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臣本来是你的任务目标,但并不知道她如今是死是活,帝国多方寻找无果,目前局势紧张,急需人力,已经决定放弃继续寻找。
无论如何,你这项任务完成度很低,不能给你增加相应的积分。你能理解吗?
室内一直尖锐鸣叫的警报器让狐旬心中顿生烦躁
赵曦又点燃了一支香烟,正好猛吸一口,又吐出来一大团白烟。
狐旬像只被惹毛了的大猫,一下子从沙发中弹起来,大步走到墙角,抬脚踹下。
警报声戛然而止,房间里总算清净了些。
李闻清早就知道狐旬是这脾气,她习惯性地皱起眉。
还有,你这次任务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狐。李闻清语气变得讥讽,你居然爱上了那位郎臣小姐,还当着蓝素的面亲口说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对一个刺客来说对整个帝国来说,都是天大的笑话?
狐旬陷在沙发里,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笑话就笑话咯,反正又没造成什么损失。
她还未能从自己刚刚失去五个积分的失落里抽身
靠,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29章
Chapter29
狐旬没有理会帝国大厦尽量不要外出的规定,在深夜出了门。但一时间她又觉得很无聊,不知道去哪里好。
曼妙的霓虹闪烁在黑夜里,热闹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帝国军队,满城都是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不由自主地,她走到了中央大道的那家巴斯肯小酒馆。
反正都没有明确的地方可去,不如就进去喝点酒也好?狐旬这么想着,立刻就推门走了进去。
酒馆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一进门,喧嚣的舞曲就扑面而来,和充满冷酷气息的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产生一种今夕何夕之感。
狐旬穿过狂热的舞池,径直走到吧台边,还没来得及点单,就有人过来找她搭话了。
晚上好美丽的小姐,那人一边油腔滑调地和狐旬打着招呼,一边在狐旬身旁的旋转高脚椅上坐下,还风骚地转了一百八十度,仰头凑到狐旬跟前去看她,可以请你喝一杯啊,狐旬小姐,居然是你!
对方的惊呼让狐旬有些惊讶,垂眼看去。
是个皮肤白皙的年轻女性,三十来岁。
浅蓝色的头发被编成很多细小的辫子高高地扎在脑后,在酒馆闪耀的灯光下散发着明亮的水光,总让人联想起一片日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
这个打扮相当前卫的女人,有着一双鬼马精灵的大眼睛,好像一只突然活过来的洋娃娃;
可她的身上却穿着修身利落的灰黑色西服,脖子上打着一枚花哨的蓝色领结:
狐旬再记不住她,也知道她就是巴斯肯的总管,希雅小姐。
狐旬要了一杯樱桃甜酒。甜得发腻的酒液穿过她的喉头,她心里好像也升腾起了一片酸酸的气泡。
这些气泡有名字,叫期待。
她为什么走进这家酒馆呢?其实也不是特别想喝酒,只不过想起来某个人罢了。
她甚至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期待着能够像上次一样,在打开门之后,一眼看见坐在吧台边等她的某个人
那位郎臣小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希雅眨了眨眼睛,双手托腮,语气里有种循循善诱的感觉:吵架了?
狐旬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懊恼,酒馆的灯光从她眼睛里晃过:
怎么?她来过吗?
您希望听见什么样的回答?希雅如狐狸一般地眨了眨眼,她看见这女孩眼睛里的期待,顿时哈哈笑了出来,就在昨天下午,她的确来过这里。我想,她一定在找您。
找我?狐旬心底陡然蹿起一股热意,它沿着她全身的血管蔓延着,让狐旬觉得有些紧张。
她享受这种紧张带来的快感,语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雀跃,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话一出口狐旬就觉得自己被捉弄了天啊狐旬,你在说什么蠢话?先不说希雅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消息灵通得不得了;
帝国前些时间如此大范围地缉捕郎臣,希雅怎么可能不知道?
按照希雅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和这样一个逃亡的缉捕犯人来往的。
狐旬小姐,您知道您现在在干什么吗?
希雅盯着狐旬那复杂的神情对方现在很恼怒,很失望;就差一丁点儿,狐旬肯定就要握起拳头来对着希雅了。
但希雅对此很得意,她总是享受这种轻易拿捏别人情绪的感觉。
她眨了眨眼睛,压低声线:作为帝国的军官,您在听见我说的上上一句话的时候,就应该立刻将我逮捕起来,严刑拷问我那位缉捕犯小姐的下落。
而不是像刚才那样,用那种恋爱中的女孩子才会有的愚蠢语气来追问你,对吗?
狐旬耸了耸肩,冷笑起来:希雅小姐,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实在没必要用那种冷冰冰的方式说话。我们之间不过是在谈论一些个人私事。
她同样压低了声音:想必希雅小姐也有些私事需要我帮助,那不如
狐旬小姐,您很聪明。希雅直起身子,我要你接着做你没做完的事。
狐旬瞬间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一些兴奋的因子在她的四肢百骸扩散开来,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狐旬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变态了。
她微微眯着眼睛,目光已经穿透了这个昏昧的小酒馆,来到了和郎臣重见的那个时刻。她真是难以从自己的想象中抽身,声音轻得像是梦话:你要我杀了她?
希雅看着对方这副有些疯的样子,意味深长地一笑,语气里充满了微妙的诱导性质:
就算你不杀她,你之前害得她那么惨,她也会杀了你的。
话音刚落,她居然听见了对方那一直静默的心声那是很肯定的语气,只说了一句话:
不,她不会杀我。
只一瞬间的功夫,狐旬的心声再度寂静如海,任凭希雅再怎么感知也听不见了。
浓烈的挫败感自希雅的眼底一闪而过。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之所以听不见狐旬的心声,不是因为狐旬是个没脑子、没想法的家伙,而是因为她本来就感知不到。除非某些时候狐旬的某些想法相当强烈,并且无意隐瞒。
第一个让她的异能失效的人,是郎臣;希雅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遇上了第二个。
她垂下眼,纤长的海蓝色睫毛扑在眼睑,遮住了眼睛里某些阴暗的情绪:
呵呵,不得不说,你们两个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狐旬没有理会希雅语气里的异样:那么,希雅小姐,她到底在哪?
希雅指了指自己西服外套左胸上的口袋,上头优雅地别着一条白色方帕:在这里。
说着她屈起食指和中指,将那条方帕夹下来,递给狐旬。
需要我提供额外的帮助请随时告诉我。她展颜一笑,并不是我故意怀疑你的能力,毕竟你上次失手了。
狐旬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她接过手帕,在手中感受了一下就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一张小小的卡片。她那过度活跃的神经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猜测着,那上面是不是写着郎臣的地址?反正管它呢,总归是八九不离十的。
狐旬将手帕塞进外套口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想,才不是她失手了,而是她之前故意留手罢了
不然那三枪,必定稳稳正中郎臣的心脏,郎臣必定支持不到毒发的时候,就心脏爆裂而死了。
不过希雅并未听见狐旬那得意的心声。她只听见狐旬用一种漫不经心却又相当肯定的语气告诉她: