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我爹今天好像有点奇怪,但是我想不出哪里奇怪。余舟拧眉道。
裴斯远忍着笑道:可能是你表弟定了亲,他高兴吧。
有可能。余舟点了点头道:毕竟是喜事。
裴斯远想到余承闻那暗示,眼底的笑意不由淡了许多。
余舟虽然一句没听明白,可对方那些话裴斯远却听懂了。
余承闻难道真动了心思要给余舟张罗婚事?
还是说只是在借机试探他?
毕竟余舟这小脑袋瓜有多糊涂,余承闻这个当爹的不至于不了解。
他那番话说的那么隐晦,确实不像是说给余舟听的。
余府。
余承闻看着管家拿来的礼单,表情十分复杂。
裴副统领可真是大方,带过来的东西件件都是稀罕的。管家道:而且这里头不仅有给老爷准备的一方好砚,还有给夫人准备的锦缎,看质地像是御赐的。老爷你看这几样,像是给二公子和小姐准备的。
余承闻拧了拧眉,表情比方才更复杂了。
裴斯远上门带礼物也就罢了,这礼物还是给他们一家老小都备下了,看着不像是同僚之间的走动,倒像是拜见岳丈大人。
你去把小寒叫过来一趟!余承闻道。
是。管家忙应声而去。
没一会儿工夫,小寒便小跑着来了。
老爷。小寒朝他行了个礼。
小寒。余承闻盯着小寒看了一会儿,冷声道:今日我问你话,你不可隐瞒,若你有半句虚言,当心我让管家将你赶出余府。
小寒闻言心口一跳,联想到今日裴斯远带着余舟登门一事,当即便猜到了什么。
我问你,大公子和裴副统领,究竟是什么关系?余承闻道。
小寒深吸了口气,苦着脸道:老爷,这话您何不直接问公子?
怎么,我问你句话都问不得了?余承闻脸一冷。
老爷,我将来还要伺候公子,若是小寒朝着余承闻一跪,道:若是公子和裴副统领的事情从我嘴里传出去,只怕老爷不赶我走,裴副统领也容不下我了。
余承闻见小寒如此,倒也没发怒。
小寒是余舟的小厮,遇事维护余舟是他的本分。
你放心吧,老大还在他手里,我不至于跟他撕破脸。余承闻道:但你应该也知道,裴斯远并非寻常之辈。老大是个什么性子你比我清楚,若我这个当爹的不替他筹谋,还有谁会帮他?
小寒闻言思忖半晌,开口道:老爷这么说,想必也猜到了吧?
我只是拿不准。余承闻道:你将你知道的事□□无巨细地都告诉我。
小寒知道,余舟与裴斯远的事情终究是不可能一直瞒着的。
而余承闻是余舟的亲爹,总不至于害了自己儿子。
念及此,他便将余舟与裴斯远在寻欢楼相识的始末,都朝余承闻说了。
你说什么?余承闻面色铁青,道:在寻欢楼与裴斯远厮混还跳窗户逃跑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个人,是老大?
小寒点了点头,垂着脑袋不敢看余承闻了。
余承闻气得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怒气压下去些许。
后来裴副统领去中书省挑人,挑中了公子去御前做起居郎小寒道:这些事情您应该都知道了,别的也没什么了。
这个逆子,竟学会去寻欢楼与人厮混,还勾搭了裴斯远!余承闻怒道。
公子他小寒忙道:他当时是被人下了药,才会如此。
裴斯远给他下了药?余承闻问道。
听公子的意思不是小寒道:具体我也不知道,但公子说那晚他和裴副统领都是被人算计了,才会那样
余承闻冷哼一声,道:两个大男人,还能被人绑上.床不成?
就算是被绑上去的,那后来不还是勾.搭到一起了?
其实裴副统领待公子极好,处处都护着公子。小寒道:我看公子似乎也喜欢同他在一处,老爷您
余承闻叹了口气,心中百味杂陈。
裴斯远待余舟如何,他当然是知道的。
别的不说,就光是裴斯远朝他府里送厨子一事,就令他颇为动容。
更难得的是,送了厨子还不居功,看样子余舟至今都不知此事。
还有上次小院着火后,裴斯远当街动了私.刑一事
余承闻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他看得其实很透彻。
也正因如此,先前他才会放心让余舟跟着裴斯远当差,甚至还觉得裴斯远是个值得托付之人。可问题是,对方作为上司值得托付,如今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裴斯远想要的,是他儿子这个人!
大渊朝男子好男风并不是稀罕事儿,可这种事情说到底也就是个嗜好,没见过哪家会将这种事情当真从一而终的。
裴斯远如今是待余舟好,可将来呢?
余承闻心道自家这傻儿子,心思单纯,什么都不懂,如今被人哄得团团转,将来裴斯远腻歪了,让他如何自处?
若裴斯远图个新鲜,尽快将人放了也罢。
若裴斯远霸着人养在身边三五年,届时余舟连成家的机会都错过了。
余承闻也没脸去替余舟朝旁人提亲了。
另一边。
余舟吃饱了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这时马车不慎压到了石子,猛地颠簸了一下。
余舟身体一晃,被裴斯远一把揽在了怀里。
没事吧?裴斯远紧张地问道。
没余舟被吓了一跳,睡意全无。
裴斯远看了一眼怀中人,目光偶然瞥见余舟颈间露出来的那点红.痕,不由一怔。
他伸手在余舟衣领上一.扒,想起了那是昨晚被蚊子叮出来的包。
裴斯远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余父今日为何那么反常了,想来就是因为这枚红.痕了。
念及此,他不由一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委屈。
你余舟见裴斯远扒着自己的衣领看,有些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
裴斯远收回手,朝余舟道:看来改日得再去你家一趟了。
啊?余舟不解道:为什么?
大人的事儿,小孩别操心。裴斯远在他耳尖轻轻一捏,道。
余舟:
这日,章太医又来裴府给二人诊脉。
余舟老老实实让他诊完了脉,而后小心翼翼问道:我们俩快好了吗?
啊快了。章太医忙道。
那还要继续喝药吗?余舟问道。
余舟对于喝药一事,其实一直挺抗拒的,只不过他惜命,所以这些日子一直老老实实依着太医的吩咐早晚喝药。可这药一天两碗地喝,也喝了不少日子了,倒像是没个头似的。
再喝几日吧。章太医道。
我觉得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好像恢复得不错。余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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