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结婚都跑出来了。
雪里摇头叹息,妈妈又在使坏了。
蒋梦妍说完就跑了,留春信嘟个嘴巴,皱着眉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她就是故意给雪里制造麻烦。
别听她的。雪里探身,伸手揉揉春信脑袋,我们把床搬到一起,书桌也搬到一起,就跟现在一样了。
这个春信也想到了,可她难过的不是这个。
她偏头躲开雪里的手,闷声说:快收拾吧。
赵诚找了厂里的货车司机帮忙,东西一趟就能拉完,新家离得也不远,开车走外环半小时就到。
赵诚的车跟在货车后面,春信和雪里坐在后座,春信那股别扭劲儿还没过,雪里不想当着大人面跟她说黏糊话,想着到了地方再好好哄。
袖子被牵着往旁边拽了拽,雪里侧目,春信冲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过来,躲着点前面的后视镜,不想让人看见。
雪里弯腰藏在椅背后,春信贴着她耳朵说话:你真的要跟别人结婚吗。
嘴唇若有似无触碰,耳廓滚烫湿润,雪里心尖一颤,结结实实打了个抖。
春信被她的反应弄得更生气,用力推了她一把,你什么意思!
雪里好无辜,我痒。
我又没有挠你!春信咬牙切齿,又不敢放开音量。
雪里捏捏耳朵,快烧起来了。
春信把她往外推,去,一边去,别挨着我。
雪里捂着耳朵看窗外,半边脑袋又晕又胀,蒋梦妍在前面憋笑。
到地下停车场,大人往电梯里搬东西,春信扛着自己的大熊等另一部电梯,雪里伸手去接,我来吧。
春信扭开身子躲她,我自己的东西自己拿,咱俩都不住一起了。
行吧。雪里两手往兜里一揣,去车上提行李箱。
电梯来了,春信脑袋上顶着她的大熊挤进去,想了想还是把脚伸出来拦着电梯门,雪里小跑过来,按下楼层,门关上,两个人还是没说话。
她全身都埋进大熊里了,头脸都看不见,到了楼层雪里还是揪着她衣服边走,别撞上了。
新房家具都置办齐全,卫生也打扫得七七八八,蒋梦妍就是喜欢逗小孩,两个人还是在一个房间,一米八的大床,靠墙有个定制的两米长的大书桌,衣柜也是定制直接通到顶的,够她们用了。
雪里从房间门口过,没领着她进去,欺负人家现在看不见,把她带到空着的那间卧室去,轻轻往里一推,门关上。
听见门响,春信把大熊放下来,环顾一圈,这屋是客房,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打了柜子安了窗帘,别的什么都没了,书桌都没有,雪里也不在。
真的不住一起了啊。
大熊扔到地上,春信屈膝跪到大熊身上,嘴一瘪就吧嗒吧嗒掉眼泪。
有人还不知道自己闯祸了,在外面帮着爸爸妈妈一趟一躺搬东西,来回几趟没有在房间看到人,客房门也紧闭着,心道不好。
完了,完犊子了。
推开客房门看,春信坐在地上哭,眼睛红了一圈,看见她进来还瞪了她一眼。
雪里赶紧关上门来哄,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逗你玩的,我们的卧室在那边,有大床有书桌,咱们快过去吧。
春信扭着身子挣脱开,骑在大熊身上,两条腿在地上划拉,把自己划到墙角,又扯了窗帘盖住,自闭了。
雪里想笑又不敢笑,掀开窗帘跟着进去,想抱她又觉得不合适,手搭在她背上,对不起,我错了,我跟你闹着玩的。
你跟我闹着玩,我可不是闹着玩的,春信这次真的生气了。
这个姓雪的太坏了,还没结婚呢,还把人家赶出房间,晾了半小时。现在就这样,以后还了得?
这次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以前两居室的老房子,春信和她拌嘴后赌气都没地方去,只能气鼓鼓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现在她有地方去了,是铁了心要跟她生气到底,是到算总账的时候了。
雪里跪在大熊腿上,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一只手按在她侧腰,虚虚抱着,小小声哄,对不起嘛,我和你闹着玩的,不要哭了好不好。
春信心说你跟我闹着玩,我也跟你闹着玩,我就要气,我偏要哭。
她呜呜呜哭,雪里搓搓脑门,想想干脆豁出去了,把人抱过来,抱在怀里哄,你想不想和我那什么就是,我亲亲你好不好,亲亲就不生气了。
窗帘里面黑黑的,却并不影响视物,抚开颈侧长发,柔软滚烫的唇浅浅触碰在耳廓,呼吸潮热,撩得人浑身酥麻,支撑不住地软倒。
搭在后背和腰侧的手臂收紧,雪里似寻到一丝妙味,唇瓣沿着她精巧的下颌线游移,小心掌握着分寸,只是唇角轻轻印在唇角。
睫毛扫在脸上,痒痒的,窗外来的风散不开这股浓稠的热,香气经体温蒸腾,馥郁浓烈,春信闭着眼扬起脸晕乎乎去找她,雪里躲来躲去。
她着急了,揪着她衣领训人,别跑。
软乎乎一点也不凶,小猫爪子似挠人,雪里几次蜻蜓点水地试探,头昏脑涨准备一不做二不休时,门开了,蒋梦妍说:你俩干嘛呢。
窗帘后那个大鼓包僵住了,一动也不动。
春信低头把脸藏起,雪里撩开窗帘站起来,扯扯衣服,面无表情说:没干嘛。
蒋梦妍看她脸有点红,歪歪头,躲那后面干嘛呢。
指背擦擦鼻梁,雪里平静说:生气,在哄。
蒋梦妍目睹全程,这时冷哼一声,那你活该,叫你欺负妹妹。
雪里问:有吃的吗?
你爸爸带了些雪糕过来,冰箱里自己看去。
雪里拿了雪糕回来时,一拧把手,推不开,门被反锁了。
啧。她一拍脑门,完蛋,没哄好,还在气。
蒋梦妍拎着拖把从卫生间出来,瞟一眼,你活该。
雪里皱皱鼻子,还不都怪你。
哈?蒋梦妍不可置信。
雪里说:你刚才不进来,我都快哄好了。
谁知道你的。蒋梦妍莫名其妙的,谁知道你们在干嘛。
雪里敲了几下门,里面没人应,春信哭累了,更不好意思见人,已经爬上床睡觉。
雪里拖着电脑椅坐在自己卧室门口,守株待兔,翘着二郎腿慢慢吃那只雪糕。
新家楼层高,采光和通风都很好,窗开着,风将白色纱帘轻轻掀起,又柔柔抚过面颊,扬起鬓发。
舌头有一下没一下舔着,雪糕甜滋滋,冰凉凉,有花生碎和巧克力,还有清新酸甜的蓝莓酱,奶油浓郁厚重,口味和层次非常丰富,就像春信。
坚韧、柔软、有趣,甜蜜甜蜜的。
雪糕棍扔进垃圾桶,雪里靠在椅背,慢慢舔一圈唇,回味着余韵。
蒋梦妍和赵诚在她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她一点也没被打扰,摸着嘴唇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神经呢。蒋梦妍说她,也不干活,也不去哄妹妹。
雪里抱着胳膊不紧不慢说:我在想事情。
蒋梦妍说:你想个屁。
雪里:
赵诚扶着拖把杆冲她挤眼睛,你把房间打扫干净,收拾收拾,布置布置,买一些花装点,然后再去哄妹妹,她就愿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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