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异形者口器中喷出嘶吼声,蹼爪一蹬地,庞大的身体竟灵活且迅速地扑向元幼杉,它一条生着肉膜的前肢中微鼓,另一条蹼爪直直扑向刑具。
越是靠得近,它面部攒动的粘稠眼球便清晰明显,极其恶心。
不知是不是尾骨被烧灼的痛楚让它心生忌惮,扛住元幼杉的一击后,它身子猛然向后一撤,一条前肢骤然张开,将手臂和腋下腰部连接的肉膜完全撑开。
夜风一吹,薄薄的肉膜便带起了拟蝇寄生物的身体,它扭头就往相反的方向跑,竟然是准备不战而逃了。
'团长心中愤恨、咒骂,明明已经成功骗过了那群该死的处刑者,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安稳生活。
然而在看到角妖的瞬间,它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要暴露了,紧随其后的,便是涌上心头的恐惧。
它不想死,更不想失去自己幸福美满的家庭!
必须要走了,它要在那群鬣狗一样闻着味儿追来的处刑者赶到之前,带着妻儿逃往沦陷区。
这么想着,团长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火光。
虽然这个人类少女并非是第一梯队的那些家伙,但短短几次交手,团长能感觉到她很棘手,非常难缠;
尽管它很不甘心,想把这女人撕碎、把它的内脏和脑浆全部搅碎泄恨,但这个时候纠缠下去只会拖延时间。
并且她那双仿若透着烛火的眼睛,带着一种让团长十分讨厌的气势。
'我会拔除你。
'团长无声地看到了她眼里的声音。
第140章极限[V]
凌晨的光明城巷中,身形巨大的异形怪物张开了半边前肢,臂内生长的薄薄翼膜完全被夜风鼓开,虽然不能像鸟类那样拖着它沉重的身体起飞,但却有滑行的效果,让它每一次向前跨步都能窜出数米。
一串货箱和垃圾桶被撞倒在地的声音,在黑夜中乒乒乓乓响个不停,然而这点地形的阻挠对它来说,简直就是隔靴搔痒,起不到什么作用。
伴随着喉骨蠕动时发出的奇怪声音,异形者听到了自己怀里发出的啜泣声,它稍稍低头时,面部上的卵包形复眼同时向下挪动,口器中心的锥吻也随之垂落,带有淡淡刺痛感的毒液滴在另一半翼膜中护着的人类女人的颈部,让她那一片皮肤都被麻痹了。
感受到异形者沉重的呼吸,女人抬起了面孔。
她编起的长发略显凌乱,秀美的面孔上充满了泪水,从异形者的肩头向后看,她能看到后方远远坠着的、穷追不舍的两道人影。
你带着小宝走吧,我是个累赘,会拖累你的!我毕竟是一个人类,联邦就算抓住了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只要你和小宝好好的
虽然拟蝇科种的智力极高,但并不算序列最靠前的几种科种,因此完全寄生物的外形上并不精致,想要模仿人类的语言也有些困难。
它圆形的口器蠕动中,努力挤出含糊而嘶哑难听的话:不、不信,联邦会害泥。
经常和联邦高层打交道的团长,深知那些把控着联邦权力体系的贵族,背地里都是什么鬼样子。
自私、贪婪、令人作呕
这些人类厌恶异形者,认为孢子寄生物都是可怖的怪物,但团长却觉得这些人类,却要比寄生物更加可怖。
一旦妻子落入了联邦的手中,且不说他们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单说联邦那些的隐秘的手段,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他们会怎样对待一个亲近异形者、帮助异形者的人类,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有挂念和顾虑,所以团长不敢赌。
怀里的孩子在颠簸中,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发出难受而害怕的嘶哑哭声,含糊着喊着爸爸妈妈。
女人哭得更甚,语气中带了些恨意。
我们不过是想安安稳稳的生活,既然这些家伙不放过我们,不如我们跟他们拼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这些家伙好过!!
'团长没再说话,贴着巷子再次扭转个弯。
它锋利的蹼爪勾住一块的车牌,用力一扯时直接将其连根拔起,后腿一蹬,强大的推力就将其蹬得倒飞出去,试图击中身后的追逐之人。
调查所根据目前已有的信息做出的推测,认为这个地下马戏团的团长是在黑市的雏形兴起后,正好被意外寄生,躯壳中换了个芯子,而后建立起了如今的黑市。
但实际上,远在更早的时候,团长就被寄生了。
大约在这具身体十七八的时候,一颗拟蝇科种的孢子,就在光明城的中心挺过了层层过滤器,意外进入了一个少年的胸腔里;
这种意外事件发生的概率,在空气净化度高达95%以上、并且人人鼻腔中都带着过滤器的光明城中,本身就非常极其稀缺的。
那天晚上,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团长在自己的房间里进行了寄生变异。
它幸运地避开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普通寄生也就是成为外形狰狞、无法将躯壳变回人形的异形者,次日清晨,这具身体的父母推开房门时,看到的就是高烧躺在床上依然是人形的儿子。
'团长变成了一个伪装者。
记忆全无的它清楚知道是异族,基因刻印的天性,让它从苏醒的那一刻便明白自己需要隐藏。
多亏了那场久久没退的高烧,让它失去记忆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家庭医生推测,或许是意外引起的肺炎让它的大脑出现了问题,智商也出现了退化;
这具身体的父母包括家庭医生,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带它去做更全面的孢子寄生检查,因为谁也想不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在家中睡了一觉,就变成了一个寄生物。
而后随着团长不断成熟,智商和心智在极短的时间内长成,它根据原身留下的种种记录,小心翼翼地模仿,压抑着翻涌的种族天性,不愿食人。
而它的妻子,也是它在学习如何当一个人类的过程中,真真切切交往的感情。
后来呢
完全异形化的团长思维受到影响,有些混乱。
它还记得十年前刚刚寄生了这个人类时,丘海城便爆发了一场多重生进攻人类绿级城池的灾难,当时联邦各地都在关注这场灾难,甚至进行了全程直播。
也就在这个时候,它深深记住了那个实力强悍的鬼面人,哪怕是现在的它,一旦被那个人类抓到,下场也只是个死。
因为带着对处刑者的忌惮,团长一直活得很小心,它不敢吃人更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对。
也就在某天午夜时分,那天的城池角落就像今晚一样黑暗安静,机缘巧合的伪装者途径巷子,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它发现了一个同类,在城池中肆意杀戮、吞噬着人类的血肉。
再后来团长接触到了地下黑市,开始释放天性尝了第一口新鲜的人血,而后杀了第一个人类,仿佛一切都从那个夜晚开始改变。
'异形怪物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中的复眼因为惊恐而攒动速度更剧,就像一颗颗有生命力的卵。
它喉中猛然发出一道长长的嘶鸣,向前滑翔的身子猛然一甩,半拉拢在身后的尾巴狠狠拍在墙壁上,让它骤然改变了方向,掉头对着身后的人影。
已经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元幼杉,在看到这拟蝇寄生物扭头就跑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作为尚未在编的觉醒者,她有责任和义务去阻挠异形者危害普通人类,并且协助处刑者总部以及调查所抓捕逃亡的寄生物。
但角妖不一样。
它还不是觉醒者学校的人,根本不必掺合进来,元幼杉本来让它自己直接去觉醒者学校,或者先找个地方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