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咱们已经一起走过三个世界了。她突然猫儿一样舔了舔嘴唇,吐气如兰,声音仿似耳语,就连大婚,都经历两次了。可是,我们还从来没洞房过呢!
这话音轻轻柔柔,却羽毛一般,直直地搔在秦朗的心尖上。
尤其是最后的话音里,还带了几分委屈的意味,简直让人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拿出来,甚至把心也剖出来献给她,方能弥补她的不满。
秦朗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但只要一想起她的记忆还有缺失,就像是一瓢冰水扑棱棱泼在脑袋顶上,硬生生在即将消失殆尽的理智之上,凿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云华,你冷静点,这椅子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秦朗坐着的椅子靠背突然裂了。
因为云华扑过来,秦朗只能往后仰,椅子自然而然变成了前腿悬空,只有两条后腿支撑的状态。
两个人的重量压在上面,那把可怜的椅子,终于承受不住,断掉了。
秦朗只来得及紧紧抱着云华,下一刻,两人就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云华懵懵地看着被扑倒在地的秦朗,理智后知后觉开始回笼。
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虎狼之词,羞涩的感觉终于汹涌而来,将她整个人淹没。
秦朗还在认真解释:云华,不是我不愿意跟你,嗯,那个是现在时机还不到
哦哦,我知道了
云华语无伦次地打断了秦朗的话,然后发现自己两条胳膊还撑在他的胸膛上,一时红透的脸颊更是火烧一般,手忙脚乱爬起来,冲到床边就扑了上去。
秦朗:?
他呆呆地躺在地上,双手还维持着怀抱云华的姿势,但莫名觉得少了一个人依偎的感觉,似乎有点冷。
第66章追妻火葬场之PUA大师
大婚第二日,汤恒被罢免官职,贬为庶民。原来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大理寺少卿,万和帝面前的宠臣,不过闪耀了短短两年,就如流星一般,迅速坠落。
汤恒劫持云华想要从万安寺悬崖一同坠崖的消息,也很快传遍整个京城,几乎所有人都被他决绝而疯狂的举动吓得大跌眼镜。
而此时的公主府,汤恒站在兴庆长公主面前,面无表情,一声也不吭。
兴庆长公主手里握着一根鞭子,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冷笑:哟,这是笃定我不会把你怎么着,还是怎么的?我说,你那么喜欢华表妹,宁愿死也要拉着她一起,当初又何必看着人到处求人,却冷眼旁观?现在这般要死要活的,还指望人回头呢?要我说,人家只会觉得你矫情,看着就恶心!
万安寺那一出,已经耗尽了汤恒的心神,现在听着兴庆长公主冷嘲热讽,也无动于衷,像尊石像,除去衣摆被风吹的飘飘荡荡,身体的其他部分,竟连丝毫的动静也没有。
兴庆长公主也懒得多话,闲闲笑道: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你做了这样的丑事,连带着我都遭人耻笑,难不成以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你怕不是忘记了,我上一任驸马,是怎么没的!
这话实在凶狠,汤恒到底忍不住,霍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她。
兴庆长公主却只是冷笑,一鞭子抽在了汤恒的脸上。
这一下毫不留情,只听哗的一声,汤恒被抽的脑袋猛地一歪,再回过神,只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还有潮湿的液体缓缓自挨了鞭打的部位慢慢渗出。
兴庆长公主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一鞭紧过一鞭,劈头盖脸朝着汤恒抽过去。
上一个驸马也曾经历过这样的鞭打,兴庆长公主这是第二次动作,比起上一次更多了几分熟练感,而汤恒却跟上一任驸马一个样,不管皮囊多么漂亮的男人,挨了鞭子,那举动都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倒在地上,像上了岸的鱼儿一般不停翻滚。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上一任驸马会丑态百出涕泪横流地不停道歉,而汤恒大约还是骨头相对硬一些,一开始竟能忍住不吭声。
不过等到几十鞭子抽了下去,兴庆长公主开始微微喘息的时候,汤恒身上的衣袍已经被抽的破了好几道,背上胳膊上都开始有血丝冒出来,脸上更是惨不忍睹,肿起好几道高高的印子,将那张往日里看着清风朗月一般的脸,分割的比阎王底下的小鬼还要丑上几分。
够了!
汤恒突然大喝一声,想要抓住鞭子制止兴庆长公主的暴力,却只迎来了更加凶狠的鞭打。
又折腾了一会儿,眼看着汤恒已经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丫鬟才过来劝说兴庆长公主:这鞭子重的很,公主仔细手疼。
兴庆长公主也不能真的把人打死,只冷冷吩咐:我这就去写和离书,等会儿你们带人把他跟和离书一起,丢回汤家去。
汤恒被打了个半死送回到汤家,跟着一起的还有一份和离书,姜氏看了,难免狠狠哭了一场,又不停辱骂云华和兴庆长公主不要脸等等。
期间大夫来了又走,都说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时日就好,姜氏哭哭啼啼地守着儿子,汤恒却一语不发,只目光呆滞地盯着帐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氏垂泪不止,又苦劝儿子:恒儿,那个周云华到底哪里好,既然她都嫁人了,你就不要惦记她了。现在你官职也没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汤恒无动于衷。
等姜氏哭得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儿一般,终于离开去休息了,汤恒这才缓缓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耳边不期然又想起万安寺的悬崖边,秦朗离开前凑过来说的最后一句话。
西北是吗
他突然咬紧牙关,眼眸里射出渗人的光芒。
大婚第三天,秦朗陪着云华回门。次日,两人收拾了行囊,带着万和帝给的信物,十分低调地离开了京城,直奔西北霖城而去。
虽然在这个世界算是第一次去西北,但毕竟路上的城池和官道都大同小异,秦朗和云华对此已经适应良好,只扮做一对寻常的行商夫妻,带着一个小车队的货物,缓缓而行。
过了二十几天,两人赶到霖城,时令进入八月份,西北的天气,已经比较冷了,晚上那风呼呼地吹着,直刮得人脸疼。
这个世界的霖城,跟上个世界的和城差别不大,都是出于西北抵御异族人的前线,虽然主体是黄土修筑的,却非常结实,整座城也非常阔大,人站在城门下面,会有一种格外渺小的感觉。
秦朗和云华到了霖城,就把车队解散了,带来的货物也慢慢往出卖,两人则时不时到处闲逛,一副土包子的样子,似乎被边关的城池风貌和粗鄙野蛮的百姓给吸引住了。
他们却不知,还在城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把他们的行踪汇报到了霖城最高军事统帅,陆将军的案头。
就这两个人,兵部侍郎秦大人,和他的新婚妻子?临街的酒楼二层窗户边,一身形魁梧的虬须大汉冷冷地盯着下方街道上的一对夫妻,嗤道,看上去应该有几分武艺的底子,不过想要跑霖城来撒野,还是天真了些。真要是戎族成千上万地过来了,还不是要被啃得渣都不剩。
将军说的是,皇上才登基几年,就这么着急想搬开我们这些石头,也不想想从前那些年,是谁费心费力,替他把这边关守得固若金汤的。旁边的副将很是不忿,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这一桌子坐满了人,个个都是霖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个人胡乱看了几眼秦朗和云华的身影,就不再关注,转而开始吐槽万和帝卸磨杀驴的短视,又说起不远的宜春楼,前些时日似乎换了个老板娘,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批年轻的姑娘,个个貌美水灵,听说有几个还是从江南千里迢迢带过来的货色。
聊起这个,一桌子的将领马上都精神了,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到天黑,马上冲到宜春楼去见识见识那江南的娇软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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