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不想放弃,却好像不得不放弃了。
这话一砸出来,弹幕彻底疯了。
直播间公屏上全是问候袁印海的脏话和呜呜呜,水漫金山寺。
很快【阮颂《最后一朵太阳花》】的热搜词条就上了热搜。
【啊啊啊啊妈妈的阮老师155551】
【真的心疼死了,所有被袁印海偷走希望的学生都好惨,肯定超级绝望呜呜呜】
【我甚至忍不住想这算不算阮老师给我们的求救信号!!】
【我也觉得!!就是阮老师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给我们传递过信息了,但我们居然谁也没发现,我他妈的真的,昨天都绷着没哭,今天彻底因为阮老师这句话破大防了,操啊啊啊啊】
【我现在真是满脑子《最后一朵太阳花》的大结局,还好阮老师没有放弃!!!】
【哎,不说了,我去二刷了】
现场几人因为阮颂一句话,通通emo在餐桌上说不出话,就连任钦鸣的脸色也难以抑制地难看下来。
氛围一度很沉闷。
阮颂看着自己把大家原本挺高兴的氛围,忽然弄成这样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很快无所谓笑笑企图挑开话题: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也算是因祸得福吧,都过去了,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但他越安慰,大家情绪越低落,总觉得他这样强装没事更让人心疼。
阮颂刚想再问一次还有没有问题,姜淇淇便忽然扭头搂住梁羿,趴上了他的肩膀。
这一下才算是把阮颂彻底搞慌了。
前几天演小白花给全网那么多双眼睛看的时候都没见这样,平生第一次把女生弄哭,还只用了一句话。
屋子里的灯,早在他们结束签名开始提问时就被节目组关掉。
眼下大家视线里全部的光源,仅来自于桌上那几盏烛火摇曳的蜡烛,橘红的火苗印在众人脸上一跃一跃的,光影变幻。
姜淇淇哭的时候也不出声,两条胳膊就紧紧箍在梁羿脖子上,脸蛋避开镜头。
梁羿显然不是第一次当哭包抱枕,很是熟练在她背上和脑袋上顺着毛,对阮颂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她从前两天知道你的事,就一直半夜偷偷躲我们被窝里哭,也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剧。
【哎,我好难受】
【狠狠懂了,这事后劲是真的大,我前两天也是白天在微博上死劲冲袁印海没感觉,但一到晚上再想起来阮老师他们遭遇的事,就哭成傻逼,流泪.jpg】
【其实我本来还以为像淇淇这种富家女,不太能理解我们这些底层的感受,难过.jpg】
【淇淇真的是个好姑娘!!之前营销号老爱说她恋爱脑、娇气什么的,但其实明明就很好!!!】
【淇淇这一哭,阮老师整个卡壳,直接被整不会了】
好在姜淇淇情绪调整得很快,全程一点声息没有便从梁羿肩膀上直起身,只有两个眼圈红红的,知道大家都在看她,还觉得不好意思,努力清清嗓子道:你们继续聊好了,不用管我。
最后还是梁羿帮她起的头,再次向阮颂提问:所以你当初是怎么想的,要从文化专业转到艺术专业?
