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觅半弯了腰,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对上咩咩那张可怜巴巴的包子脸,点点他的鼻头,娇气包。
咩咩更觉委屈,脑袋焉耷耷地靠在他胸前,不发一言。
许单单拿着手机在登微博,抬眼瞥见父子俩出来,她伸手把咩咩抱进怀里,让他散起床气,又对顾星觅道:你的电脑借我用用。
在书房。
顾星觅的卧室是独立套房,配备了一间半开放式的书房,现代简约风格的弧形书桌上放置的是一台银灰色的台式电脑。
许单单抱着咩咩走过去。
妈妈,你要工作吗?咩咩咬了咬手指,一脸茫然。
对呀,开个短会,许单单给电脑开机,低头看到咩咩的小卷毛乱糟糟的,她扬声喊来顾星觅,小觅哥哥,帮忙给咩咩洗洗脸好不好呀?
咩咩光着小脚丫,在许单单身侧站起来,张着双手要顾星觅抱,爸爸,快来。
顾星觅懒得搭理他,拎来他的小拖鞋让他穿上,有手有脚的,自己走。
咩咩嘟嘴,倒是没胡闹,乖乖趿上拖鞋,屁颠屁颠地跟上顾星觅往洗漱间去。
期间他想拉顾星觅的手,顾星觅不给他拉,他偏要勉强,顾星觅还是躲开,最后他一把抱住顾星觅的大长腿当腿部挂件,让顾星觅无可奈何。
许单单无奈地笑笑,收回目光后,她按照陈叔发来的线上会议地址登录进去。
董事会里的那些股东自持身份,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五分钟,除了许单单,没一个人上线。
许单单并没有窝火,毕竟在华宸集团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一旦有风吹草动,更吃亏的都是他们,而不是自己,因此她很是气定神闲地刷微博。
网上关于许继山病危的消息讨论过了一轮,网友们见华宸集团迟迟未有回应,眼下的舆论态势犹如脱缰的野马,胡跑乱窜。
许单单是不是流年不利啊?前段时间顾星觅被追杀,今天又是他爸爸要挂了,细思极恐啊!富婆,实在不行去庙里算一卦?
楼上有病?你阴阳怪气啥呢?难道富婆想让亲近的人出事吗?神神叨叨的,投诉了。
这个病危很微妙啊,许继山的健康状况很差吗?怎么说危就危了?等一个华宸集团的声明。
哦豁,这下许思语没有装x的资本了吧,许继山死了,许家就是许单单一个人的了!妈耶,那她该多有钱啊!@许单单富婆我不想努力了,让我去你家当一条狗吧。
有钱又美还有顾星觅当老公!我可耻的酸了。
话说许思语没消息了?她害死了无辜的人一个道歉都没有吗?@许思语
指望这种蛇蝎心肠的人道歉?你吃溜溜梅了?否则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照片看上许继山身体不错啊,一个中年人身材管理啥的都挺好,看得出来比较养生?[图片]
这岂止是好?中年男人里很优越了好嘛!难怪许单单那么漂亮,原来她爸爸是大帅哥啊!
所以说,一个保养得宜的人突然病危的概率很大吗?我不得不阴谋论一下了,豪门斗争?商战?
商战很有可能啊,前段时间不还有新闻报道说哪家公司为了抢公章打人吗?
我怎么觉得这事儿的根源在文斌呢?大家等我去画个人物关系谱分析一下。
乖巧坐等。
轻置翘臀。
许单单退出微博后,正想看看华宸的股票走势,蓦然想起假期内股市休市,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断崖式下跌,一片绿汪汪,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发行价。
她叹了口气,假如连发行价都保不住,那市值多多少少得蒸发几十亿吧,自己那6%的股份也会跟着贬值,麻了。
到了开会时间,董事们陆陆续续上线。
许单单按照陈叔给的资料对了对人头,除去许继山,应该有11个董事,这会儿只有10个。
她心里有了数,嘴上却还是跟不客气地问道:有人缺席?怎么?欺负我年轻脸生?
视频里那些年龄不一的老头儿不太适应视频会议,所以习惯性地左右张望,谁没有到?
抱歉抱歉,我来迟了。
不多时,视频框里又出现一个人,他两鬓斑白,眼角的笑纹很深,却丝毫不掩他疏朗文雅的五官。
许单单暗自琢磨这个人的来历。
余棟,当年祖父发迹时的忘年交,许继山都要尊称他一声兄长,在华宸集团除了许继山,就数他持股份额最多,高达20%。
不过,他三年前就从ceo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在家中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余棟笑着与许单单赔罪,家里小孙子玩闹,我这才耽误了,还请单单侄女勿怪啊。
许单单摸不准他目前在华宸集团里充当的哪种角色,对华宸集团又有什么想法,因此没有准备跟他正面冲突,闻言笑了笑,没事儿,余伯伯。
她话音落,就有性子急的问:老许到底出什么事了?昨天我们还说趁着节假日去钓鱼,今天人怎么就进医院了?
对啊!他话一出口,别的人紧接着附和,一大早我还收到他回复的节日祝福微信,哪有人说没就没的?
许单单由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那边咩咩让顾星觅洗干净脸,又换了件舒适的套头小毛衣,他哒哒哒跑过来,抻着脑袋往电脑上瞅,而后小小声道:妈妈,会议开始了吗?
许单单揉揉他的头发,先去找爸爸玩。
咩咩很乖巧,大而亮的黑眸闪了闪,嗯嗯两声,扭身又跑走了。
他闷头直冲,撞上顾星觅的腿,捂着小鼻子很是爱娇,痛痛。
顾星觅手里端着佣人送来的甜点和红茶,他将托盘随意放在一旁,拉着咩咩的手坐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小家伙脸蛋红红的,没见别的毛病。
他伸手帮着揉了揉鼻子,好了,没有流血。
咩咩的小眼神儿早就飘到了那些做工精致的可爱小甜点上,他腻在顾星觅怀里撒娇,爸爸,咩咩也想吃。
一点点就好。
顾星觅放开他站起来,毫不留情地拒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午和你芫芫表姐吃了多少蛋糕。
咩咩丧气,不死心地抓住顾星觅的手企图让他心软,奶声奶气,爸爸~爸爸~好不好嘛?
顾星觅重又端起托盘放在许单单手边,对牛皮糖儿子非常无语,去把你的ipad拿来,边听课边吃
水果。
咩咩欢呼雀跃,当即一阵风似的往门外冲,因而并没有听清最后两个字。
顾星觅扬了扬眉,回头对上许单单的眼,他满不在乎道:他话听一半就跑,到时候闹别怪我啊。
许单单嗤声,奸诈。
顾星觅没所谓地笑笑,顺势在办公椅的扶手上坐下,看了眼电脑屏幕,怎么闭麦了?
闹闹喳喳,吵得慌。
等许单单瞄到视频里的董事似乎都在喊她时,她又把麦打开,各位叔叔伯伯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我们进入正题?
正好咩咩笑得傻咧咧地抱着ipad返回,顾星觅便没再打扰许单单,并且一并拎走了调皮捣蛋的小家伙。
在座的董事对许单单一到启星娱乐就雷厉风行地解决了好几个高管的有所耳闻,加上文斌谋害顾星觅入狱,不久后又牵连到某个大人物落马,那么在许单单自身实力不俗,且有顾家做后盾的情况,他们即使想为难她,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因为,哪怕许单单的态度不够谦恭,他们也只敢在心里腹诽,还在她发话后异口同声道:好,你说。
许单单往后靠向椅背,有斜晖滑过窗棱,轻薄的纱幔被风扬起,她的脸隐在光影里,看不真切面上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