了,他根本弯不下腰。
继而笑道:师尊,大街上可还有很多人看着呢,你这样不害臊啊反正他是不臊的,就算是接个吻也没事!
只是钟离的脸皮终究比不过顾谦木,听他这么一提醒,诚然发现路人指指点点,有些还小声议论着什么,顿时老脸一红,松开了怀里的人。
顾谦木弯腰俭起地上的东西,虽然抱着钟离给买的小玩意心里美滋滋的,同是还是被喂糖人吃,但这也太不方便了,他只好不舍的都收进了储物袋中。
等直起身,钟离还在原地脸红,顾谦木噗嗤一笑,对围观人群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断袖啊!都散了!
啊他就这么直白的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在大街上
也不知当地有没有人认出他来,钟离想,若是被认了出来,不仅是受万人唾骂,更是有数不尽的麻烦。
想到这,也管不上脸红不脸红了,他牵过顾谦木的手,迅速离开了人多的地方。
直到进入一个月光都照不进来的小巷子,钟离才停下脚步,周围太黑,如墨色的水晶笼罩,看什么都不真切。
顾谦木还没来得及调侃两句,后背便靠在了墙上,灼热的气息喷洒。
也就愣了一瞬,顾谦木仰头迎合。
月光撒下,朦胧了两人身影。
有人跟踪钟离吻了吻他的耳垂,声音钻入耳朵。
顾谦木贴过去,看似在索吻,实则也小声询问,声音因方才的亲吻增添一抹沙哑:谁?
是名女子。钟离道。那人步履轻盈,却不似练过轻功,只有可能是体态娇小的女子。
顾谦木却猛然推开他,黑暗中的桃花眸里含着怒气,扬高了声调:你又给我惹桃花!
说完,不等钟离回应,头也不回的出了小巷,步伐太快,致使没有看到左侧的人影,直直的撞了上去。
那中年妇女被撞倒,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又见了鬼似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顾谦木也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连忙上前扶她,一边道:这位夫人,真是抱歉。
衣料入手丝滑,是上好的天蚕丝,所带发簪也是材质极佳,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而在这小马镇,能有如此财力的,怕不是只有王府了吧!
那妇人被他的手触碰,先是略微颤抖了一下,而后又惊呼起来:哎呦!
等随着顾谦木的动作起身,钟离也从黑暗的小巷子里走了出来,略微生气道:你跑什么?还撞了人!
顾谦木弱了气势:对不起,师尊,下次一定注意。
钟离不管他,目光落到妇人身上,作揖行礼:这位夫人,小徒鲁莽,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妇人像是没料到这位白衣仙君会给她行礼,脚往后退了半步,便说了句没事,匆匆离开。
顾谦木双臂环胸,肩膀倚着墙,玩味的看着那妇人的身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