通常来说,这样转专业是不合规的。
但A大那几年正好短暂推出过这条新规定被阮颂赶上,只要文化专业的学生能像艺考生一样,考过每个艺术专业设定的专业课考试,就能允许转。
袁印海在班上提起阮颂转专业,误导大家觉得阮颂走了后门,是因为每年想要转专业的人本就不多,这种规定又偏门,实行没两年就取消了,一般人压根不知道。
袁印海所谓的行方便,不过也就是把这个事告诉了阮颂,根本没在阮颂考试的时候提供什么不合规的帮助,全是阮颂凭着悟性自学的。
其实我最开始保送挑的专业是金融那方面的,那个时候也没什么爱好跟想法,就觉得这个挣钱,以后去搞搞对冲基金什么的。
阮颂在回答问题这方面向来实诚,有什么就说什么:但我当时大一学了半个学期,自己额外了解了一下专业情况和行业氛围,就有点不喜欢了,觉得跟我想的不一样,然后就不太乐意认真上课,开始逃课。
弹幕【???】
【SOS救命了,阮老师你也别太实诚,随便回答一下也是可以的笑死我了】
【逃课这种事也敢拿出来说吗,看出来是的确跟我一样不爱上课了,i了i了,doge】
但逃课能逃去哪呢,阮颂也不是爱出校门玩的类型,所以一般逃课也就是逃去图书馆看看杂书。
我跟袁印海第一次碰到就是在A大的图书馆里,我借了他想用的资料书,是一本航海科普类的书,弄得他干等了一个礼拜,每天在还书的前台守着我,等我去还。
一来二去,两人老在图书馆碰到借类似的书慢慢就熟了,后来还加了微信。
其实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在袁印海眼里应该也蛮奇怪的,因为我从来没好奇过他是谁。他是教书的、行政的,还是后勤的我完全不关心也不过问。
郑青当即说出弹幕的心声:好家伙,你好酷啊。
阮颂:我就觉得无关紧要吧,他是谁都跟我没啥关系,就图书馆偶尔碰到了聊两句。
阮颂第一次知道袁印海的身份,还是有次他逃课在图书馆被经济学院的书记逮到了。
因为他成绩数一数二,院书记刚好认识他,当场就给他把那门课挂了。
我就很烦,因为是真的不喜欢,不想重修。然后袁印海就问我要不要转到他院里去,只要转专业的专业考试过了就不用重修,刚出来的新政策。
阮颂也是那个时候才第一次知道袁印海原来是文学院院长,亲自教戏剧影视文学专业。
秦斯嘉:哇你这个理由是不是也太
是不是有点幻灭哈哈哈。
阮颂也能猜到大家肯定觉得这种开始会有什么特别的情怀和故事:真的就是非常单纯的不想重修,我以前挺叛逆的,一直不太怕老师。
说起这个任钦鸣难得插了话:我高中转学第一次见到颂哥的时候,就是他不穿校服被年级主任逮住了,然后屡教不改,怎么都不穿。
众人皆被逗笑。
再然后袁印海也没管过我了,就是告诉了我一下这事转专业能解决,我就随便试着学了下,学着学着感觉就还挺有意思的,写剧本写故事什么的。再跟袁印海见面,就到后面考试过了,专业也转成那时候了。
阮颂:我估计他可能不出现是一直在观察我,想试探我有没有天分。
再后来他自然而然就到了袁印海班上。
按一般,他其实应该留一级,从大一开始跟着戏文班里的从头修。
但袁印海看他专业考试的卷面,觉得他完全可以直接从大二开始,反正大一水课多,基础概念阮颂自己也补上了。
其实那个时候的阮颂对编剧这块,天赋不天赋完全没概念。
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接触过,也没见过别的学这个的人,不知道大家的一般水平是什么水平。
但到了袁印海手底下,几次课堂作业一下来,差距立马出来了。
阮颂觉得自己也没怎么太用心,但好像就是比班里其他同学要好,而且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大家交上去的东西在他看来,很难想象这是从高中就开始学专业然后一路考上来的。
反正袁印海就是那个时候很明显地开始重点培养我了吧,我本来就是个插班生,跟他们都不熟,袁印海还三五不时给我搞点特殊,大家不喜欢我我能理解,也不太往心里去。
阮颂想的更多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脱离原专业的苦海,忽然找到人生新方向的兴奋。
基本就是越学越喜欢,越喜欢做的越好,袁印海就对我照顾越多。有时候周末,他还会私下请我出去看电影吃饭,聊一聊专业方面的想法。
阮颂说到这差不多也就打住,衬着烛火笑了下:再然后的故事你们也就都知道了。
贵人变脸,师徒反目。
大概是这一整个事件给大家造成的震撼过大,大家听阮颂细说这么点平凡的前因也都听得很入迷。
阮颂说完过了好半晌,大家还一个个意犹未尽地撑着下巴直勾勾望他,像是丝毫没发觉故事结束。
阮颂不得不笑着重复了好几次才把大家的魂唤回来。
后续各自回房间洗漱走路都是飘的,明显都还沉浸在故事里。
就连任钦鸣关上房门,都似乎还想跟他说点什么。
阮颂立刻出声打住:就不爱听那些没用的,你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