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像雪崩一样的灾难,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在全国各地上演,哪怕每一个上层的决策者都在心痛,可全方位爆发的水灾让人鞭长莫及。
祁正修虽然胸怀家国,但他毕竟也是普通人类,有软肋有私心,想在这种天灾下尽可能先保全家人。
在他眼里,现在还在坚持着什么爱情的祁邪,就是在玩闹!
父子俩僵持不下。
好在祁正修手底下的几个兵就在市中那片区域救灾排水,他率先服了个软,说会让那些人去元幼杉居住的酒店,把她接出来。
于是一个小时之前,一群披着雨衣、在积水中支着的皮艇的军人就来过酒店,询问过元幼杉的下落。
那个酒店的经理亲口对他们说的不在,他根本不可能忘记。
经理骗了她。
看到这儿,元幼杉打开房门朝着四楼的休息室走去。
敲开门后,开门的客服看到她愣住了,随后让开了半边过道。
杨小芸心里本就七上八下的,骤然看到她找来了休息室,更是坐立难安。
小钱握紧她的手,请问您找谁?
沙发上大爷似得啃着苹果的经理小眼一眯,把果核扔在地上,啧,你又有什么事情?我不是说了工作人员都很忙,没空注意哪些人来过了吗。
元幼杉语气平静,我来是想问问,我当时住的那间客房里还有些没拿完的东西,可以上去取一下吗。
经理:那、那间客房哪有东西,而且现在那套房间已经有新的住户了,就算有估计也被当成垃圾清理掉了。
你不是说那个房间受雨严重,已经无法入住了吗?
中年男人一噎,看着面前年轻女人的眼睛,莫名有些慌。
他不耐道:你这个女同志怎么回事?外面水灾这么严重我们酒店肯收容你,你还净找事,我是酒店的经理想给谁住就给谁住,再说了当时你给的租金也不是能租到顶层的,是底下的客服擅自给你升了级。你要是再闹事,我们就要把你赶出去了!
他浑浊的眼睛瞪大,以为这样就能震慑住元幼杉。
经理当然知道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更知道那东西是个宝贝。
那两个装满水的铁盆,只要放着就能自动流出甘甜的纯净水!
这样的宝贝都到了他手里,就算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很可能不是普通人,是网上说的什么异能者,但他怎么可能愿意再拿出来。
之所以欺骗这女人没人来找她,经理也是怕她如果知道自己拿了那些东西,和那些军人联系上后,会来找自己麻烦。
他心中阴暗想到:这个女人看着年纪轻轻,说不定很好哄骗,要是她留在酒店,说不定还能把身上的宝贝和吃的拿出来给他们
见经理这个反应,元幼杉确定他们肯定翻过自己的房间了,那些乳状浆土应该也都落到了这个秃顶的手里。
不光欺骗自己,还偷窃东西。
她心里很不爽。
这样的旅店,元幼杉是一点都不想住了,但她离开前要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
虽然那些浆土算不上什么宝贝,都是她自己锻造的,但她就是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便宜这种无耻之徒。
懒得再和这装傻充愣的经理扯皮,她伸出了手,目光幽冷。
把东西还回来。
休息室里的气压莫名低了起来,其他客服和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大门开着,经理装腔作势的吼声传了出去,被同楼层的住客听到。
有人从客房里出来,偷偷站在外面偷听。
怎么回事?
好像是酒店的人偷东西咱还是小心点吧。
小钱听到住户的议论,忍不住道:经理,你还是把人家的东西还给她吧!
本来做酒店服务业的,最忌讳的一点就是手脚不干净动客人的东西,之前经理带人上去的时候她就不赞成,结果根本没人听自己的,她自觉没趣。
现在失主都找上门来了,还不归还人家的东西,就太说不过去了!
被逼急了的中年男人脸上火辣辣的,外面都是偷看的住户,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偷窃了东西,更何况他根本不想归还!
看着元幼杉伸出的纤细手腕,他心里又恨又恼。
一个异能者弄了这么多东西,还和军队有联系,肯定早就知道有灾情了,就把他们底层老百姓的生命当蝼蚁。
这个贱女人身上肯定还有很多宝贝,还有船和异能,她有这么多好东西,却一点都不愿意给他这种可怜的普通人!
既然她不给自己活路,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经理怒吼一声,去你娘的,贱
他虽然刚知道异能者的存在,但到底没见过真正的异能者,也不是很信,因此在看到元幼杉细皮嫩肉、身形纤细,内心是带着轻视的。
管他什么异不异能,一个女人而已,他还不信制服不了了!
他下手很阴,一手想抓元幼杉的头发,另一手朝着她的胸膛抓去。
凤眼微眯时,无名怒火从元幼杉心底泛起,她脚步一侧头稍稍一低,直接躲过了抓来的手。
看着眼前那张狰狞的脸孔,她忍着嫌恶一把按住了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带了一成锻冶之力,直接扇在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经理那么大的身子直接被抽飞。
休息室里和外面人吓了一跳,倒退几步发出阵阵惊叫声。
他们再看向元幼杉的目光,就充满了敬畏。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没有多余的动作,只一巴掌这经理就已经躺在地上、捂着肿了半边的脸颊哀嚎,这得是多大的力气?
经理嘴里吐出一口含血的唾沫,是黏膜磨破流出的血。
虽然伤势不重,但血里夹杂着两粒被打碎的后槽牙。
他哀嚎着:杀人了!你们这些人到底是谁的员工,就看着我被打?!
员工们又不傻,且不说他们根本打不过这个姑娘,就是能打过,自己又没拿人家的东西,凭什么要惹一身腥。
清理的大婶儿道:经理,你还是赶紧把东西还了吧!
元幼杉伸出一根手指:再给你一次机会,东西自己拿出来。
盘山公寓,祁家。
军车厚厚的轮胎稳稳划过积水,到达了盘山公寓的山脚,靠下方的几户人家都在往车上搬运东西。
一个穿着制服的士兵在祁家的院门口道:报告祁司令,马上就到撤离的时间点了,请您尽快上车。
祁正修阴沉着脸,好,我们马上过去。
等士兵走后,他看着客厅里的儿子,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穿戴齐全的青年神情坚毅,语气更是铿锵有力,父亲,我没有在和您开玩笑,她不可能出事,一定还在等着我。我把她从吉山带到了京市,也是我承诺过她会保护好她,现在您要我抛下她自己离开吗?
祁正修:小刘他们去找过了,那女娃根本不在那里,她早就走了!你连小刘都不相信?!
不信,我必须自己去找过了才能确认。
顿了片刻,他又道:而且我从没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是一名军人,现在这个情况我本该在一线抗洪救灾,而不是跟着您离开京市前往庇护所。找到她后,我会自行留在一线救人。您教导过我,既然穿上了这身衣服就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我从没忘记过,请您也不要忘记。
你个倔驴!
祁邪不给他继续斥骂的时间,父亲你想想,如果现在是妈不在家,难道您会丢下她自己一个人离开吗?
祁正修怒目而视,上前两步就要扬起手臂,被旁边的方容扑了过去一把拦住。
她带着哭腔,你打我儿子干嘛?!
这个不孝的崽犊子,他竟然拿认识了几天的外人和你比!
祁邪张了张口,想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故意要气祁正修。
在他的心里,元幼杉对他来说就像是父母长辈间的感情,是不能割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