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谢乔放下酒杯,你要想这么喝来什么西餐厅,去喝白的啊。
别说了,来这儿够后悔的了。
谢乔笑笑不说话,牧云行请客,于她而言自然是在哪里都一样。
嗯我谈恋爱了你知道吧。
牧云行半天说出这么一句来,谢乔嫌弃道:不是,你这得是谈了个什么人啊,这么支支吾吾的?
牧云行看了她一会儿,隔着透明的眼镜,谢乔的目光里永远有一份审视。半响,她叹了口气:她是个女孩儿比我小七岁。
长痛不如短痛,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总之应用在这里,把所有消息爆炸性的说出来。
她看见谢乔那不起波澜的审视似有动摇之意,这一刻竟有种释然。
坦然了,突然想到还有个爆炸性消息没说,她于是淡淡道:对了,她是我学生。
场面变得很诡异,谢乔的嘴里憋着一句wo,牧云行不知道她想说what还是我艹,但那就不是她该想的问题了。现在换了个人慌张,淡定转移到牧云行身上,她切了一块牛排,一口咬下去酱香和肉香在嘴里炸开,顿觉这家店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谢乔心情复杂的看着她,所以牧云行长不大是吗?这种事怎么做到这么坦然的?
她把不知道是什么的wo收了回来,感慨道:这事儿确实不能给你哥知道
牧云行点点头:对吧。
对你个头啊!
谢乔简直都被她气笑了,但是很奇怪,如果牧云行是战战兢兢的说这些,她还能骂上两句现在对方的淡定让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无药可救,应该是没什么大不了。
你学校呢?你工作丢了怎么办?
她现在不是我学生了。
谢乔瘪了瘪嘴,仍然看着她,好似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
啊呀,牧云行又给自己倒上酒,我会权衡好的,这点你放心。
一些老生常谈之后,谢乔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其实不算是不得不,她在牧云行说出口的那一刻就接受了
坦白来讲,牧云行一直以来都给她一种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匹配的感觉,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算不算另辟蹊径
但是接受一件事客观来说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唇枪舌战更像是在走流程。
牧云行都回答的很好,这个流程过的很完美。
你都不如不跟我说,谢乔不知道为什么感到疲惫,蔫蔫道,我肯定老想给你哥说。
我去,这可不比以前啊,牧云行严肃道,这可不能说,我告诉你就是想好歹拉拢个你,以后稍微轻松点。
嚯,以后?听到这两个字时,谢乔甚至有些恍惚,能从你嘴里听见这俩字儿可不容易啊。
牧云行耸了耸肩:目前还是高兴的,又不用避讳什么。
谢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她的表情没有半点赞同之意。
她只是低头搅拌沙拉,叉子插进水果,她觉得自己莫名变得冷静,或许人们在经历心情的大起大落之后都会如此吧。半响,她说:亏我以前还觉得你心里有数
牧云行确实心里有数,只是只在某种程度上奏效,因而她从不敢说自己是个守规矩的人。
还真挺吃惊的,谢乔顿了顿,仿佛在赞同自己般重复道,你这回真的吓到我了学生诶。
她这话在牧云行听来带了点责备的意思,牧云行迎上她的目光,诚恳道:你没有被她用那种眼神看过,才会觉得我不可思议。
你没有见过那样的一双眼,干净澄清到你觉得能配得上所有美好,从你的手里孵化出来,推着她往前走,她却转过身来说老师,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那是一种让人忘记秩序的感觉,江愉是一只诡计多端的狐狸。
小狐狸。
嗬,谢乔移开了目光,改天一定带我见见。
改天吧。
嘴上这么说,也光明磊落的和她碰杯,但是牧云行心里把这个改天推到了几年之后。说到底这是一件在家里不被允许的事,不见光的事情是不能让它人为变得平常的,江愉像个她完全包裹起来的秘密,尽可能屏蔽所有不支持的人。
这顿饭就算结束了,从牧云行起了动摇之心的那一刻就开始布置餐桌,终于在这时候圆满结束至少于牧云行而言是圆满的,她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大三的时候,江愉又参加了一次那个竞赛。
说起来可笑,大一壮志凌云的做这件事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方案万无一失,后来落选了多少有些愤世嫉俗,现在回头看看简直赧然。
其实这和眼界、学识有很大的关系,这次再参赛,她还是和高鹤张尔东一起,然而三个人的知识储备都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做起来容易很多了。
竞赛结束的那天,江愉及其熟练的混进了牧云行的小区,怎么说也这么过了三年,她现在多少有点这方面的本事。
牧云行换了密码锁,在看着就上了年纪的木门上显得格外违和。江愉输了密码,开门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印象里牧云行今天没事才对,她因而有些疑惑,但还是乖巧的拎着电脑进了书房,顺便接了杯水。大三是一个比较奇妙的年级,这时候已经成了大学生中的老菜皮,再加上课少,所以很多学生都开始自己安排时间。
江愉打开电脑,继续着自己因竞赛暂停的实验。
她用模拟实验室一遍一遍的输入输出,现在就是这么枯燥的阶段,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书桌上空出来的位置刚好放下她的电脑这个家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它有一大一小两个女主人。
牧云行开门之后发现家里亮着灯,猜到江愉在书房里。她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喊了声:江愉?
哎!江愉小跑出来,扒着门框看她,回来了?
牧云行看她一眼,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厨房:我以为家里进贼了。
江愉确实是没打招呼就来了,这件事说来牧云行都习以为常
不仅仅是习以为常,一定程度上这就是牧云行亲自惯出来的习惯。江愉帮她接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的时候故意撞出声音来。
或许是运动员的习惯吧,牧云行在哪儿都离不开水,在学校也总端着保温杯到处走,回家了更是要先来杯水。
她脱了大衣之后坐过来,自然而然的端起茶几上的杯子:竞赛怎么样?
江愉笑了笑,现在她已经不会拍着胸脯说绝对没问题了。
还行,很顺利。
江愉这两年的改变牧云行看在眼里,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孩子气的人,这两年的沉淀让她更显的少年老成了。
不过这倒也无所谓,江愉永远是江愉,在牧云行面前总还是那年夏天的少年。
牧云行按开了电视:待在书房来着?
嗐,之前说的那个项目,还剩点数据要搞。
嗯结束了?
江愉笑起来:你回来就结束了。
说话间就凑过去了,江愉黏黏糊糊的挂在牧云行身上,任由牧云行嗔她弄撒了水杯。
我又见到有人表白你了你可是我们表白墙的常客。
说出来是吃醋的话,言语里却全是笑意,老师是很多人爱慕的对象,这种爱慕不拘泥于爱情。但是谁有知道呢?谁知道在这样的晚上老师拥她入怀?谁知道老师银色手链的含义?谁知道她尊为师长却金屋藏娇?
牧云行往后靠,倚在沙发上看她。
都是小孩子
怎么不当我是小孩子?
哇,说到这里牧云行觉得是江愉在耍赖了,她拍拍旁边的沙发,下去,乖小孩不坐大人腿上。
江愉摇摇头,但是她想起点别的什么了:你今天是不是满课来着?
牧云行点点头,这下子江愉听话了,麻溜的自己坐在一边。
其实牧云行不累,至少身体上不累,最近的课也用不到她下水,就是上课这件事本身做多了会枯燥点,连带着声音也很沙哑些。
你累吗?她反倒怜惜的摸摸江愉的头,这两天见你都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