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曦吃过午饭后就等着，等了好久都不见徐长卿来，还以为他今天不来了呢。

路上有点事，等我先去把东西送给江先生。

好。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莫云曦，徐长卿又一次萌生起摸一摸她头发的想法。

好不容易等到徐长卿跟江潭说完话，莫云曦就立刻把江潭带回自己住的小屋里。

徐哥哥，信呢？

别急，这就给你。

徐长卿微笑着从袖中摸出信笺，交到了莫云曦手里。他眼看着莫云曦笑着接过信，可是打开后脸上的笑又突然僵住了，赶紧合上了信笺纳入袖中。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啊？啊没什么。徐哥哥，你刚才说路上来时出了点事，出了什么事啊？

徐长卿见问，就把山下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那徐哥哥还记得那个姐姐的样子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莫云曦要问这个，但徐长卿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给莫云曦画了一个草图。

看着画上女子，那女子的眉眼与那时自己见过的，裴玉身边女子的样貌逐渐重合起来。

是裴玉，裴玉来了。

莫姑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没什么，就是刚才喝药喝得太快，现在有点恶心了。

这样的话，下次我来时多给你带些点心吧，你喜欢什么样的点心？

都好，我都喜欢。

虽说裴玉和自己是一伙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次听到裴玉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心里居然生起一种恐惧的情绪，以至于现在她根本无心继续与徐长卿闲聊。徐长卿也看出来了，只当是莫云曦喝完药不舒服了，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等一等徐哥哥，这次也麻烦你了。

见徐长卿要走了，莫云曦起身从桌案上拿起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徐长卿手中。

没事的，也没什么好麻烦的，你好好休息吧。

徐长卿走后，莫云曦又打开了那副信笺，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卿卿，你真的有按照吩咐给莫云鹤下药吗？

怎么回事？难不成裴玉发现自己偷工减料的事了？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当初裴玉明明对自己说这是慢性药，不吃到最后一刻是显现不出来。为什么他会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吗？

莫云曦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很久不用脑子了，以至于现在思考问题时感到头痛。

因为越来越痛，莫云曦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只能回床上躺着，躺下没多久莫云曦就睡过去了。不过就算睡着了，莫云曦也没有得到休息。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看到自己活到五岁的时候就死了，莫然伤心欲绝，却又无力回天。只能选了一块风水宝地把莫云曦埋葬在那里。在埋葬莫云曦的时候，莫然见到了幼年的女主和反派。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莫云曦的认知。

在这个梦境里，莫云曦是不存在的，茯苓也不存在，女主和反派没有从药童开始做起，而是直接成为了莫然的弟子。而后，莫云鹤爱上了莫云双，他们一起离开了桃源渡，在外遇到了叶晨，但是柳雾朦消失了。

梦境里的莫云鹤也与现实中的不一样，虽然依旧对着外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即使是对着心上人时，莫云鹤的神色也没有莫云曦往日见到的那样温柔，那样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物件，在看一个所有物。

随后中间闪过了一些模糊的画面，等到画面清楚的时候，莫云鹤已经黑化了。

原书里反派与男主争夺女主的戏码，在莫云曦看来，就像是小孩子抢夺玩具一样。莫云鹤虽然嘴上说着爱莫云双，可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那里面没有温柔的神色，只有浓浓的占有欲。他将莫云双视作物件，一个只能属于他的物件，甚至因为自己得不到所以想要毁掉。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而后画面开始回放，一直到莫云曦五岁那年。

这一次，莫云曦没有死，她活了下来，也是她捡回了女主与反派，是她一次次不顾危险去救反派。莫云鹤也从一开始冷冰冰的样子，到最后的倾心相待。

莫云鹤看她的眼神总是不同的，莫云鹤总是微笑着，眼含温柔看着她，像春水一样，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着莫云曦记忆里的内容发生。

这是0359以前对她说过的，是原书里的内容。

可是莫云曦却觉得有些违和，她甚至萌生出，第一个才是真正的原书内容的想法。

小曦儿

这一次，画面没有演到结束，而是演到他们到达云州府便戛然而止了。现在在她面前的，是莫云鹤。

莫云鹤穿着桃源渡那身白衣，眼中神色温柔。

就像是第一次画面中莫云鹤看莫云双的眼神，却又不像是那个眼神。

之前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珍贵的物件，现在这个眼神，是在看一个很珍贵的人。

莫云曦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声音，她又一次沉溺于莫云鹤眼中的柔情，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莫云鹤。

哥哥

为什么？小曦儿，为什么啊？

莫云曦刚伸出手，莫云鹤便满身是血，极其狼狈地跪在自己面前。他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原本满含柔情的眼中盈满了痛苦的泪水。

为什么啊

莫云鹤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没有声嘶力竭的质问，只是轻轻低喃着，像往日里与她说晚安时一样，可莫云曦却觉得这声音像刀子一样，在她心上重重划了一下。

心好痛。

莫云曦捂着自己的心口，倒在了地上。

她觉得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怀抱，温暖的，令人感到安全的，耳边时而是人的心跳声时而是莫云鹤痛苦的声音。

莫云曦也觉得好痛苦，好像要喘不上来气了。

停手吧，快停手吧

来不及了

是谁？谁在说话？什么来不及了？

最后，莫云曦只记得莫云鹤柔情缱绻的样子，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还有那一声声痛苦的追问。

为什么，小曦儿？为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的好女儿，你这样以后是要后悔的（虽然是我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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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馅

原本白菜见莫云曦睡着了，便坐在门口守着，省的白豆腐过会偷跑进去惊醒莫云曦。他坐了半天，便听到莫云曦呼痛的声音。进去看时，只看见莫云曦闭着眼睛，皱着眉头，面色惨白的捂着胸口，嘴里喊着疼。白菜本以为莫云曦是梦魇着了，想叫醒莫云曦，却发现怎么都叫不醒，便急匆匆去找江潭。

江潭匆匆赶来，开始给莫云曦诊脉。这一诊，江潭便发现之前安安静静的流沙，似乎有冲破牢笼再次复发的态势。惊地江潭立刻施针煎药，如此忙乱了三日，总算是将流沙萌发的势头压了下去。

江潭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前几日这流沙的势头已经被削弱了，怎么会突然之间又开始肆虐了？自己的药在这之前已经试验多次了，绝不可能出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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