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哪里不知这个道理。
只不过她昨夜才做了梦,今日就被侍卫告知不能离府,心里难免就憋了一口气。
不悦道,“他为何不能好好跟我说,或是让那些侍卫转告我缘由,这般管着我,倒像我是阶下囚一样。”
月枝劝说她,“殿下吩咐的,许是有他的用心,等他回来了,县主去问问不就好了,又何必自己在这里生闷气。”
苏瑶却想到了话本里被囚禁,连半步不得出,只能等着暴君来宠幸的自己,语气越发不好。
皱眉负气,“连姑母都不曾管过我出门,他倒是管得多,连你们回苏府报信也要管,还想当我的长辈不成。”
月枝一噎,笑道,“县主,这话可不能乱说,说不得殿下也是为您好呢。”
苏瑶抿抿唇,随手捡了支轻软的堆纱花递给月枝,示意她替自己簪上,才吩咐道。
“你让人去大门那看着,等六郎一回来,便让他来寻我。”
“便说,”少女默了默,气鼓鼓道,“便说我特别不高兴,等着他过来解释。”
这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一听就是小娘子在赌气,流霜端着香薷饮进来,登时就笑出了声,惹得苏瑶气恼地瞥她一眼。
流霜将粉底荷花托盏推到苏瑶面前,眼珠滴溜溜地转,大胆出主意道,“您不妨说得再严重些,也免得六殿下跟那些侍卫对了口风,寻了托辞来搪塞您。”
苏瑶细啜着汤饮看她,眸子澄澈透亮。
流霜笑嘻嘻的,唯恐天下不乱。
“便让人说县主着了暑热,又被气着,正难受得紧。我们也教人在院门远远望着,等殿下快过来时,您便装作晕倒在榻上,吓唬他一下。”
苏瑶的眸子亮了下,可琢磨了会儿,还是摇摇头。
“这倒过了。”
小娘子的气来得快也消得快。
闷闷道,“天气热,我本来也没那么想出府,只是有些气恼他什么都不说,就吩咐人禁了我们出府。”
“但装病吓唬他,着实就过了。陛下现下身子不好,朝中有的是人蠢蠢欲动,阿兄又从边关回来,只怕西州那边也不太平,他们想来都忙碌得很。百忙之中,能抽出片刻闲暇来看我就是不易,再因为此事装病,跟六郎置气,倒显得我小气又不识大体了。”
流霜轻哼了声,“县主就是太好性了些,心也软。”
苏瑶撑着腮出神,她自幼长于深宫,虽是不问朝中事,但也是多少有些嗅觉。
便说她此回落水,说不定背后就牵扯了许许多多,所以她醒来才没有问张四郎的去处,是何人想害她。
太子阿兄他们更是提都不提,估计心里都明镜似的,私底下想着替她找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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