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桓揉了揉他的后颈:嗯,我陪你。
夏杨趴了一会儿,头没那么晕了,就支起身拿水杯喝水:桐桐已经回去了吗?
陆川桓点头:嗯,林艺带她回去了,明天还要上学的。
对了,这个给你。陆川桓从口袋里掏了一个东西出来,手盖着,就这样放进夏杨手心里。
夏杨举起手,是一个动物挂件,毛茸茸的一只团子形状的鸟,手感很好,夏杨摸了摸才问:这是哪里来的?
玩游戏赢来的。陆川桓有点得意地笑。
谢谢。夏杨和这只鸟对视着,笑了一下。
有没有开心一点?陆川桓看着他。
夏杨愣了一下,慢吞吞地说:被你发现了?
扔捧花的时候,我觉得你有心事。陆川桓往后靠,礼堂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显得很空旷。
Leonard也给我抢过捧花,之后我们就分手了。夏杨摩挲着那个团子,我就是觉得,圆满这件事,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
其实我很希望有人爱我。夏杨闭起眼睛,我是不是很自私?明明我自己给不出任何承诺。
陆川桓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所以你在遗憾这件事吗?
夏杨摇摇头:我其实在怪Leonard,他在那天跟我求婚了,我怪他为什么要让我做选择,明明我们可以一直那样下去的,不需要承诺和约定。
陆川桓摸了摸夏杨的头。
我真的给不出去。夏杨捂住脸,我真的没有办法,所以我伤害了他,然后逃了回来。
酒精是情绪阀门的开关。
我根本就不会爱别人,我只想着自己。夏杨的眼泪淌了出来,他哽咽着说,我真的.....太差劲了。
夏杨。陆川桓喊了他的名字。
夏杨满脸都是泪,他看着陆川桓,他哭得太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
陆川桓被一种奇怪的冲动催促着,他靠近夏杨,吻了他的眼睛。
第22章告白
夏杨愣在那里,他完全是一个懵着的状态。
而这时东子送完人正朝他们走过来,陆川桓抚上夏杨的后脑勺,用了一点力气,让夏杨继续趴在桌上。
夏杨这是喝晕了吗?东子问。
是啊,等他缓一缓我们再走。陆川桓听起来很平静。
哎,陆哥我告诉你,今天伴娘里面有个姑娘跟我特别聊得来。东子拉着椅子坐下来,语气很兴奋,长得也很漂亮。
夏杨趴着不敢动,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很热,现在肯定肿起来了。被陆川桓吻过的那个地方烫得最厉害,让他没办法冷静下来。
那你现在还在这里跟我聊天?还不去送人家回家?陆川桓笑着说,你们也忙一天了,顺便请她去吃个宵夜啊。
东子嗷了一声,一拍大腿:对哦!陆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东子急匆匆地走了,夏杨刚想抬头,没想到沈琦的声音响了起来:夏杨还好吗?
喝多了。陆川桓回答他。
你是他朋友吗?本来我想问他要不要我送他的。沈琦有点抱歉地说,我酒精过敏没办法喝酒,才让夏杨喝多了。
没事,我会送他回去,我们住在一起。陆川桓说。
沈琦突然问了一句:你们只是朋友?
陆川桓伸手摸了一下夏杨的头发,他今天用了很多发胶,所以有点扎手,他的表情变得很温柔:暂时只是朋友。
夏杨的心狂跳起来。
沈琦:那......
沈琦,你在这儿啊。又有个声音加进来,打断了沈琦要说的话。
罗罗哥喊你去帮忙,有个客人喝醉了。那个人说。
脚步声远去,宴会厅里又安静下来。
我们也走吗?陆川桓声音不大。
夏杨把一只手放下去,拉住了陆川桓的衣袖,他的声音已经恢复平静:刚刚......为什么亲我?
陆川桓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宴会厅,很轻地说:不想看你哭。
夏杨很用力地拽着陆川桓的衣袖,把那块布料拽得都攒在一块,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你难道还喜欢男人吗?
陆川桓垂下眼睛,很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夏杨松开了手,把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他觉得这件事有点太荒唐了。
可是我每一次听你讲Leonard,我都很嫉妒他。刚刚沈琦说要送你,我也很不愿意。陆川桓没有动作,他很平静地叙述,你说需要人爱你的时候,我心里在想,那我可以的。
夏杨静静的,他仍然维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像个高中生在午睡那样。
前几天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在九渡口,整个梦都是褪了色的画,又灰暗又破败,我在路上走,不小心撞到了你。陆川桓讲着讲着突然笑了,我其实很少做梦的,我把你怀里的花给撞掉了。你告诉我,这是你最后一束花,你是要去送给心上人的。
陆川桓习惯性地摸自己的口袋,但是今天他没有带烟,于是他从桌上已经开封的烟盒里抽了一根,打火机也是桌上拿的,上面印着酒店的名称和电话号码。
我跟你说,我可以做喜欢你的人。陆川桓一口一口地抽烟,梦里的花很漂亮,它们是有颜色的,虽然比不上你种在阳台上的那些,但还是很漂亮。梦到这里就结束了,我醒过来回忆了很久,觉得很难过。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好像是一个你一直期待着的东西,你以为你即将得到了,但其实根本没有。我以为梦里你会跟我说,我也喜欢你,但哪怕这是我的梦,也没有。陆川桓越说越觉得自己语言系统紊乱,甚至卡壳了一会儿,最后只能用一句很烂的话收尾。
对不起,夏杨,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那要是,梦里的我这么跟你说了呢?夏杨动了一下,他沿着陆川桓衣袖上刚刚被他抓出来的褶皱,把手指搭上陆川桓的腕骨,好让自己不争气的手不要再抖了。
那......陆川桓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会跟你说,我不要花,所以请你不要因为这一束失去的花而难过了。
夏杨鼻子很酸,他觉得自己又要哭了,他很用力地抓住陆川桓的手臂,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夏杨把人拽到了这一层的洗手间里,因为宾客已经离开,所以此时这里空无一人。
夏杨选择了最后一个隔间,把陆川桓一起拉了进来,并且从里面锁上了门。
怎么了?陆川桓的手腕还被他攥着,有些搞不明白夏杨要做什么。
我要确认你是不是真的也喜欢男人。夏杨松开他,有些脱力地靠在隔间的门上。
他刚刚哭得太厉害,到现在眼角和鼻尖还是红的。
夏杨没穿外套,他先扯松了自己的领带,胡乱塞进裤子口袋,然后手指滑到衬衫的扣子上,眼睛看向陆川桓。
夏杨单手解开了上方的两颗扣子,露出了纤细的锁骨。
陆川桓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有些艰难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夏杨似乎失去耐心,他用两只手快速地把剩下的扣子全部解开,顺便把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扯了出来,衬衫轻飘飘地滑向两边,露出夏杨柔韧的小腹和属于男人的,平坦的胸部。
夏杨。陆川桓伸手,按住了夏杨想去脱衣服的手。
夏杨的手抖了一下,他偏过头,不敢看陆川桓的眼睛:我他妈......我至少要知道你对着男人的身体,到底硬不硬得起来吧。
夏杨的皮肤泛起大片的粉,他皮肤白,所以看起来格外明显。或许是因为恼怒和不安。
陆川桓松了点劲,只觉得自己身上也热起来,他们挨得太近了,所以他可以看到夏杨正在颤抖的睫毛。
夏杨好像失去了最开始的那点勇气,他站在那里,像一个失败者那样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