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偷偷藏在被子里,周楠在她脸上捏了一下,我要是没过来你这边怎么办?
等你睡着再钻到被子里去,
坏,
周楠的手覆在她腰间挠痒痒,司徒彻边躲边咯咯地笑,被子上鼓出了一个到处乱窜的小山丘。
司徒彻是早上天一亮就从家里跑出来的,说得更准确一点,她一晚上都没有合过眼。
把房门锁上,黑暗中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如惊弓之鸟,不管是门外赵颀和司徒逸的动静,还是窗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都能让她一瞬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病情一上来连安眠药都不敢吃,几乎到了神经衰落的地步。
她拉着行李箱在路上像只无头苍蝇,走到一处偏僻荒芜的山地上坐下,她到底怎么了?明明赵颀也没有做什么,她却感觉自己的抑郁症一下子加深了好多,难以接受这种事是正常的吧?
可是小时候她又做错了什么?子毓跟他的父母不是这样的,挽卿不是,楠楠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这样不正常,不然为何偏偏是她得抑郁症呢?
不远处传来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她缓缓转起身往那边走去,平坦的山路上横亘着两条笔直的铁轨,在阳光下反射出金色的暖光,侧旁的砾石看上去冰冷坚硬,在她的正下方往前一点就有一条小隧道,如果......
又一辆火车飞驰而来,尖锐的风声让她从假设中惊醒,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有这么严重了吗?
凌晨,周楠被身边的动静弄醒,
阿彻?迷迷糊糊地叫了她一声,没有回答,腰间的手也不见了,
周楠摸索着按亮了床头的台灯,她背对着自己双手抱膝蜷缩在床角,身体在不自觉地颤抖,刚才就是这种颤动把自己震醒了,周楠往她那边挪过去,手在触到她后背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收了回来,她的身体跟上次倒在地上一样凉。
撑起身子绕到她的正面,她脸上满是惊恐,双眉紧锁,眼球在眼皮下在快速转动,嘴唇止不住地哆嗦,浑身散发着毫无生气的冰冷信号,好像一眨眼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周楠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瞳中放大着她无助恐惧的身形,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她发作,眼前控制不住地模糊,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不久前还在跟自己打闹嬉戏的人儿,心疼的感觉让人窒息,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帮助她摆脱这种痛苦。
不忍心去拆开她这个防备的动作,周楠从背后搂住她,像贴着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
手指轻轻穿过她软顺的头发,为什么会这样?
抱了她好久好久,久到怀疑自己也快变成一块石头,怀里的人身体才慢慢回暖,逐渐放松了防备,周楠才让她转过身面朝自己,在她发紫的唇瓣印上深吻。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司徒彻眯着眼睛醒了过来,脑袋里一片混沌,有重物敲击过的钝痛感,一阵势不可挡的悲伤绝望赶在清醒之前向她袭来。
对于普通人来说最美好的早晨,在抑郁症患者的世界里却是最难熬的开始,这几天在家她每次都是这样醒来的。
习惯性地想卷起膝盖,却在半路遇到了阻碍,缓缓睁开双眼,看见周楠白皙漂亮的脖颈愣了愣,她被周楠整个抱在怀里了。
头顶传来均匀安稳的呼吸声,司徒彻微仰着头就跟低头抱着她的周楠的嘴唇相隔不到两厘米,脸上蓦地闪过红云,又把头缩回去闭上眼睛继续在她怀里装睡,上面的人嘴边悄悄地扬起笑容。
那只是个念头,不会付诸于行动的,司徒彻安慰自己,她还有周楠,在她旁边就会感觉到快乐和勇气。
没有把病情加重的事情告诉她,她身上的负担已经很沉了,司徒彻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周楠也不打算提她昨晚在睡梦中发病的事,她可能不记得了,以后要尽量陪在她身边。
过了一阵,司徒彻又偷眼看周楠,这回胆子稍微大了点,看得久一些才缩回去。周楠被她这孩子气的行为逗得心里好笑又难受,如果她能总这么开心该有多好?
见周楠没有要醒的迹象,司徒彻飞快地在她嘴上轻啄了一口,两口,三口......
终于发现不对了,教授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司徒彻像被当场抓获的小贼,把脑袋埋在周楠颈窝里逃避现实。
周楠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跟她一起把吻酝酿得细腻绵长,一吻过后,两双迷离又湿润的眼睛彼此相印,里面是浓烈爱恋的情意,
阿彻,我总有一种跟你似曾相识的感觉,周楠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脸颊,
也许吧,司徒彻握着她的手轻蹭。
今天你不用上班,我也不想回家,我们终于可以在家过一天安静日子了,
你确定?司徒彻瞄了一眼被悄悄推开的门缝,某只dog自从到了那什么期,兴奋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有一次不用去宠物用品店的约会?周楠也扫了一眼床边不远冒出来的毛茸茸的脑袋,
我们当时是为什么会让它进家门来着?
要问你,周楠在她胸口戳了两下,
......当事人司徒彻的心情十分复杂,
好了,站站想吃早饭了,我们得起床了,
司徒彻把双手挡在眼前,我看不到它,
我也饿了,
想吃什么?司徒彻准备起身去做早餐,
吃你,
周楠翻身把她扑倒......
作者有话要说:
司徒彻:要说惊喜,还真没人比得过我。
周楠:惊吓也是。
第33章约会
站站穿着那件红蓝拼接的小背带裤对着镜子里的那只狗挠啊挠,在它身后站着的是着粉色卫衣的司徒彻,白白净净的肤色在粉嫩的颜色下更显晶莹,腿上是浅灰的九分工装裤,看上去就是一个初长成的阳光少年,完全看不出已经快奔三十了。
她脸上绽放一个调皮的笑容,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伸手从镜框外拉进来一个蓝色身影,气质一向是优雅成熟的周楠眼神带了点幽然,现在这身打扮跟成熟好像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十分确定,如果她和司徒彻穿着这身衣服混到某所高中校园的教室里去招摇撞骗,绝对不会露馅。
这人年龄比自己大了四岁,怎么一点身为成年人的自觉都没有?
抱怨归抱怨,愿赌服输,谁让自己的石头剪刀布技不如人呢,只求别在路上遇到熟人,尤其是自己的学生。
好看,司徒彻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就左手牵着人右手牵着狗准备出门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当然,有一只闪闪发亮的超大功率电灯泡会全程伴随她们。
两人没走出多远,就遇见小雅和李敏,她们应该也是出去玩,
老师好!小雅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溜,
你们好,这么早来学校了,周楠绷着脸维持着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师形象,
没有,我们约着一起出去玩,老师你去哪,李敏看见周楠就笑呵呵的,眼睛都要长到她身上去了,
遛狗,周楠指着旁边可可爱爱的站站,电灯泡也发挥了一次挡箭牌的作用,
李敏这才看见另外的人和狗,一瞅司徒彻身上的衣服脸就沉了下去,眯着眼用敌意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似是要把人看穿,
司徒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她有得罪过这位女同学吗?似乎忘记了自己把人家情书扔垃圾桶的可耻行径。
喂,你把老师追到手了?小雅踮起脚凑在她耳边说道,是色诱吗?
咳咳,司徒彻一口气憋得脸都红了,比她那粉嫩嫩的衣服还要红上几分,都顾不上反驳,
别害羞,我都懂的,小雅一边为她顺气,颇为讲义气地承诺,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她懂什么了?司徒彻真是郁闷到气结。
好了,走吧,周楠瞥了眼窃窃耳语的两个人,心里还惦记着小雅逃课跟司徒彻在操场上聊天那次,代沟那么大有什么好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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