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彻醒来的时候恍惚闻到了周楠身上的香味,在额头上敲了几下,她是不是中邪了,梦里梦外都是教授,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周楠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晚上有事,你有空就回去照顾站站。」
司徒彻看着这条短信心里不是滋味,教授的语气显然不如昨晚温柔了,是她罪有应得,
「好。」
成功了第一步,司徒彻对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正好回家拿几件衣服过来,她是真的没钱,买衣服的钱也没有,银行卡没有绑定微信和支付宝,卡号她又不记得了,有点后悔没开通网上银行就把卡上交了,她一直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些,她的生活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现在却把自己逼进了绝路。
晚上回去的时候家里果然没人,司徒彻鬼鬼祟祟地进了周楠房间,祈求上天保佑教授把她的工资卡放在家里,她只要知道卡号就好了,站站阴魂不散地跟在她身后,
我只是绑定一下我的银行卡,司徒彻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紧张地跟它解释,被它这么盯着总觉得自己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本来就是我的卡,不是偷,教授这个月还没给我发零花钱,我现在都没钱跟同事去外面吃饭了,
你能不能别看着我,
站站哪里听得懂她的话,乌黑溜圆的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仿佛她在做什么有趣的事情,虽然司徒彻一点儿也不觉得有趣。
她无奈地往阳台走去,站站粘乎乎地跟在她身后,等站站后脚一踏进阳台,她就迅速跳出来把阳台的门锁上,站站扬起爪子开始挠门,嘴里还汪汪大叫痛诉她的狡猾,
司徒彻瞟了它一眼,再次进了周楠房间,房里很干净,书架上一览无余,司徒彻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半张卡的影子都没有,倒是放了几本......童话故事书,中英文的都有。
不过司徒彻现在没心情去想别的,沮丧地坐在床边,教授不缺钱的吧,难道真的把自己的银行卡随身带着了?没想到自己除了大学勤工俭学那会儿还会遇上这种尴尬的情况。
正准备起身回自己房间,外面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司徒彻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离开房间,就跟站在门外的周楠打了个照面,
你......你怎么回来了,
事情结束得早,我就回来了,
哦,
你在干嘛,周楠有些惊讶她会在自己房里,不过挺开心的,
准备洗澡,司徒彻当着她的面还是不太习惯撒谎,整张脸熟得像只小龙虾,
周楠的目光又转向被锁在外面一点都不安分的站站,
你就是这么照顾它的?
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理由,
不是说要洗澡吗?周楠没再看她,把阳台上的站站放了出来,站站往她怀里拱了拱表示自己的委屈,又直勾勾地盯着司徒彻,好像要把她的罪状全部说出来,
我去拿衣服,司徒彻被它看得浑身难受,躲到房间里喘了一口气,
周楠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若有所思,本来想嘲讽她两句,现在看来更有趣了,她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周楠:???
司徒彻:教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心中默念RMB一百遍)
第44章绵羊
司徒彻拿着衣服纠结了好久,谁让她被教授抓到在主卧呢,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去周楠房里洗澡了。
见她进了浴室,周楠到她房里拿了几片安眠药,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子上,吴烨说适当吃一点安眠药对她的睡眠有好处。
司徒彻裹着睡袍出来的时候周楠不在房间,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刚才洗澡的时候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怎么弄到自己的工资卡,拿着卡的时候觉得它没什么用,可没有它的时候才发现做什么都不方便,尤其是要实行「分手计划」的现在,就算是她想跑也跑不了,真是太难了。
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司徒彻收回了乱七八糟的想法,紧张地看向门口,发现了桌子上的白色药片,她一闻就知道是什么药,皱眉看着刚进来的周楠,
你怎么吃这个?
她显然是误会了,周楠怔了一下,索性将错就错,
最近睡得不好,
怎么了?司徒彻脱口而出,说完了才意识到什么,教授睡不好多半是因为她,这不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吗?
果然周楠抱起手臂理直气壮地盯着她,意味也很明了:你还好意思问我?
可是你现在是生理期,吃这个对身体不好,司徒彻不想她乱吃安眠药,容易产生赖药性,
周楠挑了挑眉,心里好笑,说她笨吧,她是急诊科最优秀的医生,说她聪明吧,撒个谎漏洞百出,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当然卖她的是自己,买她的也是自己,就勉勉强强让她笨吧。
那怎么办,我忘了,
......我吃吧,司徒彻怕她后悔,赶紧把药吞了下去。
你把我的药吃了,我睡不着怎么办,
你......你要怎么样才睡得着,
你不在家我都睡不着,失眠好几天了,周楠垂头坐在床边,失落却不是装出来的,
司徒彻心里一阵苦涩,她刚才看见了教授脸上的疲惫,确实是没有休息好,站在原地深深地自责,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她怕管不住自己的心。
周楠径自钻到了被子里闭上了眼睛,司徒彻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回房间睡的话,她刚才吃了教授的药,总不能把人丢在这里不管吧,还是上了床老老实实地躺在教授旁边,周楠倒也没有再撩她,一是心里还生着她的气没有心情,二是担心用力过猛把她给吓跑了。
司徒彻浑身紧绷,脑子里想的是要离周楠远一点,可是她身上的冷香却尽情地往鼻腔里钻,像是一股青烟飘进了身体里肆意蔓延,扭曲了她的视线和听觉,药效逐渐上来,司徒彻的灵魂深入那股青烟,在梦里跟它纠缠不休。
听见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周楠摸出手机定了一个凌晨四点的闹钟,司徒彻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发作的,她不想再错过一次。
做好这些,才把她柔软的身体翻了过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她也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司徒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教授漂亮得让她移不开眼睛,
别怕,我会陪在你身边,教授笑着在她耳边承诺,司徒彻忍不住靠在她肩上哭了起来,
你说话算话,
一言为定,周楠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司徒彻闭着眼睛感受她的温柔。
可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教授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司徒彻上前想去追寻她,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她,
阿彻,我要离开了,我不想待在这个只有你的世界里,你放过我吧,
司徒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脚步,捂着眼睛胡乱地点头,
好,
纤瘦的身影慢慢模糊,司徒彻跪倒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心跳也慢慢停止,她才是无可救药的那一个。
痛,从梦里痛醒,司徒彻颤抖着捂住胸口,背后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窒息,想挣开那个怀抱,周楠双手扣得很紧,司徒彻不敢弄醒她,咬着唇默默地流泪。
感受到她的抗拒,周楠最终还是放开了她,看着她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新换的枕套上又湿了一大片,无力地长叹了一口气。
司徒彻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从黎明黑暗到太阳高照,费了很大的力气从抽屉里找到一张烫金的名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了下去,犹豫又犹豫,屏幕暗暗亮亮了好几次,
眼眸里的微光随着屏幕的又一次黑暗而黯淡下去,李挽卿转到急诊科不久后,赵漫就找到了她,希望她可以离李挽卿远一点,愿意提供经费让她去美国进行外科手术培训,主任也找她谈过好几次话,说是培训之后可以转到国内最好的医院,可她自认为跟李挽卿没有任何情感纠葛,也不需要什么手术培训,便一直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如果她同意了,等培训回国后就可以离开C城,重新找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全新的、永无天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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