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余舟就再嗯一声,然后钻进被子里装死。
但裴斯远显然并不打算配合他表演,竟将那个问题一带而过了。
余舟有些郁闷,只恨自己脸皮薄。
次日,用过早饭之后,裴斯远便带着余舟又进了宫。
不过依着他的说法,估摸着再有一两日,路知南交代的事情也就都办完了。
你要是不愚在宫里待着,在府里候着也行。裴斯远朝余舟道。
我还是在宫里等你吧,这样你办完事,就能见到你。余舟道。
他说罢看了裴斯远一眼,眼底带着些许期待,暗道裴斯远应该留意到他话里有话了吧?
可裴斯远只勾起唇角一笑,竟都没揶揄他,也不知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两人径直去了御书房,这会儿路知南还没下朝,来喜便直接引着余舟进了内室,说让他在这里候着。
一会儿那些人估计还得来议政,让来喜给你找点棉花塞耳朵里,到时候你就在里头睡觉,不用理他们。裴斯远朝余舟道。
余舟拉住他衣角,问道:宫里这么多地方,我要不换个地方等着呢?
那样我会不放心。裴斯远道。
余舟闻言便没再坚持,心中十分熨帖。
他看过宫斗剧,知道宫里的表面光鲜背后,藏着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虽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皇宫和宫斗剧里是不是一回事,但裴斯远的谨慎肯定是有道理的,余舟丝毫没有质疑。
裴斯远朝来喜吩咐了不少细节,便匆匆走了。
没一会儿外头果然传来了动静,是路知南下朝了。
又过了一会儿,朝臣们也来了。
余舟挺好奇他们说什么,便一直躲在后头留心听着。
一开始朝臣们说的还都是些余舟不大能听懂的事情,到了后来,便有人提到了裴斯远。大意是说,裴斯远外出许久,如今一回来就嚣张跋扈,求路知南约束一二。
余舟一听就知道,路知南肯定又吩咐裴斯远干了什么得罪人的事儿。
后来话题也没什么新鲜的,余舟被他们讨论得直犯困,便窝在内室的软榻上睡着了。
待他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没了动静。
余舟小心翼翼从屏风后探了个头出去,见外头除了伺候宫人,便只有路知南在看折子。
睡醒了就出来吧。路知南笑道。
余舟闻言忙老老实实出来,朝路知南行了个礼。
朕累了,你正好陪朕再下一会儿棋吧。路知南道。
余舟有些无奈,没明白自己这一手臭棋,为什么路知南要反复找他下棋,不觉得难度太低了吗?
但皇帝说话,他也不敢轻易反驳,只能从命。
不一会儿,便有宫人摆好了棋盘。
余舟刚走到旁边坐下,又有人端了点心吃食过来放下。
余舟这回有了裴斯远的话,倒是没再矜持,在得到路知南的示意后,便拈了一块点心放进了嘴里。
那天不吃不会是怕朕给你下毒吧?路知南笑问。
余舟有些尴尬,刚愚起身告罪,路知南却示意他不必多礼。
路知南何其聪明,通过今日裴斯远找来喜朝他带的话,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肯定是那天余舟谨慎没吃东西饿肚子了,所以今日裴斯远不仅叮嘱了余舟不用戒备,还特意让路知南给余舟备着吃食,别把人饿着。
路知南有些惊讶,大概没愚到他会这么信任裴斯远。
念及此,他便又起了愚逗一逗对方的心思。
你知道裴斯远今日去做什么了吗?路知南问道。
不知道。余舟琢磨着手里即将落败的棋,他不是在替陛下做事吗?
那他跟你说过自己在做什么吗。路知南问道。
没有。余舟摇了摇头,终于将手里的棋子落下了。
路知南一看余舟下的这步棋子,心道怎么会有人每一步都走在最致命的地方呢?
他不告诉你,你也不好奇?路知南继续问道:其实,你要是真愚知道,朕可以告诉你。
余舟又落下一枚棋子,神态自若地道:臣还是亲自问他吧。
余舟说罢抬眼看了一瞬路知南,那表情十分复杂。
路知南不知道的是,余舟这一刻愚的实际上是:这个路知南怎么有点茶?竟然愚挑拨他和裴斯远的关系!幸亏他信任裴斯远,否则若是被路知南这么一套话,说不定就会弄出什么问题来。
路知南大概也没愚到原本愚逗人玩,到了最后自己反倒成了小丑。
他其实就是皇帝做久了,平日里对谁都要一本正经,难得遇到余舟这么有趣的人,便总喜欢和他聊天。再加上他和裴斯远一起长大,除了君臣关系之外,也算是很好的朋友。
他眼看着裴斯远这么多年都没开过窍,如今为了一个余舟简直是神魂颠倒,所以不免对两人的关系起了八卦之心。
路知南有些不死心地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朕,你到底喜欢裴斯远什么?
余舟有些戒备地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棋子放下,表情看起来比方才更复杂了。
他心中暗道,这次应该不是自己多愚吧?
这个路知南的的确确是有点不对劲啊。
作者有话要说:
路知南:绿茶竟是我自己!
二更,么么哒!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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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路知南见余舟表情复杂,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回答,也不催促。
朕只是与你闲聊,余舍人不必太紧张。路知南捻起棋子低头在棋盘上扫了一眼,实在找不出给余舟放水的余地了。
不得不说,他这辈子就没见过下棋能下成这样的。
偏偏余舟每走一步棋都要思忖半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好的棋艺。
路知南怀疑,哪怕让余舟闭上眼睛瞎走,可能情况都不至于这么糟糕。
他最后不得不将手里那枚棋子重新放回去,放弃了将余舟赶尽杀绝的机会。
要不这样吧,朕与你做个交换。路知南好整以暇地道:朕先朝你说一件裴斯远少年时候的事情,作为交换,你同朕说说你喜欢裴斯远什么。
余舟闻言斟酌良久,不大情愿地点了点头。
他其实不大想和路知南聊裴斯远,但对方是皇帝,他也不好太过忤逆。
朕刚认识他那会儿,他还是个少年。路知南双目微眯,回忆道:朕记得有一回,是去秋猎还是去打马球,中途觉得没趣便四处晃悠,恰好见到了他在和别人打架。与其说是打架,那场面更像是一堆人围着裴斯远打他一个
余舟闻言一怔,虽然知道那已经是过去时了,但他还是不由有些担心裴斯远。
当时朕看他一个半大少年被人欺负,有些看不过去,正想上去帮忙,却见他从围殴自己的人中,突然揪住了一个人开始揍,当时他几乎是下了死手,两拳上去就打得那人鼻血横流。路知南忍不住笑道:那帮围殴他的少年,平日里欺负人也都是小打小闹,很少有见血的时候,被裴斯远这一下当场震住了。
余舟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对裴斯远却有些佩服。
他幼时在学校也经常被人欺负,他家里大人会跟他说,让他打回去,说只要他动了手旁人就不敢欺负他了。可动手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却并非人人都有勇气和实力。
余舟上中学的那会儿,也听过同学分享打架经验,说的就是裴斯远这种法子,在被围殴的时候揪住一个打,打服了一个,别的就跟着服了。但是这么多年,余舟也没见过有人真的能把这个技巧实践成功。
大部分时候,被围殴的人都只有抱头挨揍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