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惨叫声从被按住的喉间溢出,男人被刀锋插了个对穿的手掌被钉在地面上,淙淙流血。
元幼杉:异能收回去。
不多时,火光逐渐黯淡下去,她才偏头对旁边已经呆住的人道:帮个忙,把他捆上,不然这家伙跑了肯定要报复社会的。
这家伙刚刚就想用火系异能群攻,这里还有车,一旦被引燃会发生大爆炸,估计路过的无辜百姓都得被炸死。
她又瞧瞧不远处车旁已经呆住的女生玩家,冲她招了招手。
还会画别的符箓吗?有没有什么符箓能把他的异能完全禁锢住?
女生连连点头,忙拿着玉色大毛笔跑了过来。
吓死我了,这傻/逼玩家真不地道,好不容易有国家当靠山爸爸,差点砸我饭碗,狗东西!呸!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队友吞咽着,碰了碰祁邪的肩膀。
老幺,你确定自己找了个身世凄苦、被亲戚欺负折磨的小白花?
而那两辆车中的毫不关心的玩家,此时也放下了些车窗,朝着元幼杉的方向探究打量。
将那报复社会的b级玩家制服住后,元幼杉无视了那男人怨毒的目光,拍了拍手上的灰,心满意足。
异能者的身份不经意暴露。
她心想:估摸着自己很快也能吃上公家粮了。
其他人在尹常明的安排下,去拦住了几个拍摄了视频的过路人,委婉劝他们删掉,以免发到网上引发一些不必要的动荡。
毕竟现在国家对于异能者的身份还未完全承认。
元幼杉刚想找找祁邪在哪儿,一个笼罩而来的怀抱就从后将她揽住。
祁邪的力道很重,像要将她揉入骨血。
她察觉到小狗的情绪有些不对,怎么了?刚刚情况有点急,我就没和你讲。
耳边的声音有些颤抖,姐姐
我还以为你走了。
元幼杉微怔,她这才意识到祁邪是很没有安全感的。
对于祁邪来说,他一直觉得元幼杉的到来像梦一样,他很怕有哪一天梦醒了,一切都恢复到原样,梦里的人也从未出现过,不过是他病症衍生出来的幻想。
所以他才会那么胆怯地不敢触碰,会一直抱着不安和焦虑,他想抓紧元幼杉,又怕像泡沫一样将她捏碎了。
刚刚元幼杉消失的那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血液几乎要挺流了。
元幼杉神情逐渐严肃,她指尖不自觉用了力,温声安抚着小狗的情绪。
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
她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从第一个世界开始,祁邪实际上就是有一些精神方面的问题的。
他没有记忆。
但那时对他的生活和日常没有影响,也就没人在意。
可两次被游戏系统清除了记忆的经历,似乎让祁邪埋下的这个隐晦开始爆炸,对他的精神方面是二次、三次伤害。
以至于他现在的记忆和认知开始混乱,有时候他会认为自己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有时他又会觉得这个世界是虚假存在的,记忆碎片来回拉扯着他的理智,让他越陷越深。
祁邪一切的不安,都来源于此。
元幼杉压抑着心底的怒气,反复安抚着在颈间拱拱蹭蹭的小狗,心中怜爱。
哪怕知道他有一点得寸进尺,还是默许了他的举动。
过了挺久,祁邪才闷声道:
姐姐要记得答应我的,不能忽然消失,也不能离开。
虽然他刻骨的记忆空空荡荡,但来自每一寸肌肉、每一滴鲜血中的条件反射,仍然驱使着他恐惧元幼杉的离开。
这种条件反射,就像无论多少次,他都能在第一眼认出她。
第98章谁没有老婆?[V]
路上的小插曲平息后,那个陈姓玩家因为具有反社会倾向,被几个原本派来保护他的特殊部队军人结结实实捆了起来,扔到了车厢里由四人轮流、严加看管。
他身上贴了好几张玉白符箓,都是同行中那个拿着白毫毛笔的女性玩家画的。
女性玩家名叫习白郁,通过游戏弹幕的讨论,元幼杉知道了她的身份、能力。
c级临近升阶的玩家,和她一样第一次被分配到b级副本世界,性格有些胆小,能力评判不高就是运气不错,属于末世将临游戏中最常见的普通型玩家,每个副本世界都能遇到大佬带飞。
她这个副本世界的金手指竟也是附魔,只不过等级不高,只有B级,附魔者为符箓之神,附魔器具是一杆毫笔。
因为等级限制,习白郁不能像元幼杉似得随时随地使用附魔者的力量,也不能将附魔力量放出体外。
只有在借助毫笔时,符箓之神的力量才会随着她画符的笔触流出,成功率根据符箓等级高低浮动,但总得来说成功率并不高。
这次习白郁画了二十多次,一共就画成了三张低级的软体符、禁锢符;
最后一张符箓勉强成型后,她脸苍白无色连连摆手,不行了我没有能量了,肚子饿了,长官有没有吃的能给我点啊?
这幅摇摇欲坠的模样,把几个负责护送她的士兵吓了一跳,忙跳上车厢翻找食物,都塞到了她手里。
收货了满满一怀的面包、压缩饼干后,她颤抖着撕开,又像看傻/逼似得看着被压制住的陈姓玩家,摇头喟叹道:吃公家粮不香么?非要端碗砸锅。
说着,叼着面包的女生指尖一弹,三张符箓就贴到了被控制住的玩家身上。
尽管她看着挺不靠谱,但符箓的效果非常明显;
贴上后那人连动都不能动了,只能死死瞪着一双眼睛,怨毒地看着元幼杉和习白郁,像条阴狠的毒蛇。
这样只有在电影小说里才有的神奇手段,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经过今日,这些亲眼目睹了特异功能的军人们,对异能者的存在深信不疑。
看什么看,给我上去!
两个部队军肃声呵斥着,把踉踉跄跄的火系异能者推上了车厢。
如果说因为上面下达的任务,让他们一路上对此人多加忍耐,那么刚刚此人明晃晃想要把他们卷入火海的狠毒用心,已让他们将其当成了罪犯,提起十二分警惕严肃对待。
最先被火系异能撩到的士兵,半边手臂的皮肤烧伤了,简单处理包扎后,他和他们特殊部队的小队长走向了元幼杉和祁邪的方向。
队长带着军用防护头盔,垂眸看了眼手机,上面是一份临时调度来的加密居民档案;
数页文字的最上面,是一张年轻姑娘的电子照片。
五官隽秀精致,脸颊还带着婴儿肥,她嘴唇抿着浅笑,看着是个内秀胆怯的姑娘。
这是'元幼杉这二十三年来的信息,从家庭背景到学籍、甚至是体检等等。
三分钟前,这份档案刚刚发到队长的手机上,他粗略看了一遍。
和其他几个异能者一样,元幼杉的背景很干净,就是个普通学生。
此时元幼杉刚刚把不安狗狗的情绪安抚稳定,她手准备缩回时,被祁邪捉住了指尖,低头一看才发现青年正擦拭着她指腹有些干涸的血迹。
不是我的血,是别人的。
她张开的指缝,把细白手指翻转着,示意自己并未受伤;
一抬头,目光对上了走近的特殊部队兵打量探究的视线,祁邪也随之扭头看去,神情有一瞬间地紧绷。
虽然他觉得这些人不会不讲道理,但还是有些担心。
他先和走在前面的队长握了下手,她是正当防卫。
队长一怔,随即道:你们放心,我就是想问点事情,刚刚的突发事件是我们的失误,这位女士帮了我们大忙,感谢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