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大雨迷糊一切景象,什么都看不清,云韵收回视线,就这样吧,一切算是尘埃落定,只是委屈了柳青歌。
此时,柳青歌身上已经多处受了剑伤,震惊错愕顾渐玄居然是一直深藏不漏。
身上笼罩浓重的煞气,那么他潜伏在云韵身旁,一定危险之极。
柳青歌本就身负重伤,又被顾渐玄伤成这般,深知这么一直下去,自己定会凶多吉少,他一定要活下来,让云韵知晓他身旁潜伏着一头恶狼。
遂柳青歌迅速向后撤身,转身向着主峰的方向奔去。
他跑了一段路,居然看见了叶澜修。
太好了!他身负重伤,已然无法御剑,可以让叶澜修通知宗主去。
柳青歌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叶澜修的面前:快去通知宗主,顾渐玄是魔
哧地一声,利刃没入血肉之声。
柳青歌不敢置信的垂眸望着刺入他胸膛的长剑,剑柄的那头握着的是叶澜修的手。
叶澜修面无表情的对柳青歌道:我是少主的属下。
言毕,一挥手抽出剑刃,紧接着一道血箭从柳青歌胸膛喷出。
但人并没有就此毙命,他跪在地上,望着顾渐玄手提着长剑,向他一步步走来。
我说过,我要杀死所有对他好的人。
刺目的冷光闪过,扬起一蓬血雾。
柳青歌脖颈上出现一道红痕,紧接着血如泉涌。
噗通一声,柳青歌倒在了地上,了无生息。
一块玉佩从他身上掉落下来。
顾渐玄俯身捡起了那块玉佩,随即转身离开。
人狠狠捏着手中的玉佩,走到了轩辕阁门前时,白泠撑着伞走了过来,为顾渐玄遮挡着大雨。
顾渐玄将手中的玉佩收入储物袋中,又从里面拿出了另一块玉佩,摊开在白泠面前。
还记得这块玉佩吗?
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
白泠视线落在顾渐玄手中的玉佩上。
他当然记得了,这块玉佩是那晚他与叔叔去勾栏院中堵云韵与人苟合时,在床榻上捡到的。
不过,玉佩怎么会在渐玄的身上,还问他这种怪异的问题?
此刻,白泠目光疑惑的望着顾渐玄,对他道:你手中的玉佩是我的。想了想补充道:是我捡的。
在哪里捡的?
白泠没想到顾渐玄会问他在哪里捡的,愣了一些后道:勾栏院中。怕被顾渐玄误会,又忙解释道:我并不是随便之人,我去那里是为了
那日与你在勾栏院中发生关系的人是我,而这块玉佩就是我落在床榻上的,被你捡走了。顾将玄声音放柔了下来,安抚白泠:我知晓你不是随便之人,那天你去勾栏院是为了打妖,却被他们坑害,下了合欢散。?
第四十一章
说道此,顾渐玄神色噙上歉意:抱歉,那晚我情难自控,没轻没重伤了你身体。
忽然得知如此惊天大秘密,让白泠一时愣怔,呆在了原地。
但心情却如汹涌海浪,无法平息。
那日云韵中了合欢散,与他在勾栏院中承欢的人居然是渐玄。
然后阴差阳错,他捡了渐玄掉落的玉佩,渐玄又从他身上看到了这块玉佩,尤其那晚又的确在勾栏院中。
渐玄便误认为那晚在勾栏院中与他承欢的人是他!
