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什么胆小懦弱的木头,分明要将人挫骨扬灰!
一股嗖嗖冷意爬上林洋的头皮,他打了哆嗦,忍着剧痛哀求道:
表妹、表妹!咱们是亲戚啊咱们才是一家人,刚刚表哥不是想吓唬你,就是怕你误会我一时心急表哥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冲动了!
他就咬死嘴说自己只是在外面看见了她很惊讶,并没有任何恶意,心想反正元幼杉他们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有别的意图。
反而是那个野男人,怪不得这小贱人底气这么足,原来是找了一个姘头;
看来他妈说得没错,这大姨母女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装得这么清高实际上早就是个贱货了!
看这男人穿了一身搜救队的衣服,应该是部队里的人,等他明天一定要保留身上的伤当证据,去公安局报警,就说警察无缘无故要打死人。
他一定要找机会把元幼杉的人和家产弄到手,百般折辱,以解今日之辱!
饶是他死死低着头,可元幼杉早就从这张肮脏皮下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她懒得和这家伙扯皮,索性从一次性消耗的商店中兑换了一张吐真符,也是来自修□□的一种逼□□物。
使用后她再询问,林洋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嘴巴根本不受控制,只能毫无保留地说出心底最恶心、最邪恶的念头。
在听到他竟然还想用下作手段对付自己,甚至想拍照威胁,元幼杉忽得笑了,只是眼底一片冰冷。
她扭头对身后的祁邪道:有手机吗?还有电吗?
祁邪眼睛亮了,又颠颠儿跑了过来,从兜里掏出没什么信号的手机,打开锁后毫无防备地递给元幼杉。
他在后头早就听得拳头又硬了,恨不得再上去补几拳,我来吧姐姐。
你来什么来,乖乖后面等我。
眼睛亮亮的小狗又跨了脸,恶狠狠瞪了眼地上的林洋,又拉拢着耳朵蹲了回去。
慢条斯理打开了手机录像,元幼杉先给林洋拍了个全景,现在我们再重新讲一遍吧。
饶是林洋十分抗拒、崩溃,但他依旧对着摄像头说完了自己的计划,包括他是怎样想对付自己的未婚妻、怎么吃绝户的。
等吐真剂效果用完后,他一脸惨白浑身大汗,眼睛直勾勾盯着元幼杉手里的手机,忽然发了疯似得就要上去抢。
元幼杉早有准备,在她手中,柔软纤细的芦苇杆被锻冶之力改造后,空心的草秸像根钢鞭;
她一抬手直接抽在了林洋狰狞肿胀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让那片皮肤皮开肉绽。
想抢?
刷地破风声,尖锐的直挺的杆尖距离林洋的眼珠子只有一寸,只肖轻轻一戳他的脸就会被洞穿。
林洋不敢上前,身子哆嗦着疯了似的吼道:你这是假的!伪造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真心话,是你这个妖怪蛊惑我说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表妹!
元幼杉无所谓地耸耸肩,是不是伪造拼接的拿去鉴定一下就可以,你要是想举报也可以,那我就把这份视频发到网上、交给公安机关,让全国人民好好认识认识元海玉一家子是怎么算计自己的亲妹妹、亲侄女,我也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你要举报他打你?谁看到了?你有什么证据?
林洋心里开始害怕了,转而苦苦哀求着元幼杉,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希望她能放自己一马。
他深知一旦这份视频流传到网上,自己一辈子就毁了!
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我和我妈这辈子都不会踏入吉山半步,也绝对不会去公安局举报你们俩,求求表妹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想抢抢不过,想跑跑不掉。
林洋连脸面都顾不得,要不是畏惧元幼杉手里坚硬如铁的芦苇秸,他恨不得扑上去抱着元幼杉的腿;
一张肿胀青紫的脸痛哭流涕。
元幼杉满脸嫌色: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等人跌跌撞撞跑了以后,她拿着手机走向了枯树根旁蹲着的、满脸委屈的祁邪。
他还在和自己生气。
我身上没有手机,这份视频你先帮我保存一段时间,千万别弄丢了哦。
祁邪不吭声,嘴唇抿得紧紧的,忽然道:你为什么放过他?他死不足惜!
