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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哪做错了呢?春信歪着脑袋想半天,还真想起点有用的,眼珠一转,那股子坏劲劲儿透出来,往雪里身上一扑,把她压倒,我想起来了,你昨天是不是叫我宝宝了。

雪里脸一下就红透,这种话换了白天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听也听不得,浑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春信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更加没完没了,宝宝,宝宝,春春宝宝,我都听见了。

她一句接一句,干嘛叫人家宝宝,真肉麻。过会儿又顶着胯胯骨撞人,那你是冬冬宝宝吗,冬冬宝宝。

雪里被她磨得没脾气,忍无可忍曲起手指敲她脑门,属驴的吧你,这么会磨。

作者有话要说:

窝囊废窝囊废,扇巴掌扇巴掌,我就是个窝囊废!!!(鬼畜循环一百遍)

第61章

冬冬宝宝最近心情不好,动不动就甩脸子,还指着大门让人家爬。

春信真搞不懂她,干嘛拿我撒气啊。

不都怪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春信简直莫名其妙,我不是都上网去学了,我也想帮你的呀,是你自己不要的。

雪里问她:那我为什么不要?

春信:谁知道你的。

雪里看书不理她,眼镜底下挂两大个黑眼圈,春信想去抱她,被她抬胳膊隔开。再去抱她,还是被隔开,春信力气小,怎么都拧不过她,也生气了,把她书一扔,你想干嘛?

雪里沉沉地吸气,吐气,摘了眼镜,是你想干嘛,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听我的,你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总也不长记性。

我干嘛要长记性,我又没做错什么?我想亲你,想抱你,我错了吗?

你错了,你现在不该怎样。

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

长大。

我已经长得够大了。春信说:如果我明天死了,你还会不准我这,不准我那吗?

你说什么?雪里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你总是这样。

我总是哪样?你真正理解过我吗?

我理解你,我当然理解你,你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吗?我们以后都要在一起的,那些事早晚都要经历的嘛

情绪来得很突然,她喉间用力地滚了一下,眼泪毫无预兆落下来,还是你怕了?你怕我赖上你?你觉得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只是愧疚,觉得你害死我了,对不起我,只是在弥补我?

雪里难以置信,也许才几秒钟,但震惊和不解将时间拉得好长,她脑子里一片滋滋的电流声,许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觉得我对你只是愧疚?我没有牵过你吗?没有抱过你吗?我会对别人这样吗?

你也没有对别人愧疚。春信说。

雪里失笑,心脏隐隐的钝痛,原来你一直这么看我,我对你的好,只是愧疚。

春信只是静静看着她,看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还是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

许久以来,隐藏在笑脸下的阴郁情绪,随泪水失望地涌出,春信说:我不是傻子,你究竟喜不喜欢我,我还是感觉得到的。至少我能肯定,你以前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否则你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那样对我。

她仍然在避免用伤害这样刻薄的词汇去指责她,因为爱她,才会怨她,想要她毫无保留的,坦诚的爱。

春信用力擦一下眼睛,所以我真的很难不去想,你对我到底是不是愧疚,对我的亲近是否只是一种习惯,毕竟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在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那么那么喜欢你了。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我可能

你会躲得远远的,是吗?雪里替她接下去。

春信没有回答,但结果已昭然若揭。

这是雪里从未想到的,但这些问题确实存在。

已经愈合的伤口里还有尚未拔出的尖刺,它埋得很深,平时几乎感觉不到,藏在无意识的触碰里,冷不丁刺你一下,带来钻心的痛。非得重新血淋淋割开皮肉,拔除,才能彻底打开她们之间那扇反锁的门吗。

所以你不想告诉我平安夜那晚的事,是你觉得我对你只是愧疚,你不想加深这份愧疚。可你凭什么那样看我?仅凭臆测?雪里质问她,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

对不起。她道歉,胸腔因汹涌的眼泪剧烈起伏,有时候我也想什么不计较,不去想,但你知道等死是什么感觉吗。我去找过你,我守在你学校门口,你同学送你回来,你们很热闹,你们有说有笑但明明我才是陪你一起长大的人,我只能远远看着你,你越走越远,从来没有为我回过一次头,我根本就追不上你,我没办法。

春信雪里想去牵她,她疾退两步,撞在椅背上,木椅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像她高声的呵止,在拒绝她的靠近。

雪里垂下手臂,她想辩解,像在法庭上那样自信地叙述证词,然而搜寻往事,在回忆的沙滩上翻捡,竟然真的找不到一点爱她的证据。

难道真像她说的那样,从前的雪里,真的没有喜欢过春信,现在也只是愧疚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充满认命的疲惫,所以你其实一直都在怪我。

是。春信扬眸,直视她的眼睛,我一直都在怪你,除非我不再喜欢你。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她言语还是保留余地,告诉她,我很喜欢你,很爱你,正因为你对我来说是那么重要,我才会怪你。

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

春信离开了房间,雪里退后,膝弯抵在床沿,胸口憋着那口气随一直强忍的泪意汹涌而出,她扶着床边滑坐在地,想起春信轻描淡写的那句你知道等死是什么感觉吗,她现在知道了。

审判降临,宣告死亡。

冬季的天总是阴沉着,没有开灯,室内光线昏暗,少了春信在耳边叽叽喳喳,雪里好像又回到那漫长的十年,房间是困住她的牢笼,抱膝坐在地上,寒意从脚底侵入四肢百骸。

四处都静极了,只隐约听见客厅钟表的滴答声,胸腔漫长起伏后,雪里撑着床起身,坐在床上慢慢等待发麻的四肢恢复。

她还没有想到答复,但这样的寂静已经使她无法忍受,她迫切想见到她。

想象中,春信应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可能在吃薯片,可能在剥橘子。她最近开始学着放缓进食速度,她的胃已经不太好,吃得太快的话,肚子有一块硬硬的很难受,每次都撒娇要人家给她揉。

雪里想,她可以给她揉揉肚子,或是给她捏捏手腕,她不是老说画画手酸嘛。

她弯腰看黑色电脑屏幕里的自己,擦干眼泪,用手指梳理两下头发,使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觉得差不多了,再拍拍脸蛋,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

然而四处都空无一人,春信不在客厅,不在阳台,卫生间门开着,客卧门也开着,包括爸爸妈妈的房间也找遍,全都没有。

像手指上的倒刺被长长的一条撕下来,再沿着那条破口把皮肤剥开,她的伤口在持续不绝地扩大。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们还那么好,那么亲密,有说有笑,肆意玩闹,恨不得把房顶都掀翻。

这是春信第一次独自离开家,她甚至都没有回房间拿一件外套,她早就没家了,她还能去哪里呢。

春信已经后悔出门没有拿外套,保暖衣外面只套了一件白毛衣,顺手抓了鞋柜上的钥匙鞋穿上就走了,幸好公交卡是挂在钥匙圈里,不然光靠两条腿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

南大老校区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学校后面有很多自建的民房,所以即便是假期,除了进出车辆,行人不会遭遇阻拦。

进学校要爬很大一个陡坡,道路两旁堆满枯叶,一侧是上世纪的灰色低层小楼,一侧是半坡松林,在将要落雨的黄昏显得格外阴郁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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