白泠心中忽然得意的嗤笑起来,云韵啊云韵,你如何都不会想到那晚与你承欢之人,你腹中孩子的父亲竟然是你的徒弟,对你充满恶意的徒弟。
啊哈哈哈
笑着笑着,白泠心中又开始酸溜溜起来。
他抬眸,望想面前年龄小上自己的大男孩。
不,他已经蜕变成了小男人,但那个让他蜕变的人却不是他。
白然目光一遍一遍审视着顾渐玄。
面前之人笔直的身材紧致而有型,脸庞虽然还未从少年气张开,却已挺俊绝伦,无人能及。
一开始,他是对他有着几分好感,但与他在一起更多的是利用。
可此时此刻,他很清楚自己的心境,他已经深深的被他吸引,心悦了上他。
并且一定要与他在一起。
所以
无论是公,还是私,他都不能让渐玄知晓那晚与他在勾栏院中发生关系的人是云韵。
让他认定了那晚与他承欢之人是他,是他,就是他。
白泠忽然声泪俱下,一把推开顾渐玄,哭诉着。
你可知这些时日我有多痛苦,我在勾栏院中不明不白的失了身,好不容易梳理好心情后,可我又遇见了你,我对你一见钟情,虽然对你表了白,但我心底的负罪感却是不知有多重,因为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干净了,配不上你。
顾渐玄拿出帕子,为哭着梨花带雨的白泠轻轻擦拭着眼泪。
白泠一把又拥住了顾渐玄:你知道吗,我现下是高兴的,因为与我那晚在一起的人是你,是你啊!
顾渐玄一直都莫名抵触白泠的亲近,伸手想将人推开,可见白泠哭的如此可怜,便忍着没有将人推开。
白泠停了哭泣,嗓音柔软,透着暧昧:那晚你让人家好疼,你可要对我负责任,对我好,不能抛弃我。
这一幕恰好被出来的云韵看到,听到。
云韵在室内心慌的严重,遂想出来透透气,却看到了这一幕,他忙转身,迈着有些凌乱的步伐上了二楼,匆匆进了房中,便靠在门板上,人神色恍惚了起来。
屋外,依然下着倾盆大雨,一声声雷神将云韵的思绪收了回来。
他垂眸看向小腹:小虫儿,过几日爹爹就成婚了,到时你便有一个爱你和爹爹的父亲了,到时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在一起生活,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情。
小虫儿是云韵为腹中孩子起的小名。
云韵顿了一下,摸上鼓起的小腹:爹爹不能让你父亲寒了心,爹爹要懂得知恩图报,既然爹爹已有孕育能力,便要为他延续香火,给小虫儿添个弟弟亦或是妹妹。
说完,云韵忽然捂住嘴,无声的痛哭了起来。
这一刻,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非常想哭。
哭过后,一切便都结束,重新开始,就像这夜的雨,停了后,便是雨过天晴。
云韵将心情整理好,他准备明日向柳青歌说,他想离开宗门,不再见那个人。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是顾渐玄,他停在了门前,与云韵只是一门之隔。
雨夜像是一下静谧下来,云韵已经对这个脚步声再熟悉不过。
他摒住了呼吸,靠在门板上一动不动。
师尊。门外传来顾渐玄的声音,不知因何他的声音有些脆弱,还带着几分孩童做了自己不喜欢之事的委屈:师尊睡了吗?
说着,顾渐玄将头靠在门板上:徒儿想你了。
云韵不知自己此时是何种心情,但他很确定,他不想见到他。
遂云韵没有吱声,只是静默靠着门板。
门板另一头,顾渐玄又道:师尊,徒儿知道你没有睡觉,你理理我吧?
云韵蹙起眉心,唇瓣紧紧抿着,显然是不想理门外看似乖巧的少年郎。
可他并不乖巧,曾经的一切只是假象罢了。
云韵心中升起些许疑惑:他方才不是与白泠在一起吗,怎么这会又到他这里来了?
顾渐玄额头抵着门板,抬起手指下意识的在门板上描摹着师尊二字。
方才他着实无法忍受白泠对他的亲热,心中沉闷的很,遂找了理由,推开了白泠,让他离开了。
修长指尖在门板上描摹着一个又一个的师尊,可屋内之人却不与他吱声。
遂顾渐玄神色透出几分失落,直起身离开了云韵的屋前。
黑夜,尤其雷声大作的雨夜,往往是人最脆弱,最想得到陪伴的时候,顾渐玄也不例外,纵使他城府再深,却也是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
少年的脚步声缓缓变小,最后消失殆尽,云韵呼出一口气,眼睛却酸胀起来。
随即人有些脱力的走去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