他多少听了一些,从林洋的话里脑补出一个从小跟着母亲独自生活、受尽了欺负的可怜小姑娘,说不定还要因为这些极品亲戚的压榨暗中害怕、哭泣。
姐姐以前应该很无助吧?
现在唯一的亲人在灾难中失去,这些吃人的亲戚就来打她最后一点东西的主意,简直不是个东西。
这么想着,倔犟小狗因为心疼眼眶都红了,下垂的眼尾可怜兮兮。
他觉得元幼杉是在故作坚强,现在心里指不定多难过。
你是不是因为他是你表哥所以你不忍心?可是他真的很坏,以后就算你遇到了他们一家子也不能心软
元幼杉:好,我听你的,不会放过他们的。
祁邪鼻尖的酸涩淡去,他悄悄眨了眨眼,把眼眶里打转的泪花憋了回去,被女孩儿尚带着点笑意的目光看红了耳廓。
他蹙眉道:你不要不以为然,有的人不配让你难过,也不配当你的朋友亲人!
算了以后我会
耳朵红红的小狗剑眉拧着,闷声闷气说了些什么。
他心想:姐姐性子这么软很容易被人欺负、被人欺骗,这次是因为自己幸运赶上了,才正好阻止了那个畜生。
既然自己已经明白了心意,他就是喜欢元幼杉,就是一看到姐姐便脸红心跳,那就要不要犹豫,让自己以后后悔。
我以后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那些人欺负你!所以、所以姐姐心软一点也没关系
谁欺负元幼杉,他就揍他;
让元幼杉不高兴,他就踹走他。
总之不会再给那劳什子亲戚、表哥一点欺负她的机会!
祁小狗在大院里野蛮生长,虽然单纯正直,但也充满野心,绝不是什么无害之人。
他的父亲和长辈告诉他,喜欢什么就要堂堂正正表达、去争取,否则扭扭捏捏被别人夺走了后悔都来不及。
于是祁小狗说得很大声;
只不过因为害羞,他到底没直接说出我好喜欢你!
夜黑月明,稀疏的芦苇荡里回荡着青年的声音,从倔强坚定愈来愈小,却足够让人心悸。
元幼杉心弦被撩得狠狠一颤,她听清楚了祁邪的话。
她张了张口,没说话,只是摸了摸祁小狗棱角分明的五官眉眼,掌心下细腻的皮肤热得烫手。
这一刻她明明白白意识到,祁邪真的很喜欢自己。
这个世界的他也是祁邪,是性格和经历单纯的那个□□;
饶是他的记忆里没有了自己,但只要一见面,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自己。
小狗说完大话,心中忐忑,怕元幼杉恼怒或生气。
等了半天,脸颊上有微凉的触感,他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石化般任由圆润柔软的指尖一寸寸从他的眉骨到鼻梁,再到嘴唇,最后手指的主人捏了捏自己的脸。
要不是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兴奋,想让自己显得矜持一些,祁邪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摇尾巴。
他眼睫乱颤,耳朵红得像是滴血,小声嘟囔:姐姐干嘛捏我的脸,好像我是只狗子。
大院里那只肥阿黄,就是天天被人揉捏撸头,换取罐头粮食。
但祁邪的脑回路不太正常,他想了想心里又喜滋滋。
算了,被撸就被撸。
至少当姐姐的专属小狗,还能和她亲近。
大院里那些邻居可是天天抱着阿黄亲呢!
元幼杉并不知道祁邪在高兴些什么,她收回手,走吧,别再这儿蹲着了,我要去补给站买点东西。
祁邪一跃而起,拍了拍衣角的灰尘,我陪你去!姐姐想买什么?是不是水不够了啊?
我身上有钱,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每天救援工作这么忙还要两地来回跑,身体吃得消么,不会今晚又没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